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两依依（下）

大同大学何美佳聚,看过上篇的人都会知道,是在写二子的婚礼;而散,是想写二子婚礼上,另一对人的分分合合,这...





大同大学  何美佳

聚,看过上篇的人都会知道,是在写二子的婚礼;而散,是想写二子婚礼上,另一对人的分分合合,这一对人,便是立立和小娟. ­

立立和我从小同一个四合院长大.我妈最羡慕甚至妒忌的是他从小就展现出来的才华.据我老娘说,立立三岁时就能背下唐诗三百首了,而那时候同院且大他一岁的我还只懂得找妈妈要好吃的.

可惜，他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异,他随父亲和继母生活.印象中，每天放学,他总有做不完的家务,劈柴打炭生火做饭这些本应是大人做的事,他样样惧能。有一年中秋，他因偷吃了继母用来供奉月神的果子,而被狠罚.试想，如果是亲生母亲，会让孩子想到偷吃吗?亲生母亲一定会在孩子想吃之前就将食物摆在他面前吧?!也不会在孩子偷吃了水果后就如何严厉地责罚他吧?!



可他,遇到的是继母,所以似乎他就应该遭受这一切的不公.即使这样，当他的生母来学校看他时,他还是会避而不见,甚至躲到厕所里去,硬等到班主任派男同学将他押了回来，他也还是将头扭向墙壁，不愿看生母一眼.原因很简单，一旦他父亲知道他和生母见面联系，他就会挨打. ­

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却在上中专时遇到了他生命的奇迹--小娟.他俩同年同月同日在同家医院同间病房出生.短暂的相逢后两个人步入了自己各自的命运.但小娟从小父亲过世,与母亲哥哥相依为命.这样的命运似乎和立立的有些相似. ­

立立在中专晚自习时去另外一个班玩,看到桌肚里有一个女同学的团员证,上面的出生日期和他一样，于是他记住了女生的名字,回去开始给她写信.然后他们成了笔友,然后他们见了面，然后他们开始恋爱,再然后他们结了婚. ­



最初的日子很幸福,相爱的人在最初都相信"有情饮水饱".两人都没有正式工作，为了家庭而奔忙着.但之后,随着孩子的出生，生活压力的增大,精神沟通的减少,战争开始爆发,从冷战到热战到白热化,最后到小娟的坚决离婚. ­

所有的朋友出面劝解都无功而返,立立的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小娟带走了能带的一切,也带走了立立所有的牵挂与幸福. ­

两年多后,在二子的婚礼上,这对昔日的爱人不期而遇.朋友们忙碌地分头与二人推杯换盏,希望依然单身的他们能在酒后有复合的机会.立立一直在旁边叫大家不要再灌小娟酒了,可他越说小娟喝得越多.喝到兴头的小娟点了支烟来抽，立立坐不住了,过去说"小娟,不要抽烟."小娟说"没办法,未来老公允许."

立立坚持让小娟不要抽,并说"小娟,不论那个男人多有钱,只要他允许你抽烟，你就不要嫁给他.他不是个好男人."小娟一拍桌子指着他鼻子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迂腐,老活在过去里." ­



众人问小娟是否已经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小娟说找到了,打算和他回广州.立立说不许她带孩子去广州.如果她要去广州，他就会拼力将孩子要回来.小娟拍桌子指着立立鼻子让他自问有那个能力养活女儿吗.立立说有,说他见过耿市长了,市长对他说了什么什么.小娟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说那都是空话,说他还是这么不现实.于是两人由此开始了舌战.越战越激烈,越战越受伤,越战心越冷. ­

一面是新婚的喜乐,一面是敌对的"撕杀",听得人心中百感交集.一个还在留恋，期望能挽回破碎的家,还孩子一个完整的天空;另一个去意已决,撕碎了以往所有的梦,仿佛两人从未相爱过,仿佛承认爱过他就如承认自己曾经无比失败一般。一个博古通今,想证明自己有足够能力来爱孩子;另一个一言破之,告诉对方挣不回钱来是一个男人最没面子的地方. ­

我逃了出去,不愿再面对那惨烈的一幕.等我后来回到大家唱歌的KTV包间,只看到立立泪流满面,小娟也情绪激动。旁人告诉我说两人刚开始吵得很激烈，后来立立突然象崩溃一样大哭起来,然后两人似乎又有所缓和,决定由立立将孩子接回来养. ­

立立跑过来坐到我身边，满脸泪水，对我说"我只有一套房子，我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马上过户给她,她居然说她不稀罕，她看不起.滴水之恩哪!当我在困境中,我只有一套房子,可我愿意给她.当我有上百万时,再给她套房子,这能一样吗?她变了,价值观变得太令我失望,太令我伤心了!""我说我感激她以前给我端着一杯果汁时,她说我总活在过去里,不现实.""离心离德,离心离德,就没必要在一起了""我其实不是有多放不下她这个女人,我只是可惜这么美好的一段姻缘这么纯洁的一段感情了."...... ­

立立的话不断,看得出思绪很乱.我无言.因为我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才能安慰他,我也知道此时他根本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放纵地大哭一场.我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摸摸他的头发,安静地听他哭诉. ­

过了一会儿,立立去点了一首"选择",说是要送给马上要结婚的老五.他邀请小娟一起唱.在我看来,说是对老五的祝福,不如说是对彼此的吧,希望小娟酒醒后会记得. ­



唱完后小娟渐渐酒劲上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立立坐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渐渐渐渐泪流满面.也许,这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牵手"了吧?! ­

回到新房大家准备闹洞房的时候,立立酒醒了些.小娟还在睡.立立就把小朋友们召集到一起给他们变魔术,看着他逗孩子们的背影,我心里在想,如果上帝让他的女儿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如果女儿和他在一起，也一定会博览群书的.如果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那个美丽的小天使,该是多么的幸福快乐.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在我们一不小心的时候,被错过了. ­

人说好聚好散,其实太难太难。倘若真能做到,那定是没有真正深刻地爱过,抑或是早已离心离德,失去了记忆. ­

立立说小娟为了钱离开了他,变得太物质化.其实在我看来，也许当初分开时,是与钱有些关系.但现在她不愿意再回来,与钱绝没有关系.有朋友问我何出此言,答曰"若现在立立拍一百万给她,她也不会回来的.所以，问题没有在钱上." ­

男人和女人对于婚姻的看法似乎不尽相同.不知男人如何看待婚姻.总之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其实钱在婚姻里根本不算在第一位.女人更看重的两人之间的情谊,沟通,关爱，惺惺相惜.一个拥抱一个眼神远比一堆的金银珠宝更能打动一个女人的心.所以,才会有了当初小娟不顾一切嫁给立立的婚姻。

但当女人发现自己虽然没有嫌贫爱富,"下嫁"给了他,却得不到他的珍惜,相反,婚前的那些沟通，关爱，惺惺相惜在婚姻里反而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时,她就会不平衡.如果这种心理失衡因为老公的粗心而没有得到及时的纠正,那么就很有可能演变为离婚大战.而当一个女人拿定主义要离婚时,必是她觉得这个男人已经无可救药,不能再将自己的人生托付在他的人生轨迹之上.要说服自己离开他。



女人会为自己找成千上万个理由来打倒之前自己要嫁给他的那些理由.因此,这些用来离婚的理由必是与结婚时的理由反其道的. ­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当初小娟不嫌立立穷嫁给他,现在却拼命指责他没本事挣钱. ­二子结婚这天,大家才认清一个事实:立立和小娟是散定了. ­

既然已经如此，其实相见不如怀念.

2009年6月18号这天,亲眼历见了两兄弟的聚与散,笑与泪.只得出一句:且行且珍惜.

本文由大同市石家寨老根据地农家饭特约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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