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克·贝松：我要把《疯狂的石头》带回法国

姜博瀚生于山东洋河小镇，作家、剧作家、电影导演。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

姜博瀚    生于山东洋河小镇，作家、剧作家、电影导演。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2004年毕业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本科，获文学学士学位。2004年毕业电影《一个死囚犯的婚礼》入围第1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2005年导演纪录片《金色玛可河》入围第二届中国纪录片电影周展映；2007年导演纪录片《时光》；2009年导演故事片《甜》；2011年导演数字电影《天灯》获全球华人“非常短片”创意大赛入围证书奖。2012年出版电影小说作品集《电影是一种乡愁》。在《上海文学》、《长江文艺》、《广西文学》、《芳草》、《雨花》、《南方文学》、《延安文学》、《伊犁河》等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在《新安晚报》、《北京青年报》、发表散文，随笔。

《大众电影》本刊特约撰稿/姜博瀚



被誉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法国电影导演吕克·贝松，2007年1月15日来到北京电影学院讲授他的电影创作经。

吕克·贝松，1959年3月出生在巴黎。他的童年时光大多数和父母在一起周游世界，因为父母是潜水教练，常年的水上生活使他本来打算成为一名研究海豚的海洋生物学家，但17岁时的一次事故却宣告了这个梦想的破灭，他不能再潜水了。他回到出生地巴黎，18岁才开始了在城市的生活。

年轻时候吕克·贝松就表现出惊人的创作才能，还在上学时就创作了影片《碧海蓝天》和《第五元素》的初期剧本。并意识到电影是一种可以把各种艺术形式结合在一起的介质后，他开始在多部影片中担任不同职务。

在美国呆了三年后他重返法国，服完兵役做了三年的助理导演。1983年他独立执导了电影处女作《最后决战》，影片一炮而红，大获成功。此后他又推出了《地下铁》，《碧海蓝天》等影片。贝松最著名的作品是1990年由他当时的妻子安妮·帕里洛德主演的《妮基塔》。 此外，吕克·贝松为人引以自豪的电影作品是《这个杀手不太冷》，在众多艺术大学里教授和学生都把《这个杀手不太冷》视为经典影片分析解读。

贝松多次获得恺撒奖提名，1998年《第五元素》为他赢得了最佳导演称号。

吕克·贝松的北京之行主要是宣传他的新片《亚瑟和迷你王国》，他得知《疯狂的石头》在中国的火爆，特意找来了这部电影看。贝松说他要把《疯狂的石头》带回法国放映，并且得知导演宁浩是电影学院刚毕业三年的学生后，更是惊讶的竖起大拇指夸赞电影学院是一所了不起的大学。

我宁愿开餐厅也不会跟他合作问：《这个杀手不太冷》，故事构想？

吕：那是很久以前的电影了，什么事情来者，我似乎忘记了。啊，是脑筋不正常的一个男人非要和一个小女孩在一块玩。我恰恰和这个演员的合作是在《尼吉塔》时，当时让·雷诺演了一个配角的清洁工，前后不到10分钟，我非常喜欢这个角色，我就想写一部电影给让·雷诺。后来，三个星期就写出了剧本，这对让·雷诺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我对他说，有个好电影导演要拍，坏消息是演员不一定是你，需要最好的演员，我要看到别的演员才知道你是否是最好的，我见了罗伯特德尼洛，阿尔帕西诺，史泰龙，最终敲定了让·雷诺。

问：为什么这个杀手一直端着那盆植物？

吕：花是朋友，就这一个朋友，不可能把朋友扔掉。好处是，花不会背叛他。我在涉及这个人物的时候，包括文盲不读的东西以及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所以小孩出现之前，只相信植物。然后是与让·雷诺相反的形象，需要小孩的纯洁，小女孩绝对需要帮助，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唯一共同点，他们都是“12岁”，在思维和心灵上。



问：还会和让·雷诺合作吗？

吕：干够了，20年了，宁愿去开餐厅也不会和他合作了。

问：你认为《这个杀手不太冷》感动你的地方？

吕：激动，小女孩走过走廊的时候，她的父亲的尸体躺在那里，她走过去按门铃，让·雷诺打开门。走廊很黑，光线照到女孩身上，小女孩获得了新生。相反，打开了门，雷诺只有死，但是他救了小女孩……

问：你电影中的父女感情，来源哪里？

吕：是爱的关系，他们都是儿童，但不是性关系。这个男的在世上只有这个女孩，全世界只有他们俩相互的了解对方。女孩的拯救应该由家庭，社会，警察来完成，而救她的人是一个杀手，更像是原始状态的人。

贝松电影经

问：拍摄第一部电影，你是怎么开始的？

吕：我上的那所学校是因为非常好的运气。当时考过法国国家的电影学院，面试30秒钟的时候，考官问我喜欢哪几个导演，我说的导演考官都不喜欢，我的面试就提前结束了。最重要的合作是在学校找到的，3到6个人的小组。在校期间必须拍短片，并且互换每个角色，组成一个家庭，多做几个职位，在剧组里我做导演的第三助理。

问：多年的电影制作经验，你对电影剧本的要求？

吕：很复杂，有的初步创意到剧本完成需要10年，有的是骨架的东西要三四页纸。真正的写作要从第一点开始，就像人的第一个脊椎骨接到最后一个，把创意和灵感搁在那里，重新接起来。

电影在生活中是很小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生活。我希望继续写作，帮助年轻人做电影，但需要内心冲动，为电影带来新的变化。现在不想导演了，有点累，写剧本没问题。

问：你怎么处理导演和演员的关系？

吕：演员老是认为自己的想法很棒，起码在法国的观念电影是导演制的，演员永远是表演者，有点莫扎特与他的演奏员之间的关系，有很多演奏员都想和莫扎特比一比。一个剧组只有一个老板，导演说得算，当然和演员讲清楚了，能发挥创造性，也没有问题。提前筹备也很重要，知道要拍摄什么，如果导演犹豫不决，现场就很糟糕。演员需要导演信任，确信有做成的东西，一味为演员主导的电影都很糟糕。

问：完成片与剧本的差距，及剪辑过程？

吕：这都有经验问题，不是一样的，但经验可以避免以及做得更清晰，越往后越好，离原始设想更近一点。《碧海情》刚开始3个小时版本太长，改成了2个小时又不完整。拍摄《尼吉塔》的时候都是按照场次拍的，结束之前突然发现影片方向是错误的，被迫停止10天，影片激动得地方太多了，我把结尾的戏重写了一遍。这些经历，作为导演不是很自豪的事情。自编自导的责任，为什么影片出来和剧本不一样，《圣女贞德》要剪掉三分钟，才是我的原始构想，这也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作品之一，有点像中国的《花木兰》。



问：《亚瑟的迷你王国》和故事差异？

吕：内容肯定是有差异的。《亚瑟的迷你王国》是动画片，是给小孩看的，小孩要求严肃对待。因为幼年的孩子，大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有一部分60年代的戏份，开头是坏蛋买房子，救下奶奶的产业，在花园里有个宝藏的地方。爷爷讲的故事，说小人国里有2厘米高的小人，亚瑟以为认识了小人，就肯定知道了宝藏在哪里？他的爷爷留下笔记，内容，最后亚瑟变成2厘米的小人，这完全进入了导演不熟悉的噩梦，前后做了四年。

问：你对视觉特效，技术设备的要求？

吕：还是要各按其位，所以在一个二维画家的眼里，要布景，造型，设计出来，他们6个人可以完成；三维的，人物造型在电脑里做要350个人完成。最后，我只管内容和情感发展，不管别人的工作如何完成。我对动画也没有关心过，人物组织，情感的发展必须在乎。做动画的人技术很现实，看不到节奏，必须有外在的人判断。做动画的人都很年轻，而且他们普遍自闭，经常带着耳机干活，拿着鼠标点来点去，我和他们打招呼也不理我。甚至有些人过了一年也不认识我是干什么的，总归慢慢熬出来。出现了转机时候是，一个天气特别好的日子，我拿着一个足球叫他们出去踢球，活动活动。

问：做的不令你满意，怎么办？

吕：主要有工作小组的头带着他们，每天花2个小时做的东西会让我去看一遍。具体是组长分配的问题，首先做仔细的故事以及演员配合，捕捉动作做线图，做11层效果，花了五年工作完成这么高质量的东西，三维和实拍混起来有幻觉感。

问：数码和胶片，你怎么看待数字的发展？

吕：我觉得《迈阿密风云》应该用35毫米胶片去拍摄，他们对高清摄影的把握不准。让雅克的《虎兄虎弟》高清的运用，连续的长镜头，老虎大哈气的微妙动作都很好。要因为故事的材料来定胶片和数字的拍摄。

问：你对美术师的要求?

吕：美术师要相对固定，但经常合作过的美术师会自然的去讨好导演，这不大对头。而新的美术师不知道我的口味，往往会带来新的活力，我喜欢这样的。和摄影师交流，不要与摄影师说某部影片的样子去拍，那样他就模仿了，要给他看油画，看文艺复兴和19世纪的画，这种油画的光线，摄影师就得想很长时间。



问：你是争议的导演，票房和个人风格矛盾吗？

吕：我拍摄的就是很个人的电影，现在感觉时间的共鸣，并不是例外，我既喜欢美国电影，又有中国电影，欧洲的绘画，非洲的音乐，日本的烹调。希望都能在内部消化，对表达有所贡献，不应该对票房有判断，一向做内心有的，想看得电影。

我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和《碧海情》两者之间没有太大的关系，我现在拍摄一个黑白，法语对白的电影，《圣女贞德》是历史片。他们都不一样，都是一个人的具体时间段做的电影，没有一部是好莱坞片。

问：你是否喜欢中国的动作片？

吕：好的电影，我都喜欢。

问：你喜欢中国片的动作元素吗？

吕：烹调？又不是作料。

问：你对中国青年导演的印象？

吕：嘎纳电影节比上我看到的青年导演比法国青年导演更好。

一定要保卫本土电影，不要对海外帮助有所期待。现在欧洲都在谈论中国人，但真正了解中国人的很少。实际上，欧洲观众对了解中国的生活是很关注的。

问：中国电影的印象？

吕：我到别的地方总会问国家当地的看法，我最欣赏的是表现的活力，很有前途的电影，有能量和艺术追求。中国电影给我感觉和其他国家一样，有的看不懂，有的非常好。比如你们对法国电影有兴趣，因为那不是自己身边的事情，我在这儿是一样的想法。

我很喜欢《可可西里》，那是很伟大的一部电影。

2007.3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 张献民教授法语翻译

刊发2007.3《大众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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