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曰】那油菜花香的地方

幸福像花儿一样...

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肖申克的救赎》

久违了，三月的大江之南，大约十多年未看到那成片成片的油菜花田，沁人心脾的菜花芳香至今萦绕心头。而这一次，我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所谓“婆家”——北京出发，尽头处是三月里一片黄灿灿的花田。

清晨，一下火车，鄂西部的山光裹挟着三峡水汽扑面而来，卧铺颠簸而彻夜无眠的我，情不自禁深吸一口这南方微微润湿的空气，一洗连日干燥的心肺。小妹陪伴同行，一路聊着感情婚姻的看法，这一两年来，我们的聊天不论始于什么，最后似乎都渐渐归结于此。三十岁分水岭上的我们，安静，也曾彷徨，有所希冀，也曾伤心茫然。

入住临河的稻花香宾馆，柳色已新，绿意渐自盎然，鸟儿欢快地叫着，心却不尽然。仪式就在第二天，我却感觉这更像是一场偷得浮生几日闲的出游。中午某熊接我和妹妹回去吃饭，看到他们家亲戚和邻居都已纷纷到位帮忙，庭院里摆放着各式鸡鸭鱼肉瓜果蔬菜，一派盛宴在即的丰富妖娆。饭桌上，接过某熊妈炖的鸡汤，听着陌生却约略能懂的方言，静静地吃完饭，便跟着他带着小妹一起溜出家门，去山上河边找寻某熊小时候钓鱼钓虾的乐趣。

农历二月十八，据说是个大日子，办婚礼的人家很多。化妆师一早来到酒店，睡眼朦胧地开了门，连打几个哈欠，开始被摆胡头发和妆容，扭头看到窗外昨夜细雨刚过，地上一片润湿，风里似乎有几分嗖嗖的寒意。

小妹说，不要扎高发髻，那样不好看；说不要化浓妆，那样显老气；说隔离打底要做好，说头花选择要别致。我茫茫然，没关系，反正不懂，都听你们的。大约是少见的随意，化妆师说，你们外面回来的年轻人，都是对婚纱，对头饰，有自己的选择和准备的。我呵呵乐，没关系，反正我什么也没准备，你们看着打扮。

化了简单的淡妆，梳了韩式发辫，点缀了几朵勿忘我和满天星，配以白色婚纱，还有我那为御寒而用的正红色呢大衣，镜子里的那个人看上去倒也喜气清新。

在化妆的一个多小时里，电视放着《肖申克的救赎》，忽然觉得很是应景。走过六年的曲折风雨，经历这半年多的家里各种意见，这一场仪式早已风轻云淡，都说婚姻是一座围城，未来生活恰恰更像是不断交织着希望与伤心、共进与消耗、宽容与磨合、共同营造与彼此建构的“救赎”。

人生就是如此吧，“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无法达到，也触摸不到，那就是希望。”

九点五十八分，天色渐晴，婚车缓缓驶出，向着那片油菜花香的地方，那个第二故乡。生活还在继续，因为有你，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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