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尼古拉教堂听管风琴

八月的一天，在布拉格的圣·尼古拉教堂听管风琴。...



八月的一天，在布拉格的圣·尼古拉教堂听管风琴和风笛的演出。



布拉格的圣尼古拉教堂

我常常觉得管风琴的声音可以包涵一切，是一种上帝的声音。你可以去接近他。

记得在鲁汶，水滴般的巴赫从管风琴老师的指尖流出来。是一种全然拥有灵性的声音。是风造就了这样的音响，当它荡气回肠在教堂的空间时，你想到的可能只有上帝了。

我没有夜晚去练过琴。可是我听我的老师说，他夜晚去教堂练琴，点几根蜡烛。这种场景想起来应该也是全然杜绝于世外的吧。

夕阳透过教堂透明的天顶，洒在左侧的天使像上，渐渐的又推移到了教堂正中的基督像上，接着，向右慢慢滑去。如是这般，一种全然沉浸于此。那些雕像各自有自己的故事，可是似乎也并不是静止的，因为他们停留在了某一个瞬间，这个瞬间是有生命的。



你看教堂的光影

你永远无法在教堂的坐席上看到管风琴演奏者的身影。所以每个乐器的演奏者，也都带上了这乐器的色彩。管风琴就是这样一种内敛的角色。它的演奏者也是躲在二层的小空间里，他的脚下有踏板，他的身后有管风琴的风箱。他不是一个张扬的角色，他没有小提琴演奏者的那种众人面前即兴的活力。他是一个默然的音乐家，他只与自己，或者与音乐的灵魂对话。



内敛的管风琴及其演奏者

曾经有一个时段，我在鲁汶的教堂里，在老师的帮助下与他一起练习。我弹那些很简单的音符，老师用伴奏丰富了我的声音。后来有一个时段，我试着在弥撒结束后的时间，弹那首练习了一半的牧童短笛。感谢我的三位老师，你们每一位都留下了一些影子。牧童短笛，用管风琴演奏，会让人想起一种欢快的氛围，这是愉快的歌声，一点也不忧伤。

管风琴很少给人忧伤的感觉，而是一种平静。因为上帝是平静的，这种接近上帝的声音，也是平和的，中性的。当它飘在空气中时，提醒我们这个严肃的、平静的世界的存在。一种有苦难的，然而却并不是无法忍受的世界。



光影在移动

所有的技能，我都几乎忘却了。我不再能够重新回到管风琴的座椅上。然而我知道这是一种用全身的力量去演奏的一种乐器。当你重新聆听它，它会把所有对过去的回忆带至眼前，你也愿意这样默然的藏于它的背后，听着这样的诉说，看看曾经的影子，看看停留于这个教堂的此时的瞬间。

因为我总认为它的声音可以留住一些东西。这种音响触摸到了关于自然的灵魂。

我不再能够说什么。演出结束，音乐家从那高高的二层露台探出脑袋，微笑着向大家致意。记得我的一位老师说，她喜欢这种方式，它铸就了你的性格。

我向此时此刻致意。此时那夕阳的影子已经推移到了教堂的右上方，你看，时光已经移动了。



夕阳的影子推移到了教堂的右上方

听众们已经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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