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汉帝国》:【第九十章 战】

 

------【第九十章 战】------



天色实在太黑了,连点星光都没有。耿孝使劲往玉田卫城方向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号角,没有激战,也没有青色的烽烟。他不由问道:“那队骑兵去哪儿了?”

士兵回答:“那队骑兵也怪,我们集合了其他两组游哨,上前游斗,但他们也不理会,只是分派出十余骑驱赶我们,等我们走远,他们又径自往玉田卫城而去!”

耿孝正待说话,忽然又有两骑飞至,还没近前就嘶声大喊:“校尉,白甲兵,匈奴白甲兵!!!啊……”

黑夜中,就听那名游骑士兵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如雷鸣般的滚滚马蹄声。

耿孝大惊,抽刀在手,骑马驰骋在整个营地内,嘴里厉喝:“熄灭所有火源,步兵结阵,骑兵护卫两翼,不要贸然接敌!以弓箭射之!应战,应战!!!”

※※※※※※※※※※※※※※※※※※※※※“应战!应战!!”

精绝卫城里,李珊凤目圆睁,猛地拉圆弓弦,一箭射向了城头,直取城守古兰,嘴里厉声娇叱。

箭如流星追月,直取古兰的面门。可是却被古兰身边的士卒用盾牌挡下。与此同时,叶冰兰和秋香也纷纷拉动弓弦,箭箭直*绝羌人包围圈的北面---那里是最薄弱的!

刘全和吴大铖大喝一声,挥舞着马士革弯刀也朝那个方向冲了上去。武鸿宇文献紧随其后。黄巢和曾继友哀叫一声,只好挥舞着从白甲兵身上夺取的马士革弯刀,也跟在队伍的后面。

猝不及防的一箭让古兰防不胜防。他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汉兵即使不投降也不可能主动进攻,但却没想到仅有九个人的汉兵也敢对数百人发动冲锋!这让古兰大为光火。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古兰面容扭曲地大喊。自从他掌握精绝卫城以来,何曾被人如此搭弓射过?李珊那一箭虽然没有射中,但却将古兰内心的恐惧给一下勾了起来。所以一时间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知道疯狂呐喊。

一时间,箭如雨下,只一轮箭雨就将只穿了丘山铠,无盾牌遮挡的李珊众人给遮蔽了。只听两声惨叫和数声战马的悲鸣。那三匹战马顿时被射的跟刺猬一样。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除了黄巢和曾继友大腿上插着两根摇摇晃晃的箭以外,其他人几乎是毫发无伤!

“什么?”古兰顿时眼如铜铃,大吃一惊。

别说古兰,李珊等人看见遮蔽夜空的箭雨袭来心头都是一凉,顿觉此次是死定了!但是等箭雨拂过,除了身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的声音外,就只有未着甲的部位感觉些许刺痛,但都没有致命!

吴大铖和刘全等人已经跳出了骆驼圆阵,箭雨覆盖下也闭目待死,但也只是感觉全身仿佛被蚊虫叮咬一样,难受了一下,待睁眼却没点屁事。吴大铖借着周围的火光一扫落了一地的羽箭,顿时哈哈大笑:“他们的箭簇是坏的,杀!”

宇文献和武鸿本都趴到在地,这一刻兴奋地跳了起来,武鸿挥舞着弯刀,哇哇大叫:“妈的,吓死老子了!杀啊!”

宇文献则第一时间朝叶冰兰看去,只见叶冰兰骑在马上,也怔谔了一会儿,然后又眼神坚毅地抽弓一阵连珠箭射向了精绝羌人!

李珊看古兰的箭雨覆盖没有生效,顿时大喜,叫道:“向北!骑兵掩护,步兵冲锋!杀!”

这一场虚惊对于那些刀枪凌乱的精绝羌人可吃惊不小,他们一时间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箭设在这些汉兵身上为什么没事,还以为他们犹如神助!一时间军心浮动!

更加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刘全和吴大铖第一个冲上去,手上的弯刀飞舞,那些精绝羌人的刀枪乱捅,但无一不被他们的弯刀劈断或者砍飞。

一时间竟然是仅有九人的汉兵杀得数百精绝羌人连连后退。惨叫不断。

原来精绝卫城的武器都是汉圣祖西征当年放在这里的。数百年来,精绝卫城都没有更换过这里的武器。这首先是因为内阁根本不注重这个精绝卫城,放任羌人统治的时候也就不去注意武器的更换。其次是每次来这里的汉兵都有携带武器,路过的各卫兵马更是甲胄兵器齐全,无须在此补充。所以长久以来,精绝卫城的武器竟然已经生锈腐蚀到无法再用!特别是能够进行远程打击的羽箭,很多铜簇箭头甚至都已经严重钝化,根本伤不了人!面对上丘山铠,这些羽箭只能算是弹射的小石子威力罢了!

古兰并不是不知道精绝卫城的武器库早就需要更换,只是他没有多余的资源去更换。只有每年从过往商人那里换来的少量高品质弯刀,这些弯刀都装备给了城守府的卫兵,其他士兵可都是使用那些早就应该替换的武器。

看见这个情况,古兰简直是羞愤欲死。连忙让人吹响引兵号角,他想,我就算用人堆也要堆死你们!

一时间,精绝卫城内外都被惊动了。无数士兵沿着城内的小巷街道纷纷朝这里涌来。

刘全和吴大铖为先导,劈开一条血路,宇文献和武鸿则紧跟在后为他们补上几刀。李珊等三骑是不可能对乱兵进行冲锋的,那只是找死,一旦战马陷入步兵队伍里,失去冲锋的动力,那骑兵就是活靶子。所以她们都是站在后面不断用羽箭点射。

古兰号角响彻全城的时候,刘全和吴大铖已经砍翻了二十多人,李珊三人的羽箭更是射个精光。这时,有一队精绝羌人呐喊着冲了上来,失去羽箭的李珊只能大叫一声,跳下马来,和秋香、叶冰兰混合进刘全等人的队伍里,一直朝北边冲。

包围他们的精绝羌人只有两百余人,有吴大铖这个老兵和刘全这个杀将,再加上宇文献和武鸿这两个初生牛犊,一时间精绝羌人纷纷后退,当者披靡。

“杀出来了!往那条街上跑!”武鸿大叫,回身又劈断一根长枪,然后奋起一脚踹飞一个精绝羌人,同时脚不点地,又窜进人堆里,躲闪腾挪,刀砍抹划,一口气又杀了三个人。鲜血溅在他脸上,此刻武鸿竟然没有一丝想吐的感觉,反而觉得胸口仿佛有一种嗜血的渴望。

精绝羌人被武鸿的高超武技震慑,纷纷后退。两百多人的包围圈其实并不厚。吴大铖和刘全又是选择最薄弱的一个点插入,砍杀十数人之后其他人都已经因为畏惧而自动让开道路。

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这种战斗实在已经是精绝羌人数百年来所经历的最恐怖战斗。

冷兵器战争很多时候其实比拼的就是一个勇气,所以有“士气如虹,溃兵百里;士气不振,倒旗无数”的说法。汉兵在精绝羌人眼里本就是战无不胜的存在,加上之前一轮箭雨对他们毫发无伤的震撼,到真正肉搏时,绝大部分精绝羌人已经失去了正面和汉兵搏斗的勇气。被砍死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想逃跑,而背对着刘全和吴大铖,敢正面对决的士兵百中不及一二,所以他们才能突破的这么快。

溃败,其实在古兰射出那一波箭雨时就已经注定了。

※※※※※※※※※※※※※※※※※※※※※蹄声如雷,在黑夜里给人带来无尽的恐惧。

陈玲高举战刀,大声呼喝:“稳住,稳住!按照以前的训练,结成圆阵!”

她的呼喝起了作用。这些学员兵这一刻也反应过来,圆盾如垒甲一样层层叠在一起,七十六名步兵系学员很快适应了这种氛围。不过要让他们顶在第一线为骑兵开路显然还是不行。不过游骑部也不需要他们帮忙。他们沿着步兵圆阵四周撒开马蹄驰骋,羽箭如飞,纷纷射向黑暗中!

骑兵系学员们已经快速将各处火光熄灭,这样使敌人也失去了目标,所有人都沉寂在了夜色中。

“第一伙,左翼!射!”

“第二伙,右翼!射!”

“第三伙,自由散射!”

“第四伙,支援第二伙!”

……

耿孝的咆哮声不时在黑夜里传来。荆川站在黑暗中,拳头死死握紧,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百名骑兵学员就站在步兵圆阵的后面,没有得到命令,他们只能继续停在这里。

夜战一直以来都是冷兵器战争中最忌讳的。因为夜里战马不能随意奔驰,队伍也不好组织。看不见旗号,很容易让部队陷入混乱之中。除非有极其严格的纪律和长久的厮杀配合,否则在这种如墨的夜色里,出击就等于溃败!

耿孝显然深知这个道理,他坚信敌人也明白这点。所以他将游骑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护住左右,然后不断射箭*退敌人。出击距离不能超过一百步。虽然这样等于绑住了游骑的手脚,但为了不造成更大规模的溃败,此举是最为稳妥的。一切都要等到天亮才行!

现在耿孝所能掌握的游骑只有五个伙,其他五个伙都散出去当成了游哨,至于在这种夜色里,那些游哨的命运如何,耿孝无法顾上,只能靠他们自己平时的战斗经验去应付了!

匈奴白甲兵的滚滚雷声在耿孝所布置的防御圈外五十步就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波波的箭雨。

箭矢破空声,中箭者惨叫声交杂在一起,像是战场的交响乐。凄美而又悲凉!

光听箭声,耿孝就断定敌人至少在两百骑左右。而且个个箭术不凡。五十步的距离里,耿孝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出一个大概,游骑们的箭射出也能大致射中,但却远远低于对方的命中率。

两厢里此刻就像是盲人摸象,互相对射,却谁都没有退让。也没有人敢冒险上前一步。

菱悦一看顿时道:“耿校尉,让步兵顶上去!”

耿孝眼神一肃,重重点头,大手一挥:“第一伙、第二伙两翼散开,步兵,出战!”

“嘿嗬、嘿嗬!”

听见命令的步兵学员立即喊着口号,缓步前进。此刻的学员兵圆阵就像一支缩头缩尾的乌龟,只将龟壳部分面对敌人。

此举是想以步兵为前进基石,迫使敌人后退,然后骑兵再两翼出击,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战机,一举击散敌人。

步兵的行动很慢,但很有效果。在“嘿嗬”声响起时,对面的白甲兵已经响起了一片吵杂,然后明显能感觉到白甲兵射过来的箭雨稀落不少。

耿孝顿时大喜:“敌人准备撤退了,第三伙、第四伙,准备出击!第五伙接应!第一伙、第二伙依旧护卫步兵,前进!”

菱悦也大喜,显然白甲兵没有料到这里还有汉步兵存在。在这种两军对射的时刻,步兵这个本来注定会被骑兵克制的兵种却起到了绝对压制作用。

“大汉,威武!”耿孝拔出骑刀,大喝。

“大汉,威武!”步兵学员们也热血沸腾,嘶声大喊,脚步越发沉稳,行动更加有力。

荆川再也忍不住了,对菱悦道:“菱都尉,让我们能出击吧?!”

菱悦摇头:“不行,跟上步兵,保护后阵!”

步兵推进了五十步之后,白甲兵终于在两翼游骑的连续出击下撤退了。他们的速度很快,游骑追了一里地没有追上之后就听见耿孝吹响的撤兵哨音。

战后清点,在不到一刻钟的接触战中,游骑阵亡六骑、轻伤十一骑,重伤四骑。学员兵无一伤亡。

而等撤兵哨响起后,四散的其他游哨也汇聚过来。还带回了十二具敌人的尸体。

耿孝让士兵继续保持圆阵姿态,就地休息,然后跟菱悦、陈玲查看那几具尸首。其中十具是在对射期间射杀的,两具是游哨在最后追击战中突然杀出抢到的。所以初步估计,敌人这次的伤亡也在二十骑上下。与游骑齐平。

不过这不能让耿孝和菱悦等人露出笑脸。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真是匈奴人!

如果说在战斗之初他们还有怀疑的话,那现在就能断定这些敌人就是匈奴白甲兵了!

虽然这些人都穿着阿拉伯长袍,并没有穿匈奴白甲兵的银白色丘山铠,也没有色旗,但耿孝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飞骑卫和匈奴白甲兵可谓仇深似海,自从匈奴反叛以来,大小战役上千场,飞骑卫就和白甲兵交手无数次,对他们可谓熟悉至极。这些白甲兵可以化装成任何人,但有一点是和汉军共通的,那就是军衔徽章。

这些白甲兵个个都是拥有五年以上军龄,而且获得匈奴马甲兵称谓的军中老卒,他们也有自己的军衔徽章,不过和汉军别在胸口不同,他们都是将徽章镶嵌在胸口,跟身体融为一体的。近似纹身。

扯开这些尸体的长袍后,那些沾染了鲜血的徽章是在火把光芒下是如此刺目!

“匈奴人进入天山诸卫了!”菱悦霍然起身:“必须立即将此事报告将军!”

耿孝站起身,望着玉田卫,幽幽叹气道:“太晚了!”

菱悦愕然,扭头望去,只见玉田卫城已经火光冲天,但是青色的烽火狼烟却依旧没有燃起---这说明,玉田卫城的烽火台已经被占领了。而玉田卫城也失守了!

“可恶,那些白甲兵是来拖延我们救援玉田卫城的!”荆川这才想到为什么白甲兵会突然袭击他们。

耿孝点点头:“是的。也许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我们驻扎在这里,但是游哨发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为了不让我们阻碍他们的行动,于是派出白甲兵来进行骚扰阻挡……”

“可是,他们只有六百骑兵,他们分出了两百白甲兵来阻挡我们,只剩四百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占领玉田卫呢?”王楚问道。

耿孝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反而是菱悦沉吟道:“只有一个可能,玉田卫城有汉奸!”

荆川勃然大怒:“汉奸?是谁?”

看着火光冲天的玉田卫城,耿孝苦笑道:“现在追问谁是汉奸还重要吗?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汉奸问题,而是……”

菱悦心头一动,惊道:“鸿蒙口!”

“不错!正是鸿蒙口!”耿孝的声音比这夜色更加深沉,“一旦敌人突破鸿蒙口,他们的后续大军就能陆续扫荡天山南七卫,我们将失去整个天山南麓,甚至是,整个西域!”

※※※※※※※※※※※※※※※※※※※※※精绝卫城已经喧嚣一片,在精绝卫城北门外的一片沼泽里。有两百汉兵正在这里扎营,忽然听见精绝卫城内的冲天呐喊,顿时骚动起来。

不过骚动很快平复,两百汉兵立即穿戴整齐,在沼泽边懒洋洋地集合起来。

一个脸色蜡黄,显得病恹恹的汉军都尉站在队伍前列,背着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外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百无聊赖地躺在沼泽边的一棵树下,用短刃挑着手指甲,胸口的波水剑章显示,他是一个尉兵。

病汉都尉睨了一眼躺在树下的汉子一眼,道:“大囿,你的兵要是都像你这样,十年你也调不回雒阳去!”

那尉兵汉子嗤鼻笑道:“我就算把兵练得跟九卫一样厉害,我也照样回不去。来到这里,就当消遣散心吧!反正精绝羌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我才懒得多管闲事……欸,马都尉,你在这儿待了几年了?”

那病汉都尉笑了笑:“十一,十二年了吧?忘了,俺老马才懒得去理会这些破事。多少年都无所谓!”

原来这两人就是这精绝卫城两百汉兵的曲长。病汉都尉叫马嵬,是精绝卫城老资格的曲长了,无论兵员怎么更戍,他的职位都是雷打不动的当都尉曲长。已经十二年了。至于原因,不知道。马嵬根本不跟别人说他以前的事。而另一个浓眉大眼的尉兵,就是和邹燃他们曾在孔泉县认识的耿大囿。不过当时耿大囿是医官,而现在他却是精绝卫汉兵第二曲的曲长,一个尉兵曲长。

说起耿大囿为什么会到精绝卫城来当曲长,那话可就长了。不过简而言之还是乐浪郡大战中,禁卫军第一旗惨败,所有前禁卫轻骑第一部的人马都被裁撤。本来耿大囿是谏议大夫耿明怡之子,要混个好点的出身本不难。难就难在耿明怡在“南北政策”的朝堂争论上站错了队,结果被宇文护一撸到底,直接被贬到西北一个小县城当了县令。耿大囿也随之被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耿明怡凭着之前的老脸,给儿子弄了一个精绝卫汉兵曲长的职位,准备在精绝卫城混到老。现在除非耿明怡有出头之日,否则耿大囿就只能在精绝卫这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待下去。

来到精绝卫城后,耿大囿凭借着之前做医官的几手医术,倒是在这个贫瘠的沙漠卫城里混了个好名声,越来越不像个军官,倒像是走江湖的赤脚医生,四处给人看病。在这里戍卫的汉兵大都是雍凉地区的老兵,平均年龄都在四十五岁上下,多少总有些胃疼脑热的毛病。耿大囿也凭借着医术在军中混出了一定的威望,连老长官马嵬的胃病还是他给捂舒服些的。

这几天是精绝羌人的洗净节,按照规矩是要打猎然后举行篝火晚会的。不过历来这种节日,都是精绝羌人打好猎物放到军营里,任他们汉兵享用,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城守古兰却亲自到军营里说希望他们能与民同乐,参加狩猎活动。

对此耿大囿跃跃欲试,马嵬也觉得可有可无,于是就拉着两百汉兵出城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古兰把他们的刀枪都收了,只给他们留下弓箭和短刃,还说这是精绝羌人的狩猎传统。

可到了这沼泽地里,耿大囿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们这两百汉兵,都是老弱不说,也没人有狩猎经验,他们可不是这里常驻的精绝羌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走沼泽的时候耿大囿的曲里还陷进去一个人。从那之后,他就在沼泽边缘安营扎寨,不走了。

马嵬还说:“精绝羌人在西边树林里等咱打了猎物过去集合呢!”

耿大囿却大咧咧地道:“得了吧,迟一天过去怎么了?咱们只是跟他们说好会在那里集合,没说一定今天到那里安营扎寨。咱今天就睡这儿吧!你看咱这些老哥哥们都累成啥样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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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再战】------

马嵬和耿大囿手下这两百汉兵,个个都是当老了兵的,每个人至少也是个校兵。但因为他们都是边地羽林守军,不算是精锐,那个军衔还是混军龄混来的,说打仗是次了点,但说耍懒偷腥却个个是好手。一时间在这里住下来倒是没人有怨言。

只是没想到这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城里竟然闹了个沸反盈天。此地离城只有三四里地,那喧嚣声还能传到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到敌袭呢!

“敌袭?嘁!”马嵬大咧咧地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稀的来打?连匈奴人都是绕道走。”

不过按照规矩,他们还是将兵都拉出营帐,随时等候精绝卫派人来召唤。

那些兵虽然站在那里,不过看着也没有什么精气神。虽然站姿还不算太坏,但总缺了军人的铁血气质,很多人连盔甲都是破损的,手上就弓箭和短刃,连把长枪和战刀都没有,别提多怪异了。

在那站了快一刻钟,精绝卫城还是没人来召唤。耿大囿有些坐不住了,从树下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嘟喃道:“怎么回事?就算不用我们也该派人来说一声才是啊!妈的,那古兰还真当这里是精绝国不成?”

马嵬还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胃病折磨了他十几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他懒洋洋地道:“没人来就说明没事儿。再说了,这鬼地方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啊,长官,要不让我们回去睡觉吧?!这都快子时了,再战下去天都亮了!”队伍里一个老兵油子起哄道。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道:“就是啊,长官,差不多就睡了吧!”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躺,总不是在这里吹风的吧?怎么也得睡个够啊!”

“那些精绝羌人一向乖巧,对咱啥时候也没缺了供奉,只要不是造反,啥事就任他们闹吧!”

……

马嵬顿时就笑骂了回去:“你爷爷的孙老头,就你困觉是不是?老子我也困着呢!不过咱在这儿就代表了大汉,平时怎么闹腾我管不着,不过这规矩还是要守的。再站会儿吧,半个时辰后要是还没啥事儿咱就继续睡他娘!”

这话倒是不错。这精绝卫的汉兵每天就待在营地里,哪也不用去。不过在马嵬的带领下,他们每天还是要早*和晨练,晚间还有一次集合*练。按照他的说法,在这鬼地方当兵,别人可以不把咱当真,但咱不能不把自己当真。再说了,都一把老骨头了,多动动反而能锻炼身体,延年益寿。

可以说,正是马嵬在这里,才让这精绝卫城的汉兵不至于太过堕落。

时间慢慢过去,很多人都站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些在羽林军集训中能够一连站两个时辰的时代已经过去,他们早就受不了这种无聊又枯燥的站姿训练。

之前那个老孙头又嚷开了:“曲长,差不多了吧?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但是马嵬和耿大囿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听见老孙头的喊声,马嵬顿时回过头来喝道:“闭嘴。没看见那些城外的精绝羌人都动身了吗?”

老孙头还真没注意,被马嵬一喝顿时垫着脚看,还真是,精绝卫城附近的阁楼平房里,无数的精绝羌人举着火把,拿着棍棒刀枪就朝精绝卫城里涌,而城中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喧嚣,但那热闹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耿大囿喃喃地道:“老马,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庆祝洗净节了?”

马嵬轻轻摇摇头,嘴里道:“不会,如果开始庆祝洗净节,他们会邀请我们去的。再说了,庆祝洗净节应该是在明天……出事了。城里肯定出事了!”

“会是什么事儿呢?”耿大囿心里一沉,手不由自主地往腰上摸去,忽然一怔,想到了今天古兰让他们出城时的表情,大叫:“糟了老马,那古兰好像把咱的刀枪都给缴了!”

马嵬脸色一变,蜡黄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油,变得反光起来。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才道:“妈的,看来老子真的上当了。那古兰没安好心,缴了咱汉兵的械,又不让我们骑马出城,现在城里闹成这样,咱们就算想镇压都没辙。完了!”

“那怎么办啊,曲长?”那老孙头已经靠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其他汉兵也纷纷围了过来,焦急地看着马嵬。

“慌什么?”马嵬忽然挺身一喝,“老子还在这儿呢!妈的,这里是咱大汉的精绝卫城,咱是这里的汉兵!你们慌什么慌?瞧你们那一个个的怂包样。没刀没枪你们就怕了?忘了你们手里的弓箭了?大囿!”

耿大囿还真没想到马嵬还有这么挺拔的一面,忙道:“欸!”

“你小子赶紧带几个人进城看看,如果城头那些羌兵不让你进城,那你别硬顶,赶紧回来。妈的,如果真进不了城,那就说明这些精绝羌人怕是想造反了!”说到这里,马嵬那病恹恹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兴奋的潮红,和之前那种老兵油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造,造反?”老孙头觉得舌头都打了结,“那些羌人连兵器都是糙的,阵都摆不齐,他们敢造反?”

马嵬眼神闪烁,轻咳一声笑道:“这可未必。你们知道夜郎自大么?这些羌人数百年来就少有人去过咱内地,没见过咱的强盛,说不得,还真有这样的心思!”

耿大囿也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更多的却是兴奋,问道:“那万一这些羌人真造反,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跑呗!这些羌人可有好几万呐!咱先跑,回去搬救兵,回来弄不死这些白眼狼了还!”老孙头插嘴道。

马嵬却森然道:“跑?哼,我们是精绝卫城的汉兵,负有守土职责,丢了精绝卫城私自逃跑,就算逃回内地也是个就地斩首的下场。没准还被安上个逃兵的罪名,那就连累家人了!”

身边的人顿时默然无语。

耿大囿不再说话,立即带了十个人拿上弓箭短刃往精绝卫城而去。

耿大囿他们的身影才消失在视线里没多久,有老兵就跑来报告:“曲长,那边的树林起火了!”

老孙头一看顿时叫道:“妈呀,那不是咱们原来打算扎营的地方吗?”

马嵬眼中森寒并起:“妈的,这些羌人真要造反。兄弟们,拿好武器,准备跟他们拼了!没准一场大富贵就从今天开始了!”

※※※※※※※※※※※※※※※※※※※※※邹燃夺路狂奔,这卫城里的房屋杂乱无章,好几次他都差点刹不住脚撞到墙上。身后的羌兵显然比他熟悉这个城市,两次被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里,差点被捉。还是邹燃仗着身体矫健,以及手里能够削铜剁铁的短刃杀出一条血路。

这把短刃就是孔泉县杨再兴送给他的那把刻着“台湾毕佑军”字样的现代刀具。锋利异常!说削铜剁铁绝不为过!再加上这些羌兵手里的武器本就已经腐朽严重,根本不堪一击。没了武器的人怎么跟一个有利刃的猛士相比?所以虽然好多次都被堵住,但邹燃依然顽强地冲了出来。

不过拳来交往中,邹燃也吃了好几记老拳,那没枪尖的枪捅在身上也是老疼老疼啊!

一路狂奔,本想跑到南门,却走失了方向,径直往北边去了。路上碰上了很多其他拿刀拿枪的羌人,不过他们好似并不知道邹燃是被抓捕对象。在人堆里挤了几个来回,邹燃竟然逃脱了。不过他也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时他听见整个城里都在呐喊抓汉兵。他顿时明白南门的李珊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无从想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他们。

像电视上那样骑着一匹马朝人群里冲,最后把人往马背上一甩,就能救人的情节他是想都不想的。不是不会,而是根本没有*作性。那都是电视上骗人的。

邹燃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骑兵,自然知道单枪匹马闯敌阵并非没有,但绝对是在敌人已经丧胆,纷纷溃退的时候。骑兵面对有准备的步兵时,除非远程攻击,否则根本很难占到便宜。特别是这种行动还对马匹有非常高的要求,可不是随便拉匹马过来就能做的。

邹燃正在焦急时,忽然发现自己闯进了一个军营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片平房林立的地方像极了羽林军校的训练场,虽然没有那么宽阔的校场,但那面象征帝国权威的皇旗却是怎么都不会错的。

不过这片军营空旷无人,几个火盆零散地在平房中间的空地上燃烧着。平房之外,一大堆的羌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熙熙攘攘地往南跑,但却没有人敢冲进这里面来。

汉军积威之深,可见一斑!

在一间平房里,邹燃还发现了丘山铠和战刀,这更加坚定了这就是精绝卫汉兵驻地的念头。当下他不再犹豫,立即穿好铠甲,拿上战刀,然后又跑到马厩里牵出了一匹战马---至于他怎么知道马厩的位置,全因这羽林军的营地都跟军校一个归置,除非野外安营会有变更,不然卫城的是绝对一样的。

马厩里还有十匹战马,不过都是口齿颇老的老马,凑合还能骑。邹燃一并牵出,然后又去把皇旗给降了下来,折好放在怀里。

做完这一切,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只能说这些精绝羌人也实在太笨了些。

有了这十匹马,邹燃顿时有了底气。一脚踹翻火盆,拿着火把四处放火,一时间,这座由粗泥坯房和木质阁楼组成的卫城火光四起。

接着,邹燃对着那十匹老马的屁股上用力一戳,老马吃痛,仰天嘶鸣一声,顺着街道就冲了过去。邹燃骑着战马紧随其后,一路上更是四处放火,见人就抽出战刀挥砍。就是没发现弓箭,不然邹燃还要射上几支火箭不可!

这一番冲杀顺着南边就去了。一路上老马一跑不动就会再挨上邹燃一刀,到后来老马也知道此刻不尽力跑是不行了,所以不管前面人多人少,使劲往前冲。

也幸好此刻的精绝羌人都是往南跑,对于从北面来的马群没有防备,不然邹燃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一路厮杀,邹燃骑在马上大声呼喝:“汉军平叛,抵抗者,杀无赦!”

“汉军平叛,抵抗者,杀无赦!”

邹燃的声音在军校里练得相当洪亮,在这不大的卫城上空飘出好远。

正跑的起劲,忽见前面有一大堆人围住了一群汉兵。不消说正是李珊他们!

看见他们都还活着,不过个个都很狼狈,邹燃哈哈大笑,策马直冲过去。有了那十匹老马当前锋,邹燃很快突了进去。精绝羌人都是背对着他,所以突破起来也简单许多。

秋香看见邹燃,惊喜地大叫:“邹燃,我在这里!”

此刻所有人都是狼狈不堪,虽然精绝羌人不堪一击,但蚁多还咬死象呢!更何况后面赶来的羌兵没见识到李珊他们箭射不穿的“奇迹”,所以战斗意志颇为顽强。若不是这卫城的街道大都不宽,精绝羌人的数量优势无法完全展开,否则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早死了。

李珊和秋香她们三个女人都负了轻伤,宇文献死死地挡在叶冰兰身前,武鸿保护着秋香,刘全将李珊也护在身后,吴大铖则披头散发,形似恶鬼,那脸上的刀疤实在是吓人的最好利器,特别是在晚上。可以看见,吴大铖每前进一步,那些精绝羌人年都会惊叫后退。

邹燃的突进非常适宜,十匹老马立即被李珊几个优秀骑手把握住,翻身上马。

武鸿跳上战马还兴奋地大叫一声:“妈的,老子终于是名副其实的骑兵了!”

黄巢和曾继友也分到了一匹。这两个小伙子已经从最初的惊怕到现在的疯狂。不过从他们的脸色上看,不是克服了对战场的恐惧,而是恐惧到了一个极点,变成一股虚火顶在胸口,只知道拼了命的往外冲罢了。

人越来越多,粗粗看去,已经覆盖了整条街道,至少有两三千人。而其中尤其以南面为最。

“往北冲!”邹燃大叫一声,第一个朝北边冲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

※※※※※※※※※※※※※※※※※※※※※精绝卫城本不大,从南到北也就两三里地,这几匹战马也是在军营里养了多时的,气力足,一时猛冲之下还真是势不可挡。

单枪匹马闯敌营自然是不可取的,但如果是一伙人闯,那自当别论。更何况这伙人还都是骑兵出身。

“锋矢阵!”邹燃大喝一声,如炸雷一样,一马当先,手中战刀瞬间劈翻一个想用长枪捅他的羌兵。

身后的刘全和李珊紧紧跟随,再往后是吴大铖、秋香、叶冰兰。最后是武鸿、宇文献、黄巢、曾继友。两个还是大学学生的小子被武鸿和宇文献一左一右护在中间,几乎不用出手。

一时间马蹄大振,蹄声如雷。这个精绝卫城一时成了邹燃等人的绝佳战场!

十匹战马,滚滚向北。杀出了人群,然后一直冲到了北门,却发现北门已经关上。而且羌人已经在门边组成了枪阵。枪尖在火把下发出闪亮的光芒,寒光森森。

“吁……”邹燃不得不勒住战马。

长枪如林,铁骑辟易。

长枪阵,绝对是骑兵的噩梦。特别是对如今只有战刀,而没有弓箭的邹燃等人来说。

古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北门的城楼,哈哈大笑:“汉狗,你们无路可逃了,快快下马受擒吧!”

“擒你妈!”邹燃破口大骂,“老子是汉人,就算死也绝不投降!待我大汉百万大军席卷而来,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哼,图逞口舌罢了。等你汉狗来了,我们匈奴和月氏大军早就席卷整个天山。”古兰身边忽然出现一人,正是之前被邹燃等抓住的韩可为。

武鸿怒道:“妈的,早知道方才老子就一刀剁了你!”

韩可为却笑嘻嘻地道:“哪有这么多早知道?现在我还好好活着,你们却要死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哈哈!”

身后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羌兵已经蜂拥朝他们冲来。

邹燃双目如电,重哼一声,高举已经有了缺口的战刀大喝:“列阵!”

李珊等人策马上前,排成前后两列。战马喘着粗气,就像现在他们心里的气息。

邹燃的身边就是李珊,他转过头,看着李珊道:“没想到,在乐浪郡咱们没死成,现在却要死在这里了!”

李珊也扭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水眸看着他,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邹燃从怀里掏出之前摘下的大汉皇旗,用战刀刺穿,然后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朝城楼上下的羌兵大喝:“尔等可认识此旗!”

对面的羌兵一阵骚动。大汉皇旗,他们如何不认得?这面旗帜可是威慑了西域千年,他们再无知也知道大汉的可怕!

看着他们惊慌怯懦的模样,刘全、吴大铖、宇文献、武鸿都哈哈大笑。

邹燃忽然想起一首老诗,顿时吟唱起来:“赳赳老秦,共赴国殇。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这是千年前那个自称大秦的王朝传诵的战歌。悲凉,雄壮!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

“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

一声声,一阵阵,十人同时吟唱,竟似千军万马。歌声在北门上空回荡。浓浓战意直冲霄汉!

羌兵们大骇。连古兰和韩可为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北门外忽然也传来了同样雄壮的歌声。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不复山河,死不还乡。

天下纷扰,何得安康。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以血还血,以眼还眼。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

邹燃浑身一震,“汉兵?!”

没等他这个念头落下,北门的城门突然发出一阵阵撞击声,铺天盖地的呐喊从本就不厚实的城门外传来。

“汉军威武!汉军威武!!杀!!!”

箭如飞蝗,密如细雨。城楼上的羌兵顿时乱作一团。连北门下摆好的长枪兵都开始乱了,频频回头张望城门是否被攻破。

“是援兵!”刘全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这由生到死,又由死复生的感觉实在太过刺激,即使如刘全这样的人也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邹燃也是心潮澎湃,本以为必死的局面,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还有汉兵在城外,到底是谁呢?

来不及多想,邹燃扬刀大喊:“汉军威武!杀!!!”

十骑顿时奔腾起来,直朝长枪阵冲了过去。

其实此刻的长枪阵已经不能称之为阵,所有人都被城门传来的阵阵“汉军威武”的喊杀声给吓坏了。

精绝卫城的城门本就不够厚实,那可不是鸿蒙口那样的重要关隘,所以没两下就被砸开了一个破洞。这样一来,羌兵更是丧胆,四散奔逃。长枪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古兰虽在城上跳脚大骂,但依旧没有用。被汉军吓破胆的士卒岂是他一个人一下子所能制止的住的?

也幸好,此刻踏着尸体冲出城门的邹燃等人没有立即带着城外的汉军回身从新杀入精绝卫,否则这数千人恐怕就立即崩溃了。

※※※※※※※※※※※※※※※※※※※※※眼睁睁看着邹燃等人跑掉,韩可为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他破口大骂:“快追,赶紧追啊!古兰,你个蠢猪,怎么能让他们跑了呢?”

古兰霍然回身,盯着韩可为怒视,嘴里的口水喷的到处都是:“追?你让我怎么追?我的兵都是步兵,你以为是匈奴的白甲兵吗?”

韩可为顿时愕然无语。

幸好因为圣祖西征,原本会影响西域的伊斯兰教并没有统治这一带,否则就凭韩可为骂的一句“蠢猪”,他就非被古兰剁碎喂狗不可。

两下里沉默半晌,古兰气冲冲地将整顿军队的事情交给其他人,然后对韩可为没好气地道:“走吧,回城守府!夏大人还在等你!我们得想出办法来应对接下来的汉军报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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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历史小说 《千年汉帝国》

作者:碎片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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