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慢城,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体验(一)

 

是夜捕鱼,我们满载而归,带着一身轻盈的月光。...



这个慢城小镇,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它一直这样鲜活,一直这样热闹。山清水秀,不缺蓝天白云。花海荡漾,引来游人无数。眼看着它将要在喧嚣的路上越走越远,心底里越发怀念起这片土地。



慢城里生活的人,从来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快活。只是从前的环境,比之现在要朴素一些,人们更容易获得快乐,那种可以砸巴很久的快乐。物质贫乏的年代,精神上倒是更容易收获满足。



所以要真正体验到慢城的乐趣,可不是在村里闲逛一圈就能得到,很多时候游人来这里,看一看这个山清水秀的美丽山村就该足矣。慢城的乐趣,要么在很久很久的以前,那时候它还没有这个招摇的名号。要么在我们这些自小生长在慢城里的人的生活里,包括从前与现在。还有一个,是在我们的舌尖上,这个后面会单写一文来叙述。



在城里生活得久了,回到乡下的老家,却欣喜得像极了外来的游客。春节回家,大年初四的晚上,叔叔带着我们去捕鱼。九十点钟的时候,一弯秀气的月亮将薄薄的月光撒向河面,映着远处村庄里的灯火,河面泛起银色的光,轻盈诗意,早已让人忘了身后的数十座坟头。一根烟的功夫,掀起渔网,一条条鲫鱼泛着白花花的肚皮很不甘心地进入笼中。

我们满载而归,带着一身轻盈的月光。



我记得捕鱼捞虾这事儿,大人和小孩各有玩法。小孩子因着大人的管教只能成天转悠在家门口的小水沟里或者不远处的稻田里。偷来父亲的大口筛子网,拦截在水沟的下游,周边连泥带砖码起防漏工程,调皮的男孩卷起裤腿,连手带脚轰隆隆地下水赶鱼奔往下游。一圈下来,浑身早已湿透,临近渔网,浑浊中瞥见几条笨拙的鱼儿无处可逃之下硬生生投入网中,瞬间拔起渔网,得意洋洋。



田埂边的水沟里,水清澈透亮,翻开里面的石块,总可见大大小小的螃蟹躲在里面,遇到刚退壳的,孩子们总要抢来抢去地玩耍,软软地趴在手心里,毫无攻击性。遇着鼓鼓的母蟹更是激动,轻轻拨开肚子上的壳,一窝小螃蟹爬散开来,小小的,指甲那样大小,可爱得很。

去池塘里淘米,摇一摇米篓子静静地沉到水里,待米香引来一群小鱼,飞快地拔起篓子,总会有几条小鱼蹦跳在米中。等待玩够了,又把小鱼送回河里。



跑得更远一点就是村子南面的一个长满茭白的小池塘里,龙虾时节,就地抓一只小青蛙寄上,抛在水里,小龙虾一准上钩。小小的池塘,围满了小伙伴。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多龙虾,太阳落山的时候,每个小家伙都拎着一筐子龙虾回家了。那些偷溜着出来的小孩,走到半路总会不舍地把龙虾送给同行的伙伴。有些嘴馋的硬是冒着挨揍的风险带回了家里,最后想想都是,龙虾没吃着却挨了一顿鞭。



大人和小孩不一样。大人白天要干农活,夜里十一二点,蛙声四起之时,便穿上胶鞋带着电筒三三两两地出发了。各自不能离得太近,只能百米开外,遇到危险摇一摇手里的电筒远方的同伴就明白了。大人们抓的都是值钱货,黄鳝,蛇,甲鱼,黑鱼,牛蛙等等,都是野生的。隔日清晨,会有人来村子里收货,运气好的时候,有人一天能卖几百。

河水没过小腿肚的时候,便和母亲挎着篮子下水摸螺蛳。一筐筐地搬回家用水养着,养干净了减掉尾巴炒着吃,那肥美的鲜味,至今难忘。

待续 ... ...

P.s. 这个小镇叫桠溪镇,里面有个村子叫金山下。这个村子是个很奇妙的存在,在我心里,它是唯一一个能配得上慢城这个名字的。纯美,朴素,全在里面的人,里面的景,里面的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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