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备用钥匙之祸

每年的九月初九，周鸣川要回老家祭祖，这是周庄习俗之一。往年，他都要带女儿周琴回去，十六岁的周琴从小多病多灾，...



每年的九月初九，周鸣川要回老家祭祖，这是周庄习俗之一。
往年，他都要带女儿周琴回去，十六岁的周琴从小多病多灾，他希望女儿能得到祖先庇佑。只是，一星期前周琴得了一场重病，回周庄路途遥远，她病刚好转，正在吃药的阶段，实在不宜长途奔波，所以就让她一人留下来守家。
周琴胆子小，傍晚时分，她突然想起阁楼的窗户还没有关，心中很是不安，想起电影里很多罪犯都是从阁楼进入室内的画面就紧张，握拳的掌心留下几个月牙红印。
“一定要去关窗！”她跑到楼梯前，因为速度过快有些喘不过气来。
面对近九十度的木梯，她发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抽离。十岁那年她从旧房子的木楼梯上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才能走动。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她似乎闻到了医院的药水味，听到医生的叹息声。
“再晚些送来，这条腿恐怕不保了。。。。。。”

“我不要爬楼梯，我不要爬楼梯。”周琴喃喃自语。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拖鞋擦在地板上发出嗤嗤的响声，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她打开窗呼吸新鲜空气。天空阴云密布，昏暗的路灯让车道如蒙了一层黄纱，一阵阵风刮过，树影摇晃。突然，雷声炸响在耳际，闪电如刀刃劈开了天幕，远山漆黑巨大，仿若电影里的死神，周琴慌乱的关上窗户，拉好窗帘，手撞到了钢塑窗月牙锁上，一股刺心的痛从手背传来。
“上去关窗，闭着眼睛不看下面就不会怕了。”
“不行，摔下来，怎么办。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没人会来帮我。”

墙上的英国壁钟响了八声，周琴放弃了上阁楼关窗这个念头，她将书房、主卧、客房、客厅的窗户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所有的窗户都锁好。回到大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停的换台，可是怎么也看不下去，扔下遥控器起身又去检查所有的窗户，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临近十点，周琴走进浴室洗漱，这个时候才看到手背上一片红肿，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外面大雨倾盆，就连电视里的声音都被掩盖了，想到别墅区每晚都有安保人员执勤，她心里踏实多了。
她走进卧室反锁好门，上床准备休息。把大狗熊放到床外沿，这样就像小时候妈妈守在自己身边一样。
“熊仔，今晚就我俩在家，我有点害怕所以你睡外边哦，晚安。” 摸了摸大狗熊的脑袋以示安慰。

半夜，周琴感觉腹部被重物压住了，她睁开眼睛，借着床头灯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黑衣蒙面人，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盗贼单腿压在周琴的身上，洁白的棉被上有一大块濡湿。她想告诉自己在做梦，但是，身上的痛楚告诉她这不是梦。
“说，保险柜密码？”盗贼用伪装的粗哑声音恐吓道，
“我，我也不知道。”周琴的声音发颤，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盗贼握刀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鲜血顺着刀背滴在床上。
“我不知道，只有我爸爸知道密码。”周琴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看来这女孩真的不知道密码，身下弱小的周琴勾起了他男人的欲望，既然拿不到钱，那就来点刺激的。盗贼扔掉手上的尖刀，撕裂周琴的睡衣，洁白的肌肤让他心潮澎湃。周琴尖叫声撕心裂肺，双手拼命捶打盗贼的肩膀，脚胡乱的踢着，这非但没有挣脱盗贼的钳制，反而令盗贼更加疯狂。
盗贼任由周琴反抗，他就喜欢看到猎物在自己面前做垂死挣扎，别墅区每座房子都相隔甚远，而且外面大雨滂沱，即便她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再说，这样的尖叫真是让人血液沸腾，多久没有这么过瘾了，盗贼双眼泛光。
“你就叫吧，大声点，再大声点，我就喜欢这样的声音，多好听。。。。。。”歹徒狂吻周琴的脖子。

第二日，周鸣川和妻子开车回到家中，手上还提着周二叔给他的土鸡，按了门铃，但是一直没有人开门。周鸣川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午休，便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里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周鸣川跑到女儿的房间，狗熊沾满血迹躺在地上，而女儿那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门口，他的妻子看到房间的情形尖叫一声，眼前一黑昏过去。
警察局里，周鸣川面容憔悴，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经初步判定，这是一个入室盗窃谋杀案，罪犯在盗窃不成的情况下对周小姐下了毒手，她身上的刀痕可以看出来，罪犯心理极度扭曲。我们技术组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结果是罪犯从阁楼进入别墅，但有一点我们不明白，大厅的监控录像显示，歹徒是用钥匙打开周小姐卧室的防盗门，这防盗门都经过特殊加工，只有原配钥匙才能打开。” 办案人员很同情这位成功的商人，声音很平缓。
“我们备用钥匙放在阁楼的抽屉里。”周鸣川心中十分后悔，当初就是那么随手一放，怎料会引起如此大祸。
“钥匙被罪犯带走了，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你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破案，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办案人员说完将记录的信息递给周鸣川确认。

周鸣川走出警察局，只觉得周围的建筑在摇摇晃晃似要坍下来了，女儿的那双眼睛在天上看着自己。

作者 一寂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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