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语新说14、戏台话语真的如戏么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话放在戏台话语里一点不差,而且惟妙惟肖,使得那些没演过戏的也都成了自己舞台上的演员。戏...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话放在戏台话语里一点不差,而且惟妙惟肖,使得那些没演过戏的也都成了自己舞台上的演员。戏台话语不仅仅描摹了戏剧、戏曲的诸形态,而且言简意赅、深含人生况味。那么,戏台话语是怎样的呢。

自有了铁打的戏台,也就有了如流水穿梭的演员。这些演员能不能上得了“台面”,是很关键的问题,它关系到“有戏”还是“没戏”,更关乎一出戏乃至一个人生的大面子。至于“上台”和“下台”,那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了。

那么,这出戏是怎么唱的呢?“有戏”还是“没戏”,“黑脸”还是“红脸”,“戏拟”还是“戏弄”,就需要细细去品啦。而一出戏剧(戏曲),必有“开场”与“收场”。开场时,要让演员能上得来台。收场时,又要顺理成章地下台。这一上一下,“主角”、“配角”、“跑龙套的”又要怎样配合呢?

戏剧,不过是以激烈的戏剧化冲突来浓缩人生。而戏台话语,却是这一浓缩的反浓缩,不如称为“缩浓效应”。也即:

人生——(浓缩)——>戏剧——>戏台话语——(缩浓)——>人生。

缩浓效应,或可被庸俗地理解为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似乎也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更是反讽与间离。戏台话语也不是什么戏言,而是箴言。那么,这样的箴言与面子又是如何相关的呢?

面子摆平了,就外化为一个台,这个台就是舞台,或叫作台面儿。台上的演出就是戏,也是人生的浓缩。因而,也就一定会产出戏台话语来反哺人生。有前台,也就有后台。一个人有后台,那是很长面子的。后台的里子硬了,前台的面子才能撑得起来。前台唱得精彩,后台也就更给劲。

而这个舞台又可称为“场”、“场子”。上台,也可说是“上场”、“登场”。“场”这个词儿比起“台”来,显然更为突出剧场效应,也就是场当中是包括了观众的感觉与反应的。于是就有:给我捧个场啊;救场如救火;砸场子。捧了场,这台面儿才漂亮,面子才足够。于是演员就亮个相、摆个架势、秀个嗓音来赢得捧场的掌声,不然就一直摆下去、唱下去,就是不下去。只有当挣足了面子,才可以“下场”(下台)啊。

当捧场的没来、来了个“拆台”的,则更悲惨。这拆台的,先是拆台阶,让你下不来。而后呢,还可能会把整个戏台给拆了。这拆的已经不是一个土木结构,而是人生的面子了,如同被毁容。若是真的被拆掉了舞台,那么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登台,还怎么面对芸芸的眼神,又如何能爬回原来的地位呢。

下场,是动词,也是名词。当作动词时,下场是一个过程,要“找个台阶”才能下的。而这个台阶,就是另一种面子。不给面子,有时候连台都是下不去的。台阶的面子比起捧场来,自然是弱的,但总比没有好,总比赖在台上好。若是还赖在台上,或许就“没戏唱了”。

“下场”作名词时,指的是经过一番大的命运周折之后人的生存状态(最后的面子,结局的面子)。下场好不好,决定于在台上的时候唱得怎么样,决定于“开场”与“收场”的效果如何。在开场的时候,就要想到如何收场,不然就会演砸了,就会被人砸了场子。下场好的,还或许会有再上场的时候。下场糟的,有时候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完了台与场,再回到脸面,来说说戏剧(戏曲)中的勾脸——把脸描画成戏剧人物,或白、或黑、或花、或丑。这脸一勾画,演员就自然而然地进入到角色,而观众也能立马掉入戏剧情境。演员有了这面具,就可以抛开原来的社会面子,而有了做戏的心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是做戏的一种形式,也是胡萝卜加大棒的驯服人的方式。唱黑脸的,一脸正气,说出来的话也是黑不溜秋、正二八经的。而唱红脸的,则一脸厚道,不断地给人(被驯服者、被批评者)留面子、给黑脸和那人各留一个台阶下。于是,皆大欢喜,三赢。

而角色是戏剧(戏曲)中的人物,是现实人生投影过去的一个个活动的形象。不同角色的戏份不同,自然所得的面子也不同。主角面子最大,风险也最大,因而摔不起。捧场基本都是来捧主角的,没有捧配角的。砸场子也是冲着主角来的,没人会跟跑龙套的治气。而成角(成名)的过程,一定是先配角后主角,再后是名角。面子在名角那里,达到了戏台话语的高峰。名角最怕闪失,最怕一不留神成了丑角。

戏台话语不完全清单:

【台】上台,下台,台面,前台,后台,拆台。

【场】上场,登场,下场,捧场,开场,收场。

【脸】黑脸,红脸,白脸,花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角】主角,配角,成角,名角,丑角。

【唱】唱腔,一唱一和,唱的比说的好听,这唱的是哪出啊,你方唱罢我登场。

【戏】戏拟,戏文,文戏,武戏,戏子,戏弄,没戏,有戏,入戏,出戏,重打锣鼓另开戏,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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