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那年的夏末秋冬

 

曾经的韶景年华,轻轻飘进过时的每寸土地。无奈的现实打碎了多少回旋曲的美丽。曾经,成为了遥不可及。x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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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的夏末秋冬

作者/金子
静谧让浮躁喧嚣归于安详,淡忘农忙琐事的一切烦扰,女子从阳光温和的午后走出村来。
鲁西南的晚秋时节,庄稼已经尽数归仓。空旷渺远的田野,黄褐土地的田垄裸露着寂寥的苍凉。已经出土的麦苗被前几天适时的秋雨沐浴成了晶莹剔透的油绿。小路两旁金黄的树叶铺洒一路,清新鲜明。微微的风儿缓缓飘来,拂过发梢,撩起衣角,响晴的空气里便有了暖阳和黄土参杂的滋润。此时的晚秋像极了一幅未装帧的油画,温暖底色中有渐变的冷冽。一望无际棉田区域此时此刻是默然的安逸,翻新土地的垅耕,蕴意着播撒种籽期盼的希望。夏末秋初的原野茂盛繁华落幕,历经烈日暴晒风吹雨淋的红花绿叶被自然敛收的了无痕迹。她明白,白棉织锦已经提上日程,这时的女子婉约情深只是棉棵上一片逝去的叶子,只是在荫蔽里开过火焰般炽烈的花。
村庄静默着,几声鸡鸣,一两声犬吠,几缕渐起的炊烟,几株肃立的老树,深秋的情愫恬静安然。
淡淡愁绪的是蒙蒙烟雨,秋雨绵长会一直延续到夜晚,一个人一间小室,把书放了,床头灯熄了。蜷缩被褥听碎雨敲打窗的叮咚,会想一些事情,思想那场牵动肠肺的恋爱,辗转难眠。女子想起他的许诺,会为她打造一处静美的小院,深闺里梳妆的女子明艳如霞,瓷器瓶里雕塑棉花朵的艳粉和洁白,任他深沉双眸百般爱恋凝视。卧室壁纸是女子喜欢的粉紫,白色做底。女子低眉说醒目的红已深藏了,他深情款款吻了她冰清的额头。思绪又飘向一望无际的棉田,田野里用大片棉叶铺就的阔行如席,骄阳斑驳陆离着床笫的花红叶碧。棉树肥壮根系深探养分,白的粉的花盛开,棉桃开咧结果,一束束棉洁白无瑕盛开在原野,与湛蓝空际的云朵遥相辉映。
女子漂亮的眉宇陡然轻颤,眼眶里的湿热瞬间倾落,她蹲下来双手环抱自己抽泣的羸弱,此时的大地和天空安放了女子孤单疲惫的身心。她的屈服迎合着世俗,贴合着命运步步紧逼的安排!她明白了,梦想的喜缘签只是缔结在南柯一梦的遥望。
曾经的韶景年华,轻轻飘进过时的每寸土地。无奈的现实打碎了多少回旋曲的美丽。曾经,成为了遥不可及。

阳光有些暧昧的暖,村北冰封的小河堤上,灰白色芦苇茬裸露着刺刺地指向天空,残雪点点片片闪着耀眼的白。桥头处,几只耐寒的雀儿上窜下蹦啄觅着残屑裹腹嬉戏。这天是冬月单数里热火朝天的大集日。
集市华华丽丽一应俱全的商品提供着农忙冬歇人的渴求希冀,也承欢了村舍年轻男女相约逢面的场地。躲闪不及那一隅的尴尬呵,凝固了单车后座另一女子的笑声。刺痛女子五味陈杂多情的脆弱,疾步逃离。隐匿的澎拜爱恋抵不了从小至大家族氛围禁锢的思想,于是,她自己画地为牢了灵魂。
没有风,闪烁的星泛着冰冷。寒蝉寂静,干瘦轻薄随风散落。还有一两片干叶,在枝上与舍难分。今夜是他的拜天地花烛夜,吹打嬉戏的热闹散尽,满足欢宴的人们伴着幸福的喜庆氛围温暖酣眠。女人深锁自身,唯夜灯孤亮着,久久的痛哭,锥刺心疼感渐失,空壳皮囊里的虚脱眩晕,有彩色蝴蝶飞起来,闪着玉翼的光芒,她被带离着逃脱,经过那片云海般开放的洁白棉田,有一束火红蔷薇花妖娆妍开…突然,一声轻柔熟悉的口哨声在窗外响起。屏息聆听音域里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已经再次泪流满面,颤抖着拧小了灯芯,直至置身黑暗打湿夜的鬓角。梦境出,是夏天蓬勃的棉田,次第的枝蔓叶花。结桃果那天不约而同彼此的初怀的慰藉,向爱人奉献那抹红天地做誓…
寒冬的静谧,一个人的路,影子也丢了,摔碎了杯子自酿的酒,言语这个时候最没有力量。女人知道,她只是他黑暗色系里拿不出炫耀的一枝开在棉树上枯萎的蔷薇。
时间是过淡伤痛的灵丹妙药。大地睁开惺忪黛霭的眼睫揉醒了一个宁静的早晨,一切慢慢晕开。
无法晶结的心事,于季节的繁华处转身,用最深沉厚度包容万物沧桑,轻抚过往,蓄积生命。女子从容向前,清浅款款。



(补记:儿时自大的玩伴好友,一年夏天他见了我,神情肃然,久久熏烟不语。终于等到他说话:“杀”了人了…我叫“老天”的惊骇。他见吓着了我,继而斟酌着吞吐着告知我实情——就在那天,他与彼此爱恋的村女越过“楚河”。那些年鲁西南是国家界定产棉区,两家棉田紧邻,又正值青春美丽年华。因家境阔绰,好友自小已俗订婚约。
好友一个“杀”字,年轻的时候我“惊骇”,现在着着实实让我思考…“上天”造就人类的时候,就已经用偏见禁锢了女人么。还好,社会总是在日新月异地进步着——人定胜天,对于女人,在自爱的同时,真正的文明曙光已普照而来。)



王小金,老家山东省菏泽市郓城县,现居住内蒙古包头市白云鄂博。爱好出门观观景,窝家看看书。坎坎坷坷人生路,但始终相信生活的善意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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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总第57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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