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奈何春天

瞻儿已入幼儿园三天了。他用自己的表现，抚慰了大家的担念。第一次把他接回来之后，我们一家人真颇有些兴高采烈地去...





瞻儿已入幼儿园三天了。他用自己的表现，抚慰了大家的担念。第一次把他接回来之后，我们一家人真颇有些兴高采烈地去餐馆里吃了顿饭。席间，他还给我转述着老师的夸赞；很显然，这一次他小子也很满意于自己——据说是只在与姥爷分开的那一刻，他难过地抽噎了几声，之后就汇进了小朋友的行列。

（——我刚刚在打“小朋友”这仨字时，率先跳到屏幕上的是“熊培云”。哟呵，莫不是他小子以后会作熊先生的弟子？呵呵呵呵，那真不错。我想得有些远了哈？）

可能是和别的孩子一起玩得多，这两天他睡得都要比平时早一些。昨晚甚至还在我扛着他上楼的那当儿，小东西就已经迷瞪得不行了。——这是要“解放”他老爸的节奏？喜得我把他安顿进被窝，忙不迭地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翻身去读书了……

 

我先前何尝不出于自愿，在生活的路上，将血一滴一滴地滴过去，以饲别人，虽自觉渐渐瘦弱，也以为快活。而现在呢，人们笑我瘦弱了，连饮过我的血的人，也来嘲笑我的瘦弱了。（我听得甚至有人说：‘他一世过着这样无聊的生活，本早可以死了的，但还要活着，可见他没出息。’于是也乘我困苦的时候，竭力给我一闷棍，然而，这是他们在替社会除去无用的废物阿！）这实在使我愤怒，（怨恨了，有时简直想报复。）我并没有略存求得（称誉）报答之心，不过（以为喝过血的人们，看见没有血喝了就该走散，不要记着我是血的债主，临走时还要打杀我，并且为消灭债券计，放火烧掉我的一间可怜的灰棚。我其实并不以债主自居，也没有债券。）他们的这种办法，是太过了。我（近来的）渐渐倾向个人主义，也就是为此；常常劝别人要一并顾及自己，也就是为此。但这是我的意思，至于行为，和这矛盾的还很多，所以终于是言行不一致。

——诸位皆慧眼，上面所引的，是周树人先生《两地书》里的内容。括号里文字，是该书出版时后加进去的。要搁在往常，这样的一段儿难免会陷我于黯然。但这一晚，却实不然；我欣欣然以为，有这样的书读，真是莫大的福报了。这样值得敬爱的魂灵，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在无边的黑暗里，以杰出的灵魂为伴，夜行者也就不再孤独。

午后闲步到前年我寓居的那栋小楼前（我基本是在那里完成了对《既然来到这世上》一书的修改），见黯黯天宇下，一丛丛春花正开得灿烂，不由得满心喜欢！

接续朝前走吧。谁能奈何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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