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笔》之《独处长安》

 

随缘任运...



西安,繁华而陈厚,如同一坛集聚了很多年天地精华的陈年老酒,稍微沾染便要沉醉在其中。我这样一个很感性的人,在见到这个城市的头一眼就开始眷恋这个地方,就是明显的例证。

当终于疲惫,当终于不再容易感动,剩下的只有重复的失语,要不就是艰难的贫乏的重复的词汇,在这样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思维的濒临枯竭和表情的尴尬。如同在半空中漂浮不定,又如同在泥潭中挣扎。有缺氧的感觉,有想大哭一场的想法。于是,我来到了陌生的西安。我高张着摇摇晃晃的手臂,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十三朝故都长安的怀抱。

在这个西北最繁华的地方,我来了,开始了一个人的游荡。

一些东西是骨头里的东西,不大容易改变,比如那种要命的自恋,比如总是自以为是。就这样孤独了很多天,也就这样要注定孤独很多年很多年。是的,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清醒,否则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着一个人来到这么个地方了。

来西安做什么?在一只98年的龙徽干红被我悉数饮尽,却原来,发现这么多日子里我确实是在逃避一种情绪,因为找不到方向,我无法明确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其实无论问题有多大,除了积极面对,我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别人只能帮我解决一些表面的问题,更多的现实存在必须直面和选择,除了我自己,谁也救不了我。这样的道理是如此的浅显,而我却是在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漂泊和流浪,才感受到。事情并没有变坏,只是我的情绪有点不稳定。当想通这一点后,我感觉到赢了一点点,因为我终于体验到了战胜自己的乐趣。

事实上,在西安是我最安静的时候,或者说是走向安静的最关键时刻,这使得西安因此在我生命里变得格外重要起来。和其他我走过的城市相比较,西安如此的与众不同,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刹那的安静。这样异乡的一个人的独处,如同明矾投进水里,总能够积淀出一些杂质,总能够使我澄澈透明。在西安,我开始柔韧,我找到了拼搏的信心,我获得了上进的勇气,这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昨天夜里有小朋友来访,带着陕西出产的一盒月饼远道而来送给我。于是我子夜里从睡梦中爬起来接待,下到楼下大厅会合,又到一侧的西餐厅一起喝茶和吃点心。住了好几天了,却从不知道在半夜的时候,这里也有着很多人来来往往,临水酒吧的灯光摇曳着,喝茶和喝咖啡的外国人很多很多。小朋友惊叹这里的豪华和奢侈,看我用笔签单,说来这里下榻的人非富则贵,一般的人是不来这里住的。而我从前不知道或者没注意这些,于是有小小的风头和得意,但随即又觉得这种虚荣的可笑。

送出小朋友独自回到客房,已经是午夜两点多,茶水的兴奋作用开始显现,于是找来在西安买的安眠药,吃了一粒。重新泡个热水浴,躺下。

然后是噩梦,梦到非常可怕的事情,心惊肉跳地醒来,口渴得要命。

一些时候,我有点恍惚,几乎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拉开厚重的窗帘,发现窗外曙光已现,天已经大亮,屋子里根本不需要我以为的那样再开着灯了。长长的黎明前的黑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我以为会很漫长很难熬,然而还是走过来了。

然后,起床,敲这些文字。

2004年9月25日凌晨于西安建国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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