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昱:黄河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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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杨子昱

丙申之秋,阖家赴陕。旅次壶口,以观黄河。

我不曾到过多少名山大川,从未到过黄河。以前,只是在自己弹奏钢琴曲《黄河大合唱》时,从外公的伴唱中听到过“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句子;从此,便渴望见到黄河咆哮的样子。

车行陇上,路转崎岖。山行六七里,即闻水声轰然。伊始,沉闷而呜喑,似牛哞谷底;及近,轰隆以咆哮,如虎啸山林。慢慢地,满车厢的说话声、打鼾声、咀嚼声全然停止,徒剩下这天地不羁的怒龙的咆哮;临窗的人翘首四望,但不知声从何来。

复行数百米,忽见黄河。壮兮!黄河之水天上来!分秦晋,贯东西。浩浩荡荡,席卷宇内,欲吞六合,裹挟万千黄沙,向东奔去。气吞九曲晋川小,势压千峰华岳低!褐雾横江,肆意弥漫,竟将壶口遮盖得难见真容。

一下车,便快步赶往观景台。狂风袭来,不觉一阵凉意,愈是向前水雾愈重。人行雾中,日星隐曜,独余我而无他。荡荡乎凭虚御风,茫然天地外,飘飘乎下临无地,渺然山水中。大江东去,双虹横空,忽见壶口,藏乎其中。滚滚浊浪,奔冲而下,跌进十里龙漕,一股脑儿冲溅而起,溅得人衣服上、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泥渍,还没看清楚壶口的形状呢,眼前便一片迷蒙,只听得滔滔黄河轰隆隆泻下九天。
遥想大禹当年,疏河引流,三过家门而不入。八年漂泊,时光伴着那大河逝去。又话说,那时革命,数万红军,护送着老乡、牲口,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翻秦岭,越长河,开赴陕北。

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你听见黄河在咆哮了吗?她真是当之无愧的母亲河,她历经了千万年的风霜雨雪,咆哮着见证了一个民族的兴衰!

沿着河床往回走,忽然听见哧溜哧溜的响鼻声,一抬眼,是头大叫驴在冲着我笑呢!它踢踢踏踏跳跃在宽阔的河床上,尽情享受着黄土的芬芳。它身后跟着一个老乡,头上裹着白羊肚手巾,一手提着旱烟袋,一手牵着驴,还一边扯着嗓子:“羊肚子手巾嘞,三格道道蓝……”他和驴子都慢悠悠往前走,似乎要一直走到黄河的尽头,河床上行行点点的印痕。

天湛湛兮任鸟飞,路漫漫兮凭去留。他们是那么快乐,硬生生点缀在黄河的咆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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