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鹿薇专栏★岁月等霜花，而我在等他

文/艾鹿薇一台风过境厦门那日，姜恬被邀请进初中同学的一个微信群。窗外狂风肆虐，大雨瓢泼而至。教授淡然自若地讲...

文/艾鹿薇

一

台风过境厦门那日，姜恬被邀请进初中同学的一个微信群。

窗外狂风肆虐，大雨瓢泼而至。教授淡然自若地讲课，学生们伸长脖子向外张望着，她的手机一阵接一阵地振动着。

短短一会儿群里发来近百条消息，多半是欢迎她的加入。

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自己还在上课，晚些聊。要发送的时候，她看到群里有一个人发了言：好久不见，生姜。

韩匆。

她的手指顿了顿，删掉了那行字，重新按下了一行字——

好久不见，大葱。

那时，她有些倔，同学们给她起了绰号姜头，对于女生并不是好听的名字，直到他转学过来。

那日他拿着一沓试卷回来，在讲台上分发，念到她的名字时，有同学起哄喊她姜头，他看着从后排走来的她，穿着米黄色的T恤，扎着长马尾，一张脸安静、淡然。

他的嘴角突然轻轻一扬，笑了出来。

他把卷子递给她：“生姜似乎更合适你。”

那时他是全市三科联赛状元，个子高大，面孔帅气，虽然初来乍到，却有着不可小觑的话语权。

“那你呢？”她第一次正视一个男生，直直地看着他。

“韩匆，叫我大葱吧，我们好像很般配。”

在全班的哄笑声中，她脸庞突然滚烫起来，心似小鹿乱撞，她匆忙地转身逃走。

从此，她有了新的名字，提起她时，会有同学说，哦，她就是韩匆给起名的那个女生。

她与他的名字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到了高中，他们依然同校。她文科出众，作文总是满分，被全班传阅。他理科了得，奖状、赛事十拿九稳。

可她与他的交集却仅限于每月一次的升旗仪式，她捧着国旗走来，他乘风扬扬升起。

学校也有过她与他的传闻，说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像极了偶像剧里的恋人。

他淡淡一笑，她便急红了脸庞。

她对着所有人宣布：她绝不会在二十岁前找男朋友。

六年时光在朝阳和夕照的光影里一晃而过。

二

有了同学群之后她变得很忙碌，总是盯着那里边一串串的发言，在一个个头像里寻找他的名字。

可除去她进群那日，他几乎从不在群中言语。

周末邻近的同学们举行了一次五六人的小聚会，饭后合影时她被前排的男生挡住了脸。相片发至群里，同学们都议论谁的变化最大时，那个久未出现的名字跃入屏幕：下月北京聚吧，机票、酒店我来。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追问原因。

姜恬也有些蒙，跟着大家发了一个问号的表情。

——想见的人，被你们挡住了脸。

他回得十分利落。

群中一片哗然，打趣声不绝于耳：原来葱神这么大费周折，只是想见姜恬而已。

聊天记录不断刷屏，她将屏幕停在他的那句话上，多年之后，她的一颗心再一次如初见那日般，快要跳出胸腔。

“生姜似乎更合适你。”

“韩匆，叫我大葱吧，我们好像很般配。”

她决定参加下月的北京聚会。

三

她终于又见到他，在分别后第三个年头。

当他举着酒杯起身发言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眼角微微潮湿。

那天晚上每个人都喝得很醉，肆无忌惮地说着家乡话，还一起唱完了校歌。他与每个同学碰杯，每一次都仰脖饮尽。她手指捏着衣角，出了一手心的汗。

他来到她身边，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期待着他会说些什么。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双眼望着她，嘴角轻轻弯了弯，喝下了整杯酒。

失落的情绪从头至脚将她淹没。

大家起着哄让他说些什么，他却依然只是笑。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吧。她安静地坐在桌边，整晚都没再说话。

晚饭后，有人提议去玩撕名牌游戏。

她被人强拉着参加。选取队员时，他跳过了她，选择了别的同学。

她心里仅剩的一丝期待被彻底浇灭了，恨不得立即买机票离开。

晚饭喝了不少酒，她的头有些晕，对方战队实力强大，开始没多久她与队友就被逼得节节败退。

他从不远处跑来，她刚突破包围想要溜走，却被他直接逼进了墙角。

他双手撑住墙壁，将她围在了中间。

“韩匆……”她抬脸看他，声音中夹杂着纷乱的情绪。

“我撕了你比较好，还是放了你比较好？”他看着被围在臂弯里的她，淡淡地笑。

“放了我吧……”她语气有些软，她琢磨不透他，她是真的累了。

“有海的厦门比较好，还是有我的北京好？”他继续问，却换成了无关的话题。

她挑眉，疑惑地看着他。

“表白的话，初中比较好，还是此刻？”他的目光变得缱绻，脸也慢慢靠近她。

她在那一瞬间里，听到了自己心脏重新跃动的声音。

“所以……拥抱和亲吻，你选择哪一个？”

她来不及思考，他的脸便已经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之后他温热的嘴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我的女孩，二十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