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孩子4 为什么要在学校呆许多年？

盯着课本读，人就废了...



拼车下班，后排一对母子交谈。

母亲的声调越来越高，没有顾忌司机和我。

她斥道：“我觉得做作业是最快乐的事，我上学时，拿到作业马上就做完，哪像你！”

我侧脸看到穿校服的小孩四仰八叉，平头黄脸高颧骨，嘴巴稍撇。他有点不服气的说：“你是学霸。我没觉得做作业快乐。”

母亲嘶声道：“那是你学习不好。什么时候你觉得做作业快乐了，什么时候你就是好学生。你看那谁，老师还经常说他作业做得好。”

小平头不服气道：“老师上次还骂他。”

母亲打断道：“不是骂，那是教育。老师喜欢谁，觉得他是好学生才教育。”

小平头欢喜道：“老师也教育过我。”我暗笑，心说：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母亲轻蔑道：“别人考多少分，你考多少分。”

小平头说：“我也不错，算中上。他就是九十几分，我也有七八十分。”我心说：真不错，有自信，放得开。

母亲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不害臊。七八十分和九十几分算一回事？”

孩子沉默。母亲继续讲她当年的光荣：“我做作业，又快又好。不做完，饭都不吃。你不觉得做完作业，心里才轻松，才快乐吗？我当年总是第一个做完。同学想看，我不给，他们给我弄丢了怎么办。当晚肯定不能借，最多第二天早上给他们看看。”

小平头说：“我们现在也有同学拿别人作业，还给钱呢。”我心说：我都是免费给别人，还是现在好，做作业也能赚钱。

母亲叫道：“你们还抄——抄作业。”

小平头声音发颤：“又不是我。再说，别人也给钱。”

母亲叫道：“你才上小学，以后怎么得了！”

我转过头，问小平头：“小朋友，你上几年级？”

小平头说：“六年级。”

我问：“学了方程组没有？”

小平头说：“没有。”

我说：“以后你会学多元方程组，上初中会学一元二次方程。上大学了，方程组对应的就是行列式、矩阵。你们现在学的是初等数学中的初等，皮毛中的皮毛。其他学科也是，这点皮毛要六年？一年就学完了。”

旁边的母亲惊笑道：“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学霸。”

我没理她，继续问小平头：“你知道为什么一年就能学完的，让你六年学完吗？”

小平头摇头，睁大眼道：“不知道。”他母亲凑过来，催问：“为什么？”

我笑道：“就是让你玩呀，让你看其他书。课本上那点知识学六年，人都傻了。初中，高中，大学也是这样。多玩，多看喜欢的书。”

小平头笑起来。他母亲忙说：“他就是爱看课外书，爱玩。不爱做作业，考七八十分怎么行？”

我笑道：“七八十分挺好，和九十、一百有区别吗？看看这路上的人，楼里的人，以前分数也不一样，现在还不是走在一条街上，做一样的事。”

我又对小平头说：“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以后也能过得好，只要能做喜欢的。要是盯着课本读，人就废了。”

母子都说不出话。正好到站，母亲马上拉孩子下车。司机笑起来，我没回头，心里舒畅，随即有点堵。车掉头，又对着人行道。我搜寻这对母子，才发现忘了长什么样子，或是从没注意。人行道上放学的孩子不少，有的背个大书包，有的拖书箱，都穿校服，慢吞吞的从我眼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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