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水:逃离的欢喜,无所谓意义。

 

风情疲惫共生。...



到达建水时,已是黄昏。下了火车,坐上公交,司机便在空旷的大马路上,一路狂奔。窗外的大风,呼呼,直吹着夕阳跑。渐渐夕阳,被吹成一条长线,远挂在天边的小丘陵上,简单的线条,还有风情。

我在欢喜,大概是逃离的欢喜。

哪里下车,哪个站下车,我们全不清楚。任由司机载着我们飞驰,青石板路上留下夕阳的尾巴。前面应该下车了吧,恩。下车吧。

拖着行李箱,在这个西南边陲的小县城,看着四处都悬挂着"临安"二字的吊旗店招,恍惚了,难道是到了江南水乡的那个临安。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雨后小巷内卖花的女孩,独立小桥满袖芬芳的游子。。。。。。不对,这是云南的红河州,这种遥远的相似,不只存在此刻此地,也会在某年某月再相遇吧。

新旧交替,甚至可以称为混乱的交替,这座待完全开发的小城,此时正处于一个临界点。变好,变坏,时间来评说。

安排好住宿,根据酒店前台的推荐去觅食,胡子坐了一天的车,我们是坐了一天一夜的车,饥热累交迫。

虽然,我一向主张旅游要火车去飞机回。但卧铺车厢里,隔壁大叔一晚上都在抱怨党,抱怨房价,通宵未息,临到凌晨三点左右,下铺的阿姨又在积极讨论,怎么抓住消费者,怎样扩大影响力,好东西是很有市场的。而我脑海里,这些对话对应画面:晚餐时,大家都在吃着各种好吃的,而她们在痛苦的下咽这正讨论的健康食品。风情很多,但疲惫也不少。

人在饿时,点菜毫无章法。所幸,草芽,糯米揣莲藕,罗非鱼,烤猪皮,乱点一通,居然个个惊艳,对味。吃完,回酒店的路上,偶遇一大长桌游客,桌上的菜堆的像小山,我也就多看了几眼,摸着肚子忍不住羡慕,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这不打紧,那桌一男的,特委屈的说"笑啥子笑嘛,不就是点了几个菜吧"。这句四川话,一下把我们拉到现实,我们在异地,而非家乡。总在异地他乡,有相同的感触,乡音乡味,并不总是让人想念家乡,而是提醒你在异乡。

早上出发去燕子洞。问司机大概要多久,他们的回答总有一个相同的前缀,如果不堵车的话。说的好像我们在国际一线大城市样。

丘陵间小平地,建水在其中。沿着小水泥路,在田间山边颠簸前进。

路边白白胖胖的藕堆了一卡车,翠绿颀长的豆角挤满车厢,玉米土豆大概是论袋卖吧。到了叫面甸的乡镇,果然堵了。沿路粮食叫卖,多年没见的拖拉机,整整齐齐的排在路边,石墙红砖,时不时几株开着黄紫蓝花的薄荷,攀扶在墙边。隔着猛烈的太阳,讨价还价的街市,都能闻到那清爽的味道,凉抵心底。

可能因为天热的原因,连樱桃都长的修长,当然这里的胖子很少。胡子四处找她的木瓜树,快成怨念。但五块三个的小菠萝,甜的人不识来路。

本以为燕子洞,以地名取名,没料到,还真是燕子的洞。穿过月老祠,经过观音庙,才算进洞。一向都挺怕密闭空间,更别说洞内还有大河,觉得与河妖并行,加之洞内凉爽无比,后背算是凉个彻底。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但又觉得熟悉,努力去寻找些更为熟悉的细节。这不是梦里时常的情景,这不是寻龙诀那墓里的盛景么?大概不是我一人犯怵,前面有人在叫喊,接着后面上下应和,此起彼伏,不负责任的说,还真像《疯狂动画城》里的午夜嚎叫,那一群狼。

那么多燕子,为何不来碗燕窝。

下午来到建水古城。胡子执意要给我们买点特色的,虫子之类我是拒绝的。胡子说,泡菜。猜到开始,没猜到结尾。泡橄榄,泡木瓜,泡李子,泡梨子,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都需蘸着小米辣吃。

建水是居住旅游为一体。我们四处打探着特色小吃,这里的年轻姑娘小伙吃着奥尔良鸡翅,韩式拉面,招摇过市。和围城一个理,仿佛万事万物都是这个理。

房屋大多还是土墙,但不妨碍门口种花种草种水果。临近西门,一间小屋前后左右都在拆迁,就独留它。主人支着一口小锅,上面放着几层蒸笼,开卖粉蒸肉,路过时,一老伯正在买,彼此相谈甚欢。一人,因为今晚加菜了开心;一人,因为又卖出一份菜而开心。

这里崭新似乎不是主流。墙边郁郁葱葱种着花,其中一扇门坏了,斜靠在门边,门板上还贴着未褪色的喜字。妻子骑在电瓶车上,等着丈夫提着东西走出来。断壁残垣,丝毫影响不了生活的质感。反而,我们这些异乡人的目光,让他们感到羞涩。

夜色浓郁。街上人多起来,小店小门,都不追逐精致。好大的月季,呆放在街角,以为是假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摸一下,以辩真假,被刺了方才清醒。街边小食店,桌椅板凳都偏低,仿佛每顿都不是正餐,但每顿都随意又不简单。朴实的不计较,或许才算稀松平常的在乎吧。

街上本地人多,外地人少。转街过巷,夜色在天际越发浓稠。浅蓝,深蓝,墨蓝,到一望无际的黑,就在那几瞬间。胡子在城楼边上的小店买鞋,我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望着这背光的老街,老滑的石板路,在余晖下泛着亮。



此刻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欢喜即兴起,意义本无意义。

[附图几张]










    关注 李小山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