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科学告诉你：母性从哪来？

当妈不易，且行且珍惜。...

来源译言网译者 IJaneLee

宝贝降生后的喜悦与依恋，日渐变成焦虑与过度保护，妈妈们经历着怎样的生化反应？

艺术家Sarah Walker（「Sarah Walker」画家，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帕切斯学院艺术设计系讲师)曾经对我说，做妈妈就像在自己早已熟悉的家里探索一个陌生的房间。我喜欢她的表达方式，因为这比大部分人常说的当妈以后“一切都变了”要贴切得多。

当然，当妈以后的确有很多变化，但对于新任妈妈来讲，有些最显著的变化来自内在情感，同时也被证实是脑神经的改变。

几位神经学家告诉我，即使在产前，脑结构也会随着妊娠阶段发生变化。经过数个世纪的产后行为观察，科学家也是在近期才明确将新妈妈的行为与前额叶皮层（额叶负责行为能力），中脑区，顶叶（负责触觉、痛觉和温度觉），和大脑其他地方的变化联系起来。他们发现新妈妈的大脑灰质（信息处理和反应中心）变得更加集中，控制同理心、焦虑和社交互动的脑区活动更加频繁。简单来看，产前及产后的激素分泌导致的这些变化，会帮助新妈妈们将注意力放到宝宝身上。换句话说，正是大脑的反应让妈妈们母性大发，从而引发过度爱护和持续担心。

很多科学家相信，测绘孕产妇的大脑非常关键，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新妈妈处于严重的焦虑和抑郁中。据估计，每6名妈妈中就有1名受产后抑郁的困扰，还有更多妈妈们表现出不同寻常的行为，比如不停地洗手，反复查看宝宝是否在呼吸等。

“对于新妈妈在宝宝出生后数月的这种行为，我们称之为近乎强迫性症状。”孕产妇大脑研究员Pilyoung Kim「Pilyoung Kim」告诉我说。“实际上，‘担心失控’在新妈妈中是一种高发症状。她们不停地想着宝宝，宝宝健康吗？生病了吗？吃饱了吗？

“新妈妈大脑的很多区域发生了变化，”Kim继续说。“不仅是控制情感调节、同理心相关的脑区，还包括我们所说的母性激发区，我认为这个区域跟新妈妈们的强迫性行为高度关联。人和动物在产后，都有亲自照顾宝宝的强烈意愿。”

大脑有几个关联区域驾驭着妈妈们的行为与脾气。最让研究员感兴趣的是俗称杏仁核（Amygdala）的杏仁状神经元组，它对记忆形成以及害怕、焦虑和攻击类的情绪反应有一定作用。产后数周至数月，正常人的大脑中，杏仁核活动变得更加频繁。研究员相信，该区的频繁活动与新妈妈的行为有相互关系。一颗“提速后的杏仁核”会让妈妈们对宝宝的需求高度敏感。在较大的杏仁核中，发现更多鸡尾酒激素的受体，可以制造正面的反应环来激励母性的行为。哪怕只是看着宝宝，妈妈脑袋里的激励中心就会开转，科学家们在数项研究中「The neural correlates of maternal and romantic love」均有此发现。孕产妇的这个脑电图决定了一个妈妈跟宝宝说话的甜蜜方式、她的温存程度、甚至是她对宝宝的喜爱程度。那么，一点也不奇怪，一旦杏仁核受损，妈妈们的抑郁情绪会更加厉害。

宝宝们大脑中的杏仁核一旦受损，可能会影响到母子关系。在2004年的《神经科学杂志》研究中「2004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study」，杏仁核病变的猴宝宝相对不善于表达他们的困难，且较难在一群成年猴子中辨别自己的妈妈。杏仁核会直接影响新生儿对母亲与其他人的识别能力。

杏仁核活动也会影响妈妈们相较于普通宝宝、对自己孩子的更加强烈的情感。在2011年一项针对新妈妈们的杏仁核反应研究中「2011 study of amygdala response」，受访妈妈们表示相较于陌生宝宝、她们对自家宝贝的笑容感受到更多正能量，她们的大脑活动也反应了这一差异，当妈妈们看着自家宝贝的照片时，科学家们记录到发生在杏仁核、丘脑和其他脑部区域的更加大胆的反应。

科学家们向妈妈们展示了一组她们自己的以及陌生宝宝的哭笑图，从而测试大脑反应(神经科学社「Society of Neuroscience」)

研究员们还发现，妈妈们看到自己宝贝照片时所表现出的更剧烈的杏仁核活动与降低孕产焦虑、减少抑郁症状密切相关。话句话说，新妈妈的脑部变化在鼓励她关心自己宝贝的同时，也会帮助缓解她自己的情绪变化。根据研究：

“因此，在我们的调查研究中，妈妈们看到自己宝贝的照片时表现出的更加剧烈的杏仁核活动，反射出母亲的反应、情感和体验中，更加积极与亲社会的方面。而那些处于高度焦虑、情绪低弱的母亲在看到自己宝贝的照片时，表现出较少杏仁核活动，反射出较强压力、以及负面的抚育态度和体验。”

多数新妈妈的杏仁核活动跟流向它的激素有关，杏仁核对怀孕期间激增的催产素类激素有着很高的接受能力。

“我们观察到荷尔蒙与大脑的同步变化，”大脑研究员Ruth Feldman在一封邮件中这样告诉我。“负责母婴联接的系统---催产素水平适用于所有哺乳动物。这种激素在怀孕及产后[阶段]急剧增加，并随着妈妈们育儿参与度的加深而增加。”

当妈的过程，至少从大脑来看，就像是坠入爱河。

当妈妈们看着自己的宝贝，听到他们的咿呀声和哭声，或者与宝贝们依偎在一起时，催产素水平就会提高。研究员还发现，哺乳时催产素会增加，这也许解释了为什么母乳喂养的妈妈比不做母乳喂养的妈妈们对宝贝的哭声更加敏感。“产后第一个月，相较于奶粉喂养的妈妈们，母乳喂养的妈妈们对婴儿的啼哭声表现出更强的脑部活动。”Kim说。“这点实在有趣。我们不知道是由于母乳喂养行为，还是催产素或其他因素的影响。”

但科学家们确实知道，Feldman说，当妈的过程，至少从大脑活动来看，就像是坠入爱河。这也解释了许多新生儿父母初见宝宝时的感受。在大脑层面，警惕和社交特点相关的大脑网络变得特别敏感，包括杏仁核区域，以及激励婴儿优先的多巴胺网络。“我们的研究发现，在社会联接的不同阶段，都牵涉到‘亲和’脑电图的变化”Feldman说。“研究显示在‘坠入爱河’的第一个月，发生浪漫关系的伴侣之间有相似的变化。”顺便一提，妈妈们之所以觉得宝宝闻起来香喷喷，也是由于同样的脑电图变化，具体可参考2013研究发现「researchers found in a 2013 study」。

孕产妇与浪漫的神经性关联，2003（伦敦大学学院「The neural correlates of maternal and romantic love」）

几位神经学专家告诉我，最大的脑部变化发生在初为人母时，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妈妈们的脑袋最后能否复原，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脑部变化不仅仅出现在新妈妈身上。

男性在深度参与养育的时候，脑部显示类似的变化。Feldman和其他研究员在去年的一项研究中「in a study last year」发现，催产素对男性神经影响方式不同于女性，反倒是后期在生活中发展起来的、两性脑部都有的、用来进行社会认知的神经网络，支撑着男性的养育行为。反之，女性则表现出已经发展到拥有一套“脑-激素-行为的系统”，会自动激发母性行为。另一种看法：即使没有当妈，母性行为的蓝图也存在于每一个女性脑海中。

那么，也许母性就像女性脑袋里的神秘空间，等待着被发掘。“虽然只有妈妈们能体验怀孕、生育和哺乳期，并通过杏仁核敏感化为母性关怀的表达提供有力的引导，”研究员写道「researchers wrote」，“但人类进化为父亲创造了适应养育角色的其他途径，这些途径带来了练习、协调和日复一日的照料关爱。

换句话说，照料自己孩子的简单行为锻造了新的神经通路，向父母脑袋里未经探索的空间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