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他们真的看到了美人鱼

探秘“人鱼宫殿”...

6 月 28 日

两名贵州的潜水员黄睿斌和张旭东，在一次潜水考察中，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座水下宫殿。这个奇幻的地下水世界，就隐藏在红枫湖中的一座岛上。“这里的水下能见度达到惊人的17米，这是在国内淡水水域非常罕见的，置身水下，仿佛悬浮于太空之中。” 黄睿斌回忆起初次进入这座水下宫殿时的情景感叹道。8 月 9 日由贵州、广西两地专业技术潜水员、洞穴探险家组成的探险队再次进入这个水下宫殿。为了这次考察，探险队携带了大量“豪华”的技术装备，包括：CCR（循环式呼吸器系统）、DPV（水下推进器）、水下测量设备、水下相机等。这支队伍汇集了国内技术潜水和洞穴探险的精英，其领队就是中国技术潜水组织 WUD 创始人王远。对于人类来说，这里似乎是生命的禁区：几乎完全封闭的洞厅，终年不见阳光。黑暗是这里绝对的统治者，除了黑暗，便是寒冷。14 摄氏度的水温永恒不变，即使潜水员套上电加热内衣，再穿上凯夫拉材料制作的干式潜水服，100 分钟之后从水下返回的潜水员也会感到寒冷。如果一个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落入人鱼宫殿，不出 5 分钟，就会因失温而休克溺水。

什么是“蓝洞”

蓝洞（Blue Hole）的命名并非出自严格的科学研究，而是源于感性认知：充满水的洞腔，散发出神秘的蓝色。海洋蓝洞，如同深邃的蓝色瞳孔镶嵌于海面；陆地蓝洞，被当地人赋予了各种骇人听闻的传说：中国岭南一带，人们将蓝洞看成龙王“特掘”居住的地方。这源于一个“掘尾龙拜山”的传说；印第安人认为蓝洞中住着恶魔卢卡斯——一个长着鲨鱼脑袋和章鱼触手的怪兽，它会将大胆的闯入者拖入蓝洞深处，不等猎物淹死，就大口大口地吞噬。陆地蓝洞还有个名字——“溶潭”，即在可溶岩地区呈潭状、井状，有较大水深的天然地下水露头。

寻找中国的“蓝洞”

“我们一直在中国寻找媲美尤卡坦半岛的‘蓝洞’，却在贵州红枫湖发现了一座水下宫殿！”这是黄睿斌和张旭东发现人鱼宫殿时的初衷。中国南方地区有广袤的喀斯特地貌，拥有千姿百态的溶洞群，然而，奇特的“蓝洞”却是中国罕见的洞穴类型。

国内典型溶潭有贵州普定九十九潭、云南昆明黑龙潭、广西柳州小龙潭等。一些英文词典中，将“溶潭”译为“Blue Hole”。造物主赐予了人类“好奇心”，却没有赐予人类“腮”。要进入人鱼宫殿这块本就不属于人类的领地，就必须借助水下呼吸装置，潜水进入。

技术潜水

这里的“潜水”并非“休闲潜水”，而是涉及深水或洞穴条件的复杂的“技术潜水”。技术潜水定义为：减压潜水（即需要完成阶段停留，并排出惰性气体的潜水）及封闭空间潜水（无法直接升水的潜水，比如洞穴、沉船和冰下）。普通潜水一般在开放水域潜水，潜水员遇到问题时可以立即上升至水面，呼吸到赖以为生的空气，即使装备出现故障，也有充足的光线可以处理问题并找寻潜伴。洞穴潜水是在 20 世纪 60 年代晚期到 70 年代发展起来的，通常是在黑暗封闭空间进行，作为技术潜水的一个重要分支，堪称极限运动中的“极限”。

洞穴潜水的“致命”吸引力

“洞穴中，每一次呼吸，你都要认真思考，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错误的动作会搅起水底的泥沙，这样很容易迷失方向……黑暗、紧张、心率加快、呼吸急促，很快消耗完气瓶中的空气。最后只有一种结果……”王远表示，探索者在没有经过专业的洞潜培训，尚不具备足以应对复杂状况的能力下，冒然涉险，才是导致风险的最关键因素。尽管风险重重，但徘徊于“美景”与“死亡”之间，对于探险者来说，是水下洞穴最大的魅力所在。

王远介绍说：“洞穴潜水可以满足探索的欲望，你的每一次下潜可能就会到达人类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地方。洞穴潜水可以探索历史的痕迹，很多古代的石矿就是洞穴潜水的好地方；洞穴潜水也是研究地质变迁的重要方法：在宿雾、佛罗里达和巴哈马等地的洞穴中都蕴含着大量地质密码；洞穴同样是拍摄水下光影效果的绝佳场所，比如墨西哥的水下洞穴。”水很清，游曳在水面的独木舟如同悬浮在空气中。船划得很慢，桨搅动起水波，向四面八方荡漾。从黑暗的薄雾中，传来“叮咚”的和弦。似扬琴，却又没那么清脆。

顺着悦响的方向划去，20 多米宽、晶莹闪烁的大石幔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水波反复敲击这片石幔发出的乐音！这就是潜水员们口中的“水中瀑布”的水上部分。整个石幔宽约 20 米，高约14 米，露出水面的部分约 5 米，石幔排列匀称整齐，如同一架巨型管风琴。发现如此巨大的石幔，让拥有 10 多年探洞经验的蒋勇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用黑暗、诡异、寒冷、迷雾筑造的宫殿院墙，却难抵挡人们丢弃的垃圾。潜水员们清理出来的垃圾中，有啤酒瓶、易拉罐、塑料袋、电线……

考察结束，探险队员都安全返回地面，却有一丝隐忧涌上心头。

曾经发生过很多这般令人痛心的情况：贵阳近郊发现 6 亿年前的活化石“桃花水母”后，遭到当地村民灭绝性捕捞；广西灵婉洞发现一条 1 米多长的多花鳗鲡，尊为“鱼王”，之后它便遭渔枪射杀，照片流于网上；中法洞穴探险家在贵州的一次洞穴考察中发现过一片如同珊瑚礁般的罕见沉积物景观，第二天就被全部砸碎……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态，也许就像当年英法联军洗劫圆明园之后还放了一把火。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类多少有点嫉妒心。

为了避免人鱼宫殿遭到破坏，我们决定不公布人鱼宫殿的地理坐标。

探险家，有揭示未知的义务，大自然，也有保守秘密的权利。或许，人鱼宫殿将永恒于黑暗与迷雾之中。

（本文刊载于2017年10月刊《山野》杂志，敬请关注）如果你没有听说过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混越野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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