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王晓燕：请不要夺走我的善良
文者其人
王晓燕，女，汉族，1964年1月11日出生。本科学历。黑龙江省农垦红兴...
文者其人
王晓燕，女，汉族，1964年1月11日出生，本科学历。黑龙江省农垦红兴隆管局第一高中教师。爱好广泛，尤爱音乐、戏剧、电影。业余时间也喜欢自娱自乐式玩点文字，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散文、诗歌作品曾发表在《农垦日报》《北大荒文学》及其他书刊报纸和散文网站上。曾获黑龙江省“和谐家庭建设”征文三等奖，“华龙杯”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散文“名字的困惑”“吃西瓜的记忆”入选2014年版《北大荒文学新作品选》。
王晓燕，女，汉族，1964年1月11日出生，本科学历。黑龙江省农垦红兴隆管局第一高中教师。爱好广泛，尤爱音乐、戏剧、电影。业余时间也喜欢自娱自乐式玩点文字，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散文、诗歌作品曾发表在《农垦日报》《北大荒文学》及其他书刊报纸和散文网站上。曾获黑龙江省“和谐家庭建设”征文三等奖，“华龙杯”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散文“名字的困惑”“吃西瓜的记忆”入选2014年版《北大荒文学新作品选》。
回家是件令人高兴和温暖的事，中国人尤其重视回家，否则就不会有“春运”这个词了。我又处在回家的过程中，等车。
这天下午，距发车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女儿打电话说她还有一个小时能赶到。在这热闹的候车室里为了让等待显得不那么漫长和无聊，不少人都找点事来打发时间。有的在玩游戏机，有的去放映室看电影，有的坐在餐饮区喝热饮，更多的坐在长椅上吃零食。我拿出刚买的于丹的《趣品人生》，打算用它来不浪费光阴，可灯光很暗带上花镜还是看不清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哎！这些随处可见的岁月痕迹真让我无奈。还好有女儿的iPad在，屏幕是可以不用外来光源的，科技可以弥补自然的不足，我欣慰许多。谁知没有WiFi无法上网，看来只有硬件还不行，还要具备使硬件发挥作用的条件和环境。没办法，为了消磨时间我玩起了机载游戏，老黄瓜刷绿漆，咱也装装嫩，秀秀萌。
琢磨了一阵刚觉得玩得顺手了一些，突然iPad的屏幕被盖住了一半。我定睛一看，挡住我视线的是一个翻开的本夹子，顺着本夹子抬起头来，迎着我目光的是一双明亮机警的眼睛。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微笑着用右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右耳朵，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本夹子，然后双手合十向我下拜。本夹子夹着一叠纸，题头有一段字体较大的文字，借着iPad的光我看见写的是：“我是一个聋哑人，家境贫寒，父母有病。我想学习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苦于缺少学费，恳请好心人帮帮忙。万分感谢！”下面是一个表格，记录着姓名和捐款数额。“不会是骗人的吧？”心里闪过一丝疑问后，我还是掏出钱来递给了这个需要帮助的小伙子。小伙子高兴地接过钱又双手合十向我拜了拜，并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用红色线绳串着的一个小桃木刻的手链送给我。我知道桃木制品在民间是用来辟邪的，我不禁为小伙子的祝福而感动，连说谢谢、谢谢！小伙子笑着又双手合十拜了拜走开了。
坐在长椅上，我心情愉悦地又研究起机载游戏。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在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翻开的本夹子。我抬起头来面前又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微笑着用右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右耳朵，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本夹子，然后双手合十向我下拜。我警觉起来，哪来这么多理由一样需要帮助的聋哑人？我对他说：“刚才给过了。”他马上笑着走开了。他能听见我说的话？他不是聋哑人！是骗子！看着他逃开的背影，愤怒、懊悔油然而生。为什么愚弄我的善良？为什么我总是后知后觉，不能瞬间看清实物的本质，没有一双洞察真伪的眼睛？自己的确是个笨人！
我自认是个善良的人，从小看见要饭的都是一定要给的。可因为好心而受到欺骗，这样的事已不止一两次了。记得第一次知道自己受骗了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别人告诉说“东风村常来我们分场要饭的那个人，凭着要饭盖起了三间大瓦房！”当时，只是想：真有脸皮厚的，居然用这种方法致富。以后再有利手利脚来要饭的坚决不给！
而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哈市的步行街北端的地下通道里。一个衣衫褴褛右腿有残疾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用二胡演奏着《为了谁》，琴音有些折皱但还入耳。他的面前一块纸板上用毛笔写着：因妻患肝癌，手术花尽家产，无钱后续治疗，家有少儿、幼女无人照看，本人残疾无力挣钱，恳请好心人帮助。全家会日日祈祷“好人一生平安”！他的身边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盖着破棉被的女人，女人头侧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纸盒，里面有一些零钱，面值最大的是二十元。这凄惨的场景实在让人心酸。我又是个爱音乐的，用这种方式乞讨比伸手就要更让我怜惜。还有我觉得乞讨缘由写得颇有文采，让我喜欢。心想也算不俗的一个人，若不是万般无奈，怎会出此下策。没再多想掏出一百元放进纸盒中，内心闷闷的离开，因我能力有限。晚上和一个哈市的朋友进餐，闲聊时说起此事还不禁感叹。不料朋友笑着说：“那是骗子！”我惊愕不已，怎么会呢？朋友说：“我见过他们，他们在哈市多个人流密集景点流窜，真是那么严重的病人早死了。”说完又叮嘱我说：“以后别乱发善心，现在到处是骗子！”
到处是骗子！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信任会是什么模样？前几日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服务类节目，记者在街头随机采访年轻的女孩子，调查她们中有多少人会上陌生好心人的顺路车。旨在提醒女孩子们加强防范意识。因为，据公安部门刑事案件统计，随便搭乘陌生人的顺路车危险系数极高。当时我就想，如若人们必须时时提着一颗防范的心，幸福感从何谈起呢？陌生人又怎样才能成为朋友？今夜不设防将不复存在吧？眼前飞速闪过小品《扶不扶》的画面，耳边回想着最后一句台词：“人心要是倒了，就扶不起来了！”
女儿终于来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讲给她听。她安慰我说：“妈妈，别生气了，不是你的错。就当他们是真正的聋哑人好了。”
我不是生气，更不是心疼钱。我是因为被欺骗，被愚弄而愤怒。其实除了愤怒之外我更害怕。我怕这样的愤怒不断的积累会慢慢在不知不觉中夺走我的善良，把我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我是个极普通的人，是个笨人，可我愿意做个善良的人，我想相信所有的人。此刻，我对那些“聪明的人”真是无话可说，充满了怨恨。是他们逼迫我今后在生出善念与相信的一瞬间要进行分辨，这是我极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只想做个善良的人，请不要夺走我的善良！
本栏编辑：马才锐 微信：mcr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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