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中国学生的我们_【杨隽楚】

“英国政府提供了很好的福利，即使这些孩子将来找不到工作，也能拿到钱……但在中国？对不起，不工作就没有钱，连饭都吃不起。”...

【这是我在初三遇到的一件事。

【有次暑假和学校一起出国游学，去的是德国。

【中途在一家便利店买水，我看到有一瓶挺便宜的，标价1.15欧元。然而正当我走到柜台准备付钱的时候，售货员却做了“No”的手势，然后用他语法极为简单且发音极不标准的英文告诉我，不要买这瓶，随后指了指另外一瓶标价2欧元的水，示意我买那瓶。

【就这么想坑中国人的钱？

【我十分敏感地想着，但也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只好按照他说的做。

【傍晚，我们坐在大客车上回酒店，看着街两旁的店铺，我转过头去和坐在我旁边的老师说：“今天中途休息的时候，我到一家便利店里买了瓶水……”“然后呢？”“我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但是……”我开始支吾了，“我原本挑了一瓶1.15欧元的水，但是售货员让我买另一瓶更贵的水，我想他是不是对中国人有什么意见……”老师有几秒停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她也问了我问题：“那瓶贵一点的水多少欧元？”“2欧元”“那个售货员分得清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吗？”

【我似乎被点醒了。的确，西方人面对亚洲人，只要不是肤色差异太大，他们根本就分不清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就像我们分不清东欧人和西欧人一样。

【“那他为什么要对亚洲人有意见？”半晌，我冒出了这个令老师哭笑不得的问题。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想啊……”她笑着说，“——只是因为他的数学不太好，小数点算不清，所以才让你买标整数价格的水，这样方便他找零。”

【我震惊了。

【作为一个发达国家的国民，居然连这种小学生就会的小数计算都不熟练！

【那一刻，我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即使他们的技术再发达，也会逐渐衰退的。

【这是种沾沾自喜——不，或者说是自豪的情感？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精英确实比中国的厉害，可是他们的总体水平总会被中国比下去的。毕竟，在中国，就算是一位再普通的售货员，别说小数的加减计算了，就连小数的乘除也不在话下。【这又是我高二时候的事了。

【学校组织我们和英国的一所学校做交换生，我一心扑在高考上，便没有去。

【听说那所学校还不错，而且派来的学生也挺优秀。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也瞬间忘记了两年前在德国的见闻了，不免对他们的交换生抱有一丝期待。

【有一位英国男生被分配到我们班里。据说他的数学成绩在英国学生里很好，这不，才第一堂数学课，他就把之前在英国考过的数学卷子拿来了，显然想和我们比试一下。

【少有的，我们数学老师颇为放心地把复印好的试卷发下去，只在考试前叮嘱了我们这么一句话：“半个小时完成不了，就意味着你的数学知识掌握得很不熟练。”

【啥？

【人家数学学霸做的试卷让我们半个小时以内做完？

【抱怨声开始在班里响起——但是当我们看到试卷时，教室里笑成一团。

【“什么嘛！我如果半个小时做不完，我自愿包下一周的卫生！”嘈杂中冒出这么一句话，逗得全班笑声更甚了，老师也是笑着做手势，示意我们安静下来。

【下课铃响了，几乎所有人都交卷了，当然，除了那位英国的交换生。他才做到试卷反面的第一题。

【好在接下来是课间运动，老师允许他留在教室里做完试卷。【课间活动的间隙，大家在歇下的时候兴奋地交谈着关于英国交换生的话题。

【“我们班上转来了一个超级漂亮的英国女生！”有一个女同学兴奋地说着。然而，这却被另一个声音驳回去了：“涂着口红，抹着指甲油，这也叫漂亮？分明是过度打扮的结果，最后还不是被班主任捉去洗脸洗手了。”

“不过啊，英国的学生真好，还可以化妆……”

这时传来一声冷哼：“不务正业。”说话者正是年级第三的女学霸。

“我们班有个转来的男生还要搞笑，居然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老四终于不是最后一个了！”7班的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说，还拿着他的一个好友开玩笑。

【听着这些，我心中不免有一丝怀疑——既然英国的学生显得那么差劲，为何英国还要比中国强大？

【我原以为是我们的畸形教育的问题，我原以为是英国学生会在其他方面更胜过我们，但是我错了。【体育课，老师在给我们锻炼弹跳能力。

【这使我们感到有些心虚，毕竟交换生是体格远比亚洲人魁梧的西方人，他肯定会有相当惊人的体育成绩吧。

【当我们完成三组往返深蹲跳和两组500个跳绳时，那位英国交换生已经喘上了，他向体育老师请求休息和喝水。

【这简直就像在部队里一样。那位英国交换生后来这么对我说，他眼里还有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你们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我笑嘻嘻地回他一句：从初中时就这样啊~【周五时，当英国学生拿到试卷时简直一脸懵逼。

【啥？怎么又考试？考试不是只有期中和期末才有的吗？

【而我们，已经对这习以为常，甚至还要感谢——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天天考试。

【令英国学生更想不到的是，他和我们的成绩还要排名——毫无疑问，他是垫底，没错！他的英语成绩居然是垫底！

【因为英国现在已经没有英语语法课了。

【他崩溃了。

【英国交换生的带队老师也决定和我们老师交涉了。

【“在各个方面这么要求我们的学生已经够了，仅仅为了及格，他们就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了好吗？！”领队老师冲着我们的英语老师吼着。

“可是这里是中国，先生。”我们的英语老师抛出了迄今为止我们公认的最有力量的一句话，“我了解到英国政府提供了很好的福利，即使这些孩子将来找不到工作，也能拿到钱……但在中国？对不起，不工作就没有钱，连饭都吃不起。政府只会提供最基本的应急措施和就业指导。”我们的英语老师经常外出，也了解到不少国外的事情，所以他很冷静地回复这位领队老师的质问。【英国交换生回国的第二天，我敲开了英语老师办公室的门，向他请教了我一直存在的疑问——既然英国学生这么差劲，为什么英国还胜过中国？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过来的交换生确实是不错的学校里的不错的学生。但你应该明白，在中国，职高里最厉害的学生，到了我们这所重高，也只能是垫底。同样的，这批交换生他们确实来自一所不错的英国高中——但却是英国私立高中里不错的，和英国精英读的学校没法比。”英语老师先给我讲清了这些英国学生所处的环境。

【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存在于许多国家所谓的“快乐式”教育中的问题——或者说是阴谋！

【说难听点——快乐教育的本质，其实就是处于领导阶层的精英保持整个社会阶层稳定的手段。

【这个丑陋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掠过！

【为什么会是这样？但是就算这么想也没错。那些差劲的英国学生，拿什么和精英阶层拼搏？

【存在这两种教育模式的区别，在于两个国家的区别，英国是发达国家，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年过三十的我，在一家外企上班。

【这家公司的总体分层显得极为诡异——或者说，是因为有大量中国人的加入才显得极为诡异。

【最下面的小职员，大部分是普通的，我曾见识过的受过“快乐式”教育的外国人。中层或中上层的管理人员，大多由和我一样的中国人组成。最上层的执行长官们，又是国外的精英们，只有一点点中国人能参与进去。

【我为我目前的职位感到满意——当然，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挺想挤进最上层的。

【另一方面，看到小职员中的中国人逐渐增多，我也不免为他们感到一丝悲哀。

【——这是变成发达国家的必经之路？

【或许是吧。

【当我大学毕业时，中国的阶层正在分化，学位房、私立学校的角色地位逐年加重……

【我现在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我和妻子正在考虑为他选择怎样的幼儿园，甚至在结束幼儿园后，该怎样安排一所极好的小学，最好这所小学能有直升的初高中，如果有的话，我还想让他寄宿在学校。

【完美！

【就算他无法在国内读书，我也能把他送到国外最好的公学——鉴于我在公司的职位，我有两条路可走：留在国内晋升，或是调到国外的分公司任职，公司还会帮我办好手续，让我的家人也定居在国外。

【没错，阶层的壁垒已经逐步形成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我或许该庆幸，我抓住了最后的机会，这并不辜负我在学生时代吃过的苦，一切都显得很值得。

【然而，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更要庆幸的是，我能为我的孩子带来更好的受教育权利，我能让我的孩子拥有更好的教育资源。

【不论是我曾经历过的时代，还是未来将发展的时代。好的生活只能靠自己争取，要不，只能被“快乐式”教育束缚住

【所以——

【身为中国学生的我们，请抓住这越来越少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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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篇故事】

这是我酝酿了有一段时间的，因为BBC拍的一部纪录片而产生的感想，但因为准备期末考试，才一直搁置着。

结尾感觉有点唐突，还请原谅。

《我们的孩子足够坚强吗？》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当听到片中一位中国老师说的话，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震撼：“英国政府提供了很好的福利，即使这些孩子将来找不到工作，也能拿到钱……但在中国？对不起，不工作就没有钱，连饭都吃不起。”

这更反衬出那些英国学生很少意识到竞争的残酷性。

当我看完一些网络上的评论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乌托邦”。

一直被蒙蔽在“快乐”中，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只能任由一个生命平庸地度过几十年。

或许你不赞同我的观点，或许你认为中国的教育依然十恶不赦，但在某种意义上，这就和古代的科举制一样，为读书人提供了相对公平的竞争条件，至少避免了贵族垄断教育资源的现象。

同样，也别怪现在的中高考太难，也别怪竞争力巨大——贞观年间，常有“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别担忧，我们的教育制度会完善过来的。

但请抓住，最后改变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