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冬小鸣：九如山游记（外一篇）

 

秋雨遐想

冬小鸣

天气已进入了九月，风有了几分凉意。窗外秋雨滴滴答答，恰如我此刻的心情，烦躁且纷乱。

记得以前，最爱阴雨天。

细雨绵绵，擎一把花伞出去走走，看树的新绿，赏花的幽香，听雨的呢喃，思索自己的一点小情绪。万千雨丝如同细线，悄悄地纺织出一片静谧的湖面。

小雨淅沥，便搬一把凳子坐在窗前，捧一卷书，或唐诗，或宋词，遥望远处迷蒙水汽中的矮山，雨丝风片里也沾染了几缕墨香，氤氲了几丝诗意。

雨丝风片，最是琳琅。秋雨淅沥，适合遐想……

昨夜梦里又回老家，一切景物熟悉又陌生。梦里我追问母亲，怎么回老家了？是真的吗？闹钟急促，惶然梦醒。没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豁然开朗，反而是“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淡淡哀愁。

老家，是尘封在往事中的深深烙印，只需一个线头，它便会猝不及防地铺天盖地出现。

老家的枣树，有好些年头了，巨大的树冠盖住了整个小院。许是枣树的缘故，每逢阴雨天气，我总觉得我家的傍晚来得比别家要早一些。

还不到开灯的时候，屋子里的物品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周遭空气也都静寂地可怕。鸟叫，虫鸣，烧柴，剁菜板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那么地令人胆战心惊。

后来，离了老家，我曾数年不去回看，即使路过，也必绕行。如今，老家的位置上已经住进了邻人。路过的时候，偷偷地往里探视一眼，枣树砍了，院墙改了，老家还是原来那个老家，却再不复原来的模样。

想来，每个人的心中应该都有一个“老家”，每个人的“老家”，又都镌刻着不同的记忆，盛载着不同的心事。

暑假里，一次阴雨，携了一把伞，便坐上了公交车。窗外雨雾迷蒙，行人上了又下。时近中午，处处堵车。闲情逸致终究不敌焦躁鸣笛，樱桃芭蕉终究亦被时光抛。

秋雨最难用画笔描摹，恐是人间没有秋心色。

九如山游记

冬小鸣

 丙申猴年，农历端午，吾应好友王凯邀约，同游九如山。翌日，寅时二刻，吾等动身，一路疾行，及至山下，辰时刚过。



九如山于泉城西南，乃泰山余脉丘陵地带也。仰目四望，峰峦层叠，高巅峭立，目之所及皆苍翠葱茏。栈道回环，如卧虹，若天梯，似玉带，蜿蜒曲折，傍水而建。及至平坦处，泉水汇积，是为螣蛇潭。柳枝轻拂，俏石林立，回廊转折，小亭悠然，游人钓鱼戏水，水动风移，甚为乐也。



缘溪行，繁花点缀，草木掩映，水声泠泠然如在耳畔；山路回环，柳暗花明，瀑布轰隆隆突现眼前。



及至无亭，翼然立于山巅，探首俯望，群山连绵，峡谷纵横。

花木扶疏处，栈道隐然现一角，或沿绝壁山崖攀援而设，或于藤林中穿梭缠绕。或陡或缓，或宽或窄，一榫一卯，一钉一木，皆现匠人精致巧思。

于无亭逗留片刻，知凌空八五六米，不禁唏嘘，待日落偏西，吾等沿山路而下，顺原路返程，归家已暮色四合矣。



呜呼，吾所到山川秀美者十数处矣，至此方知北方山水亦可精致典雅。嘻，盖游于是乎始哉？同游者吾友王凯艳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