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点滴】母与女

母与女王宁坐在星巴克18°的阳光里，我第一次读龙应台。我一直喜欢这个位置，无论是寒风凛冽的冬日，还是阳光...

母与女

王宁

坐在星巴克18°的阳光里，我第一次读龙应台。

我一直喜欢这个位置，无论是寒风凛冽的冬日，还是阳光明媚的春天，它永远可以给我18°的温暖。超大的落地窗阳光尽洒，暖暖的照在身上，懒懒地窝在沙发里，我享受着读书带给我的平静时光……

我一直知道龙应台，也一直知道“他“那段著名的写给孩子安德烈的话，可是我似乎是刚刚才知道”他“是个母亲，”他“是个女人。原谅我的浅薄无知吧，所幸我今天终于打开了这本书，便沉醉在她的母爱里，沉醉在安德烈和他弟弟的童言稚语里。时而感动欣喜，时而忍俊不禁。

我随想，我家小艾也常常让我哑然失笑，亦或是捧腹大笑，当然也有气得咬牙切齿愁得手足无措的时候，难道不值得记录吗？

爸爸妈妈篇

有天小艾从幼儿园放学，她跟我讲，“妈妈，长大后我想和张天佑结婚，可是张天佑想跟郑奕涵结婚怎么办？”看着她严肃认真的小脸，我觉得好好玩，心里早就笑做一团。我认真的跟她说，“这个事情妈妈先跟张天佑的妈妈说，我们抢先一步，张天佑长大后就可以跟你结婚了，好不好？”她欢天喜地，觉得这个张天佑就是她的“老公”了。从此，小艾嘴上时常挂着“天佑，天佑”的名字（不是张天佑哦），腻得让我抓狂！在幼儿园里，他们俩是同桌，放学后都会在爸爸上班的办公楼前玩，难怪呢？后来我和张天佑的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迪卡侬，回来的车上，小艾说“妈妈，我长大结婚以后，就成了‘媳妇‘了！” 我……能笑死吗？而天佑呢，会在小艾骑滑滑车跌倒蹭破皮后，随着小艾去门诊部擦碘伏，还会贴心地跑来问“小艾，让我看看，你好点了没？”

时间再往前一点推，曾经我跟她聊过为什么我的妈妈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问题。我说“因为妈妈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娃娃，不需要妈妈的妈妈照顾了。” 小艾问，“那我长大了呢？”

“你长大了，长到妈妈这么大的时候，也不需要妈妈照顾了，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也有了自己的娃娃，你需要照顾她，那你是当爸爸还是当妈妈呢？

“我喜欢当妈妈。”

“你当妈妈了，你最爱你的妈妈还是你的宝宝？”

“两个都最爱！”

“要是只能选一个呢？最最最最爱谁？”

“两个都最最最最爱！为什么只能选一个呢？”

“……”

“为什么只能选一个呢？

“……” 好吧，我错了。

“那我是我娃娃的妈妈，谁是她的爸爸呢？

“这个妈妈现在也不知道，可能需要等你长大以后才会知道吧！”

“那我的外爷能不能给我的娃娃当爸爸呢？”

我强忍住笑答 “外爷已经是你的外爷了，不能给你的娃娃当爸爸了。”

“那我的爸爸呢？能不能给我的娃娃当爸爸？”

“你的爸爸也不行，他已经是你的爸爸了！”

小艾着急的已经要哭了“那我的娃娃没有爸爸怎么办呀？”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她都纠结在自己的娃娃没有爸爸的问题上，再过了一段时间，这个问题似乎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新的有关家庭的问题：

“妈妈，为什么你有两个妈妈，两个爸爸，而我只有一个妈妈，一个爸爸？”

“因为妈妈结婚了，结婚以后老公的爸爸就成了我的第二个爸爸，老公的妈妈就成为我的第二个妈妈呀。”

“那我的老公爸是谁呢？”

“……老公爸！”

聚合离散

两岁到三岁整整两年时间，我们母女相隔两地，我在南京，她在老家。因为思念，身在异乡的我很少把目光往小小孩的身上落，因为我怕……我也很少打电话，因为我怕……我从不看手机上小艾的照片，因为我怕……思念像洪水，开闸了收也收不住，哪怕是一点点，都会寸断肝肠。

那两年，南京火车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车站里那架三角钢琴是我见到小艾前12个小时的预兆……对于小艾而言，妈妈总是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然后又在不知情的清晨突然消失，我每次坐上返程的列车，任泪水恣意飞扬的时候，小艾也必定在老家哭得撕心裂肺要妈妈，她会在睡梦中哭醒，然后在奶奶的怀抱里哭累了沉沉地睡下，她会在我离开的那天，被爷爷奶奶换着法儿的到处逛用来分散注意力消耗体力，为得是不再想她的妈妈。

那时候，在南京的每一天，不想她的时候是轻松的，想念她的时候，归心似箭。还记得有次公交车上看见一个小宝宝，眼睛就再也挪不开，望着他就想起我的小艾，眼泪开始狂飙，思念开始疯长。在外地出差的老公当天就给我买了回家的火车票，我在没有给单位请假的情况下偷偷的回了家。十几个小时的长途列车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小艾，将她拥在我怀中的那一刻我强忍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我舍不得小艾，央求老公给单位打电话说我得了阑尾炎，为我争取了一天和小艾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想想，我当初信心满满决定远离故土远离爹娘时，他们红红的眼睛和偷偷抹去的泪水。因为爱，所以放手！因为爱，所以放手！！因为爱，所以放手！！！

当时爷爷还给我写了首小诗：

我的小鸟

节后动身早

告别家乡幼与老

江南风景独好

一个字便模糊了我的双眼，半首诗我就泪雨滂沱，我的幼，我的老，我的一切都要留在身后了……

小艾满三岁，我们母女终于要团聚了。她要来南京上学了！小艾一直特别粘我，特别特别粘，她喜欢趴在妈妈的大肚子，或许这会让她想起一岁以前趴在妈妈肚子上吃奶的情景，会让她觉得特别安心和舒适。她坚信她的妈妈上了公交车是应该坐在老弱病残孕的专座上，因为“孕”就是给大肚子的阿姨的，而她的妈妈就是大肚子。我也超级爱小艾，爱抱她，爱亲她，爱蹭蹭她的脸蛋，爱捏捏她的屁股，爱挠挠她的咯吱窝，爱她咯咯咯咯的笑，爱她呜呜呜呜的哭，爱她娇嗔的说“不要”，爱她生气时嘟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能跟她有肌肤之亲的日子不多了，随着她慢慢长大，随着她慢慢长大，这样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了。

小艾说“妈妈，要是你也老了怎么办？

我答“每个人都会变老，很老很老的时候就会去遥远的地方，哪里有他们先去的爸爸妈妈，他们就可以团聚了。”

“可是我不想让你变老！”说着，眼泪就涌出来了。

“那妈妈就不变老，好不好？”

“好！”随之破涕为笑。

如今的小艾已经五岁了，她会在“可乐熊”的歌声里起床，自己穿衣，自己洗脸，自己刷牙，自己擦油油，自己吃饭饭；会在妈妈下班时门口放上一张亲手画的小画或亲手做的手工；会在妈妈不在的时候练琴和写字；会和心爱的小朋友在院子里疯跑；会寻找各种树上的小果子；会照顾自己的三色风信子；会拿腔拿调的学说南京话；会在大床上上串下跳，会在看见蚯蚓时惊慌失措的朝我奔过来，边跑边喊“蚯蚓”……

小艾在长大，我在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