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镇的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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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镇的坡

文   菊岸

午睡时梦到了小学的好朋友白脸,醒后才想起来,我得有多久没去厚镇转悠了。是的,5年,6年了。

厚镇是一个镇,西坡是我们村,厚镇有许多条坡,西坡也有好几个方向的坡。乡亲们说习惯了的,无论厚镇的坡还是西坡的坡都是村里去镇上农贸市场的那条上坡路。于是,经常看见上坡下坡的父老乡亲碰面,站在坡上的喊:你上会去呀,坡地下的人回:你可都回来了。

我在四年级的时候,内心深处听到了坡上厚镇的召唤,从村上转学到了厚镇。那是怎样的一声神奇的召唤呢?刚开始那会,小小年纪穿着大人那不合尺寸的雨鞋,一步一个泥土印,心情高兴的像街道被脚步带起的泥水汁一样,潮涌激荡。商铺音响里陈星,迟志强的歌声,地摊的花衣服,小卖铺的零食,站在路上看许多没见过的农用车冒着黑烟开过来。还有最期待的,早上闻着饭馆香喷喷的葱油饼,放学再头挤到饭馆的窗玻璃前看几集村里没有的彩色电视。

随着和新同学的熟悉,放学大家一起玩耍,也对厚镇街道的商铺地摊各个小巷子很快熟悉起来。小镇的新鲜和文明突然一下子没有了。

幸好很快到了五年级,这是重要的一年。过完年后很快万物复苏,校门口的油菜田池塘边的大柳树在春光里看的人眼花缭乱。体育课上学生脱掉厚棉袄,穿着花毛衣在操场上奔跑跳山羊。跨不过山羊的我一个人玩滚铁圈。操场的一角是一个大土堆长着几颗洋槐树,日照当头,万物复苏的土地上开始蔓延那股浓郁的像屎黄色的雾一样的味道,确切说是过年煮肉的味道。小孩子口无遮拦说这个土堆建校前是个坟场。对,当年的味道应该是腐烂的味道。歇息完后,我一个人继续滚着铁圈操场上奔驰,金属迅速摩擦碰撞声嗡嗡不绝,借着这股味道,像远古征战的沙场。

那年春后有个赶赴县城的一个歌咏比赛,高年级同学一个个试唱选拔人才。我唱到第二句时老师喊停我试唱失败,这对喜欢唱歌的我是一个打击。也是这次歌咏比赛,我看到了厚镇青年的团结拼搏和好强。

那次厚镇中心小学代表唱歌队伍浩浩荡荡几百人如雨后惊雷笋,平地一声焦雷唱了两支歌曲《运动员进行曲》《我是幸福的山娃娃》,一个个挣红了脸怒圆了眼。当观众还在纳闷这是一群什么生猛的东西时,答案揭晓,我们得了第一。以后的儿童节唱歌比赛,中心小学得了个名号---“训练高音基地”。无论是期末考试还是儿童节,学校济满镇上十几个生产队的小学学生,我们一股东道主自豪感油然而生!儿童节下午训练,一大群人出学校一路西征到水坡头,洋鼓洋号锣鼓喧天气焰嚣张,不知敲破了多少鼓皮,而我只是他们当中一个打彩旗的小妖。

六年级那会我成熟了,喜欢上听音乐并且恋爱了。也是哪段时间,我和白脸玩的好了起来。我得到了哥哥淘汰下来的单放机,扣磁带的门子坏了没有喇叭耳机也坏了。白脸是个电器修理家,他排查耳机线路剪断后用胶带接好耳机线,并且告诉我用牙齿咬电池后还能再听半卷磁带。后来放学后我经常去他家玩,有一次差点留在他家吃饭了,可能是小时胖的原因他妈妈留吃饭不是很热情。在回我家的路上,偷了几根他家菜地里的莴笋。

王花妮转来我们学校是第一学期,我自小可能对颜色很敏感,即使好多年后我也不知道是喜欢他的学习成绩好还是她的衣服比较艳丽。我暗恋人家的消息很快被同学发现传开,但对方对我不屑一顾~我的数学成绩开始下滑,直到学校转来一位年轻的美术老师。我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她办公室门口的杨树上帮绳子晾胸罩的,不是这一个胸罩,也不是哪一个,是一次性晾好几个胸罩,在阳光下飘着淡淡的皂香。而且颜色绝对比王花妮毛衣的颜色好看许多。但这一切并没有挽留我数学成绩的下滑。

我以为我会快乐的看着女老师的胸罩顺利毕业,结果小龙点醒了我,让我认识到我跟这些镇上青年的差距。春尽夏至,张龙指着跑的气喘吁吁的王花妮对我讲,什么也没有,衣服里晃来晃去的,是胸罩 。准确地说,他没有点醒我,我变的更迷茫了。

王花妮最终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也没走出那片迷茫,但我们小学毕业了。

夏日午后,我们猴攀在操场的双杠上和白脸拍照。直到日落天暗下来,杨树土坡的地方又爬出那股熟悉的腐烂的气味。

初中生活一开始就热闹非凡,不但本镇十几个学校的学生聚在一起,周边两个近的学校也有学生转来就读。周五和周日的厚镇街口,学生们有骑自行车有步行的,一个个书包里装满锅盔馒头来到宿舍和在街道租的房子。看着他们满头大汗地走着,几十人住着组的房子,我居然也有一种主人翁的荣耀。回家吃饭睡觉和镇上青年一起玩耍,很少有人知道我是渭南人,在这里是借读生。还有一次荣耀,我居然被镇上一名成功生意人当做教育子女的对象。

一次放学后,家里收麦子季节,饭没有做好。我带了两个冷馒头装塑料袋里又去学校。爬上西坡的坡走进厚镇的柏油路停下来擦汗,遇到同学和他父亲吃完饭在遛弯。哪位父亲指着我对他儿子说:一天就不知道好好学习,你看乡下的娃娃上个学多辛苦。

怀着各种荣耀感初中生活过的很快乐,一直到快毕业。大鹏和我是怎么认识的已经记不清了,记得每次考试,15分钟过后我俩第一个交英语试卷,抽烟玩从南街口一直走到街北口一直到更远的加油站砖瓦厂的窑洞。窑洞的顶上的土剁像城堡,走在上面看见上会的女人解手屁股朝天,结果招来骂声震天,不得返程往回走到我家吃顿饭去学校,到学校时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

2003年3月的非典不请自来,非典没有结束我的提前毕业了。去渭南我们乡所在的中学准备中考。收拾完书本,朋友石明说要送我,我说少来这套,你请我吃份米线吧。吃完在石明租的供销社大院后边的房子里抽了几根烟,我拒绝他的相送,走张壕村的小路下坡往回家。

石明走后我居然婆婆妈妈地流泪了,在我抬手抹眼泪时,手忽然停留在半空。是的,那家房子就是小学女老师家。而我,又看到了她哪粉红色的胸罩,隔着眼泪,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起来。

蝎子结婚我不请自来,张龙结婚我不在家。在我念高中时时候,大家一个个开始结婚了。大鹏结婚我也没有去,一直到现在还有些内心不安。大鹏是有江湖义气,他现在的成功想想也是必然的。

本来题目是想写西坡的坡,最后还是写厚镇的坡吧。就像有人问我老家哪里的,我回答是西安的,毕竟厚镇名气大点。高中,大学所谓的同学会去过一两个,我觉得现在混的不好应该没人在意。

走出厚镇中学后跟大家几乎没有联系了,就是一开头写到的“他们是拼搏争第一的小镇青年人”。谈距离是一句很扯淡的话,是渭南人还是厚镇人真不重要,无论走到哪里,时常梦里见到那些可爱的人。

【关于作者】:在下一80后小生,无作品,无名号,喜欢文字,热爱厚镇。不求稿费一分,只是以文字的形式把对厚镇的思念和我们这代年轻人的青春,对厚镇的热爱写出来。

本文照片均转自网络,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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