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公园琐记

 

八一公园里没什么大树,喜鹊窝甚至还不及居民区里的多。鸟儿大多只是这里的过客。其实别说它们,就是我,如若不是为...





八一公园里没什么大树,喜鹊窝甚至还不及居民区里的多。鸟儿大多只是这里的过客。其实别说它们,就是我,如若不是为着一碗可口一点的拉面,应该也不会隔不几天就进到这里边——斜穿过园子,到那家面馆能近一点儿。

大早起的,我还真希求那碗面所能带来的温暖。我承认,在对待肚皮上,我是愿意把欲望的满足当作幸福的。

这公园开放不到十年。早先我和二哥带爹娘来过。我还记得,我娘曾仰脸瞅着那部架在半空里的战斗机问我:这么小,能钻进去个人?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老人仍是一脸的怀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架教练机被拆去了,只剩了一个支架斜向上支棱着,让后来者莫名所以。倒是那组起义英雄的群像渐有了岁月的包浆,比从前要耐看了一些。那辆T-34型坦克还没被挪窝,只是绿色的油漆愈发斑驳。

这个春天的步子,好像是慢了一些,除了偶尔在避风处能见到一点细碎的草叶儿,这个园子基本还看不到什么绿色。灰突突的黯淡,再衬了头顶的雾霾,总是难免让人觉出几分压抑。晨起锻炼的老人倒仿佛不以为意,锣鼓铿锵中,她们旋转着身子,一遍遍将手中的彩扇抖动着扬起……

说来,我在这园子里也曾“闹腾”过一回。那次,是学生们鼓噪着要到这里,玩什么“真人CS”。(你别说,干那活儿倒挺契合这园子的主题?)为了不扫孩子的兴,我们也就跟着参与。几个“调皮鬼”在我的脸上涂满了油彩,之后拍手大笑,夸说我这个“排长”的“有模有样”。都到这一步了,我就只好操起道具枪,煞有介事地率队藏身进了树林里。

“战斗”打响后,我自是冲锋在前的。虽是很利索地“毙”掉了几个对面来“敌”,但不久我也就数次“中弹”,之后“阵亡”了。孩子们又直“厮杀”了好久才歇。

我俯身在水渠边洗脸的时候,那几个“调皮鬼”又围拢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我“太菜了”。其中一个,一副“老革命”的口吻,告诫我说:这打仗呐,不能愣充英雄往前冲;活下来的,都是会藏会躲的。

我没心没肺地大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一屁股坐在渠边上。我想起了诗人周涛在《哈拉沙尔随笔》里的一句话:“杀来杀去,把中华民族各族中有血性、敢拼命的好男儿都消耗掉了,留下一些庸人执掌朝纲……”

不过,我就只讪讪地又笑着,没把这话对孩子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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