睡前故事:爱上陌生人。

 

这里没有鸡汤只有说到你心坎里的话每晚十点,心坎菌陪你说晚安。在北京的时候曾住过一阵的城中村。城中村被称为“脏...

这里没有鸡汤
只有说到你心坎里的话
每晚十点,心坎菌陪你说晚安。


在北京的时候曾住过一阵的城中村。

城中村被称为“脏差乱”的集散地,一般多是农民自建房,3、4层楼之高,被分割成8-20平米的小公寓,屋内摆设了一张床,一个桌子,豪华的会修有卫生间,有些简朴的就一层楼共用一个卫生间,一到清晨,常见男人们肩膀上搭条白毛巾,挨个的端着大盆衔着牙刷排队刷牙。

门口就是菜市场,放的音乐也常是一些凤凰传奇的《爱情买卖》或《最炫民族风》之流,因为性格的原因,我一向不太喜欢住在划的工工整整的电梯房里,夜晚静的连风都走不动了。住在这里热闹,早上有运菜的卡车咔嚓咔嚓碾着木头路过,有把肉摔到案板上的墩墩声,菜刀刮着肉皮,新鲜的白肉上泛着油花,有吆喝着磨剪刀,挑着扁担路过的货郎,扁担另一头悬着些锅碗瓢盆,缝纫机穿过布料,三五一翻转,就制好一件黑底红花的大裙子来。小孩子们毫无顾忌的坐在拌沙车旁,手缝渗着细沙。颜色也艳丽,绿色的瓜皮、鲜红的石榴、白帮绿叶的娃娃菜、卤的酱黑的酱肉,熏鸭,抱团鼓在一起的银耳……一进去,闻见七荤八素的气味,那在办公楼里坐了一天的紧张疲惫就一泄而光。

生活的底胚往往是粗糙,不加修饰的。

下班要坐2个小时的地铁,再挤半个小时的公交。但往往一到挨近城中村的高架桥,车内的人就热血复活,从车窗外飘进冷面、凉皮、炸面筋、热干面、烤鱿鱼等的气味,芝麻酱、葱花、孜然香香喷喷的往人鼻子里钻,尽管我们拥有不同的爱情、地位和房屋,但我们都有同样的味蕾。这种味道从一个人的鼻子里钻出,再钻进另一个人的鼻子里。声音也沸腾开来,掏出毛票,就站在摊子前大快朵颐。女孩们哪管嘴巴上抹的什么品牌的口红,男孩们也松开了衬衫领口,烟气熏热了我们的心,麻辣烫的签子轮流递送,这一刻竟有了彼此贴近的热情。

我常在下车后径直拐到一个水果摊前,摊主是个20多岁的偏胖的女孩,短发,穿最普通款式的短袖牛仔裤,脸上有久晒不退的黝黑和血丝。每次都是买老三样,猕猴桃、芒果、苹果。她总是挑最大个的递给我。她的脸上常常挂着笑,看到就觉得心情大好。

但也有一次她的脸上如阴雨低沉。我付钱时能明显看到她的嘴角都耷拉下来。她会常换花样的卖东西,今天是鲜桃,明天就是樱桃,据说都是她从山上的果树一颗颗摘下来的。精于生活,找出各种赚钱的商机来。择下果子后就开一辆卡车进城,司机,老板都是她一人。

有时能听见她用乡音和父亲打电话,挂完电话后眼圈都红红的。不知是想家还是怎般的缘故。

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像一种回家的仪式,有一次她竟然消失了大半个月,再出现,消瘦了一大圈,肩胛骨都利如刀锋。

不敢搭腔,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倒是她恢复了往日的大咧,招呼我,还是那般,挑果子时会把烂果子都一一拣出,专拣大而嫩的盛袋子里,1毛2毛的零头常一把抹零。

后得知父亲去山上种树浇水,从半山腰滚了下来,右尾椎骨摔的粉碎性骨折,于是向来在家扮演假小子角色的她,女承父业,裤腿往上一卷,几吨重的大卡车轻车熟路,绕过一座座山坳,像小船劈开汪洋,颇有雷霆万钧之势。起早摸黑工作3个月,终于存够医疗费,前半月带父亲做了手术。

一向爽朗的她,在父亲面前总是提亮嗓门,听不出任何疲惫,被问北京可好,就高亢地抬着头频频点头,好像电话那端的父亲能看见自己的表情一样。

有次加班到8点半,回家已近10点,她的车子里空空荡荡,正准备转身离开,她忽然一把从背后叫住我。

喂,你等等!疑惑转身,她从腰上的褡裢里摸出5、6个拳头大小的芒果。

这本来是我留给自己吃的,有点不是特别好了,知道你爱吃芒果,这些送给你吃。天天加班的人,要注意身体。

忽然鼻翼就有点酸,她忙不迭的拿褡裢擦了又擦,指甲缝抠了又抠,一股脑的塞进我怀里,临走还高声和我说,这些得赶紧吃啊,要么明天就坏了。

便忽然爱上了这个陌生人的高音,再回头,高架桥虽时不时的被过往的卡车颠出灰尘,一粒粒沙土晃的北京的夜景都有些模糊了,也甚觉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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