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重负

【米绿意的诗】隐修院“尸体在的地方就有秃鹫聚集”/ 我亲爱的父说。/ 荒凉的确可憎，但爱就是与 / 巨大的艰辛紧密相连，/ 仅那一次，我差点成了黑暗的帮手。...

 
隐修院。

隐修院

 就在昨夜之前，

后来，我一个人在那哭泣，

后来，我放弃不被别人看到的想法，

唱诗班的赞歌，比我更沧桑，

在每一处拱璧和圆顶回响。

是什么伤了我？以至再不敢

听灵魂在百万年深水中

撕裂的低吼，是自我驱逐的想法

锈刀般凌迟我？

多年后，——就在昨夜之前，

我还觉得坠落、迷失得

如此之深，再没有

什么努力和学习能将我挽救。

“尸体在的地方就有秃鹫聚集”

我亲爱的父说。

荒凉的确可憎，但爱就是与

巨大的艰辛紧密相连，

仅那一次，我差点成了黑暗的帮手。

白鹭

致一首即将阅读的长诗

 啄得我生痛，

它是我还没亲近的生命

或曾有过的

惊鸿一瞥。

是勘探中的模糊、深远的意象，

出生时还没见过的

马，鹤，大雁。

在无数趋向死亡的存在中

有它存在，它的追求者的存在。

它现在是我

在写的这首诗：很不顺畅，

线索若有若无，每颗字

长着细长黑喙啄得我生痛，

它们伸长的腿——轻盈而凝重。

它也是少年心中不知觉种下的信仰

被特殊地浇灌，

在期待和等待中发芽

然后迅速地成长，让人害怕，

并非过去之蛇的馋涎

——曾经能吞下整个的我。

而是宁静、祥和、纯洁

成为余生的愿望，

需要负轭的我

将一首诗，一份尚未给出的爱

轻松、更高级地完善。

暗算

蛀满虫洞的浮板。

逃避是进入另一（责任的）牢笼？

自由破旧的旗帜飒飒作响，

爱是不需要动力（自生动力）永恒的运动？

抱着身体，像抱着蛀满虫洞的浮板。

他的表面下，一定有个什么的

部分在腐烂。连水果味也救不了他，

他躺着，在理论上、绳子上看阴影，

阅读空气中的负面评论，

庆幸，再不需要什么来暗算自己。

阴天

现实的扭曲和失真，

他夹着肩膀、驼背，始终弯曲的

双腿，蹒跚地拖着内八字，

带着他的身体——

好像不是向前，而是向内。

有段时间，我们的车子

开得很慢，似乎怕惊到他，

似乎在向某种坚持致敬，

然后，在灰色的地上加快滚动，

绕过他的身边，迅速地，

快看不出轮子的转动，它们之后，

是橡皮筋一样拉长（弹回）的沉默，

而路，继续展开、阴天迎面扑来，

我告诉自己，这是现实的扭曲和失真，

仅限于我的想象，

但的确，相比“解释”和“回答”，

无尽的沉默，更有效地把我们相连。

活彩页

 复活的烦恼。

不适感，好像对自己

感到的陌生......

仿佛从过去的环境逃出来，

面对一个认识的人——

却感到，又是一个陌生人。

穿过空气，

微妙地分离，中立，无瓜葛

没有火花，怒气，

没有会复活的烦恼。

我看着这一切，再一次确定

那是回忆——

藉由另一生命再现的

过去完成时，

或一个将来，陷入狂喜的，痛苦的，

失控的，屈从的现在——

记忆的彩页。

袜子

 不讨厌的亲密关系 

像走得不准确的老式手表

时不时需要矫正

它沉默的表达如黑在容纳

接受日子的部分

——它让脚趾头猜想

一些必经路上

原谅的方式

痛感随后而来

载着喜怒哀乐，袜子

是随身的海水

是一个清规戒律，紧紧拽住

妄想挥霍的人

它培养一个好路人：一个

在被破坏的地方维持尊严的人

有敏感、体贴的隔断

一个小心的路人

是穿着袜子行走的人

因为，袜子

是他唯一感到安全

又不讨厌的亲密关系

诗说

 你要让我诚实；

怎么把我表现？

不妨淋点雨，

不妨把自己弄湿，弄“脏”，弄狼狈……

“不哭”，有用？

你要让它流尽，或，干脆

断了流的能力——

无能，我不建议，

最重要的，要诚实，你要让我诚实；

如果有美誉也好，

但我更想要一撮人的尊敬。

记住，

被承认是件危险的事，

也意味着，被推翻。

| 往期回顾《陈律 野苏子 【2】》《在庭院》

    关注 绿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