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润退出万科，王石的万科究竟是谁的万科？

华润退出，宝万结局：王石笑？姚振华哭？...

“万科事件”变成了“万科战争”，漫长，旷日持久，终于能接近结局了。曾经代表国家的华润退出了，国资委的利益被置换为地方利益。王石的万科，会是谁的万科？

作者：商业人物研究院

来源：商业人物（ID：biz-leaders）

刚刚，万科A公告称，股东华润股份及其全资子公司中润国内贸易有限公司与地铁集团签署协议，华润股份和中润贸易拟以协议转让的方式将其合计持有的公司16.89亿股A股股份转让给地铁集团。转让完成后，华润股份和中润贸易将不再持有公司股份。转让价格为371.71亿元，对应的每股交易价格为22.00元/股。股票将于1月13日开市时复牌。

今天早些时候，腾讯财经等多家媒体报道，从独立信源处获悉：华润将出让股权退出万科，深圳地铁集团接盘。对此，万科方面回应称只能以公告内容为准，至于何时发布公告，预计就在近几日，不过暂时没有确切时间。

万科今日早间发布公告称，公司于2017年1月11日晚间收到公司股东华润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润股份”)的通知函，华润股份及其全资子公司中润国内贸易有限公司将筹划涉及所持公司股份的重大事项。万科A股与H股1月12日早间临时停牌，停牌原因为，“因内幕消息未公告。”

在目前的万科股权结构中，“宝能系”持有25.4%，华润集团持股15.29%，中国恒大持股14.07%，万科管理层通过金鹏计划持股4.14%，万科企业股中心通过德赢资管计划持有3.66%，万科工会持股0.61%。

如果华润集团将全部股权转让予深铁集团，“宝能系”仍可保持第一大股东位置。但在总股份中，万科管理层若获得深铁以及刘元生等持股比例较高散户的支持，则可能超过“宝能系”持股比例。有人称：“大局已定”。深铁若接盘华润手中的万科股份，这意味着万科管理层股权保卫战的胜利。深铁拥有大量优质稀缺的地块资源，入股万科后，有助于万科在深圳核心地段拿到优质土地，符合万科地铁+楼盘物业的发展规划，有利于万科的长远发展。

有人称：开始华润是很强势的，现在退步了，说明他还是尊重深圳地方政府的意见。是国资委和管理层达成协议，这对万科是利好，估计宝能也会慢慢退出，恒大险资的部分也会退出。

也有人如此评论：相对来说，央企和地方国企的协调，属于内部问题，更容易协调。此前确实没有打开，而今华润放手，也算是父爱如山送上一程吧。

2016年年末，随着证监会保监会的介入，万科股权之争的几大角色——宝能被传出有意转让万科A持股，恒大高层表态无意控股万科A，伴着这两大外部力量止步以及相关方之后可能的减持，万科第二大股东华润有望重回第一大股东位置，不过，经历了股权之争后，万科和华润之前延续十多年的默契或已消失，留下的只有裂痕了。

至于华润为何决定出让万科股权？我们目前尚无从知晓。

据腾讯财此前了解到，在过去半年，当各方股东矛盾激烈对立时，政府层面深度参与了此事的协商处理。作为华润集团的直接管理单位，国资委接替了华润集团处理此事。在最初，以董事长傅育宁为核心的华润集团管理团队自己可以做决策，但在后期，所有决策都由国资委来做，华润在此事的所有决策都需要提前获得国资委批准。自2015年7月—8月宝能系在二级市场收集万科A筹码并直奔万科第一大股东位置而去后，万科就进入到了股权之争中。在万科原第一大股东、后来的第二大股东华润象征性增持，以至于在沉默中失去第一大股东位置后，万科主动停牌筹划重大资产重组。

万科独董华生曾撰文指出，“因为华润在万科控制权之争中令人困惑的左右摇摆和反复，使华润既丧失了第一大股东地位，又与经营管理层走向对立。因此，国资国企如何当股东，就不仅是一个万科的个案，而是一个大的战略定位问题。”2016年3月13日，万科A公告称重组的对手方为深铁，6月17日，万科A发布重组预案，拟向深铁发行股份，以456.13亿元对价收购深铁旗下前海国际100%股权，交易后万科A将获得前海枢纽项目和安托山项目，深度介入深铁的“轨道+物业”模式。这一重组预案若施行，万科A总股本将由110.39亿股上升为139.12亿股；深铁持有万科A股份比例将达到20.64%，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宝能系持股比例将由当时的24.26%将为19.27%，由第一大股东退居第二大股东；华润及其子公司合计持股比例将从15.24降为12.1%，并由第二大股东变为第三大股东。遗憾的是，预案发布后，在宝能和华润明确表示反对后，这项预案在股东大会审议中被否决。

2016年，万科累计销售额3648亿元，略低于中国恒大的3734亿元。2016年中，中国恒大净负债率高达93%。万科近两年净负债率大致维持在10%-25%之间。

2016年11月29日，恒大集团发布公告披露，公司从2016年11月18日至11月29日透过其附属公司在市场上进一步收购共约5.10亿股万科A股，连同前收购，公司共持有约15.53亿股万科A股股票，占万科已发行股本总额约14.07%。截至本公布日期，本收购及前收购之总代价约为人民币362.73亿元。

2016年12月19日，万科宣布终止与深铁重组，在原因说明中提到“公司部分主要股东公开表示对本次交易方案存在不同意见......截止目前，各方尚未就本次交易的具体方案达成一致意见”。在2016年年中明确表示反对万科与深铁重组的宝能和华润中，当宝能不再追求万科控制权，出面阻止以上交易的只剩华润一家。

事实上，万科推出重组深铁预案的原因，不仅仅局限于寻求白马骑士以抗拒野蛮人敲门，更在于启动万科新一轮增长。万科在终止重组交易的影响中称，“公司预计，终止本次交易对公司的短期财务状况不会产生实质不利影响”。同时表示，依然坚定看好“轨道+物业”模式的发展前景，未来公司将继续以“城市配套服务商”为发展方向，积极把握以轨道交通为先导的城市发展中的机会，围绕轨道交通进行业务探索和战略布局。

“白武士”计划之后，据财新记者报道，华润受到来自国资监管层面的压力，国务院国资委就此作出“央企不与地方争利”的明确表态，要求华润配合深圳市政府妥善解决问题。

万科只提到了终止此次交易对短期财务不构成影响，没有提及长期财务问题。实际上，深铁拟注入万科的两个项目真正为上市公司贡献利润是在2018年后，交易终止意味着万科2018年以后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利润已然消失。这个结果，对于万科来说是一个遗憾。对于华润来说，双方在股权之争系列事件中产生的裂痕，在万科重组深铁失败后不仅不会平复，反而在加剧。

2017年1月11日，万科A股收盘价为20.40元，H股收报18.60港元。1月7日，在中城联盟“与未来谈谈”的论坛现场，王石发表了2017年度的首次公开演讲，他第一个出场发言，看起来心情不坏，戏谑自己第一个发言没法像之前一样对前面的人进行调侃，一年半以来，王石承认自己“憋”坏了。2015年7月，宝能首次举牌万科，王石对此一直情绪不太稳定，先是称宝能系为“门口的野蛮人”，后强调不欢迎民营企业成为万科第一大股东。然而随着昔日盟友华润倒戈，与“野蛮人”宝能牵手，王石的锐气骤减，“遮羞布全撕去了。好吧，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还能说什么？”

情怀不太管用了，王石开始谈宿命，在“同心者同路”的公开信中，援引“可口可乐之父”罗伯特·伍德鲁夫的名言，即使一夜之间所有工厂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只要品牌还在，第二天就能东山再起。再造一个万科？随着房地产黄金十年的结束，这更像是王石无奈中的自我鼓励，说说而已。险资入驻加速了王石的衰老，“硬汉”王石不想妥协，但不得不低头，对之前的言行公开道歉，向姚振华，向中小股东，鞠躬，“无条件道歉。”

直到这次演讲，王石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儿，他提到，自己参加万科以“大道当然，合伙人奋斗”为主题的2017年第一季度例会时，主动要求谈下感受，此时，距离万科2008年首次提出“大道当然”已过去32年。他回忆，在万科改制上市时，作为唯一创始人，放弃了自己的股份，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仍然不变。他说，这是未来万科的出路所在，是大道当然。

王石心情不坏，看起来他觉得自己赢了。但是，这是王石的胜利吗？如果不是监管层借来的东风，他会从傲气全无再次恢复元气吗？

即使这场争夺战的战火平息了，但这又是谁的万科？笼统说，有两个答案，股东的万科，以王石为代表的管理层的万科。但是，从法理上来说，万科只属于股东。

产权是市场经济的塔基，混淆或者回避则会扭曲商业文明。无论是华润、宝能、深铁，讨论善恶没什么意思。资本合法与否才是考虑，无违法动作当然可以举牌。对于公司之控制，本质是产权所有者在规则下的游戏。所有权人作为公司的决策者，获取价值，承担风险。

从这个层面讲，我们要尊重大股东，因为他们承担着巨大的风险。至于他们善恶与否，是不是愚蠢，本质上和管理层没有关系。大股东愚蠢，你管理层可以选择去留。

这是王石的万科吗？这万科早已不是王石的了。它的治理结构一直都存在着本质缺陷，不仅引得各路豪客的争夺，其管理层更依赖大股东放权的信任。

王石赢了吗？在将近一年多的争夺战中，似乎已经看到了曙光。但王石说了，要“走正道，傍大款，不和国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那它是谁的？现在来看，它是国家的，有只有形之手正在幕后拨弄。

王石今晚又可以站在山顶别墅的露天阳台上，搂着田小姐的纤腰，吹着习习凉风，笑看风云，看着深圳满夜的辉煌灯火，手持一杯烈酒：致敬深圳，致敬资本，致敬国家。*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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