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最残忍的诗是什么？

历史多么无情而又有情，不遗忘每一个善举，也不宽容每一个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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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州民●美臣遇明主也》

道州民，多侏儒，长者不过三尺余。

市作矮奴年进送，号为道州任土贡。

任土贡，宁若斯，不闻使人生别离，老翁哭孙母哭儿。

一自阳城来守郡，不进矮奴频诏问。

城云臣按六典书，任土贡有不贡无。

道州水土所生者，只有矮民无矮奴。

吾君感悟玺书下，岁贡矮奴宜悉罢。

道州民，老者幼者何欣欣。

父兄子弟始相保，从此得作良人身。

道州民，民到于今受其赐，欲说使君先下泪。

仍恐儿孙忘使君，生男多以阳为字。

白居易这首词，没什么名气，但它记述了一座城、一个人、一件事。

很残忍！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这都是我们后世人对大唐的认知。

根据记载，长安城内鼎盛时期，外国的商人、使者、留学生、留学僧等外国游子总人数不下3万人。

当时来长安与唐通使的国家、地区多达300个。

唐的科技文化、政治制度、饮食风尚等由客商、留学生等传播至世界各地。

长安成为世界西方和东方商业、文化交流的汇集地，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际大都会。

如此文化、商业交汇的国际大都会，自然会催生出许多变种，比如人类贸易，通俗点就是奴隶交易。

在当时，当属昆仑奴最为有名。

昆仑奴是当时的外来客商带来的仆役，由于其忠诚度高，在当时的长安，一个人要是家里有昆仑奴，这都是身份和体面的象征。

那时，其实还有名为矮奴的一群人，只不过他们很少被人知悉。

因为他们呆在长安城最奢华的地段——大唐皇宫。

他们有一个文雅的别称，叫宫廷侏儒优伶。

矮奴两字一矮一奴，字面意思解释起来就是矮小的奴仆，文雅点就是侏儒奴，或者奴之侏儒。

根据有关文献的记录，矮奴身高不高，且肤色黝黑，与当时的汉人在身高、肤色上有很明显的区别，一眼就能分辨。

这些矮奴是谁呢？

他们是道州境内的大唐子民。

因为身高肤色有别于常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驯养后，他们就要被当地官府当作贡品，送到皇宫里，去取悦大唐皇族，特别是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圣人天可汗。

每次送矮奴去长安的时候，道州境内就会哭声遍地。

杜甫的石壕吏中那句“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放在道州百姓身上，也是很贴切的。

看着自己的亲人被送往长安，今生今世可能再也不能相见。

即便是到午夜时分，也还能听到寂静的夜空中，偶尔响起几声满怀心酸的哭诉之声。

老翁哭孙，母哭儿。

从隋炀帝开始，直到大唐德宗废除矮奴制度，道州按时进贡道州境内的百姓，将他们关进笼子里送进长安。

一百多年来，延绵不绝。直到道州来了一位，名为阳城的新任太守。

阳城刚上任，很快就接到了来自朝廷的诏书，诏书里让他准备好道州的土特产，以便进贡。

阳城初来乍到，道州又位于南楚之地，阳城不懂道州有什么有名的特产，于是去问了官府里的其他人。

回答的人没说话，而是将一个很大的陶罐放在阳城面前。

阳城心想原来道州的土特产是陶罐啊，虽然没听说道州的陶罐质量怎么样，但既然能充当贡品，想必也是质量上乘的好东西了。

“大人，错了，这不是我们道州的贡品，放在里面的东西，才是贡品。”

此话一出，阳城脑子里便想到了贡酒，毕竟陶罐里装酒也不奇怪，只是这陶罐这么高大，装酒倒酒倒是麻烦。

看到阳城的表情，那人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很矮的侏儒，令侏儒爬进陶罐里，身高只比陶罐高一个人头。

阳城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此时下属官吏对阳城说道：“自前朝隋炀帝始，我道州历年来都需进贡矮奴。大人现在所见的，就是我道州的土特产——道州矮奴。”

阳城如同天雷轰顶。

“大人，矮奴已经调教好了，如果您没意见，我就去定制笼子，准备进贡了。”

那人见阳城如此惊异，倒也不感觉奇怪。

毕竟道州矮奴的进贡时间，已有百余年。

道州历任太守，哪个不是第一次听到见到矮奴时，如阳城这般呆如木鸡。

可是百余年来，所有的道州太守最后都成为了允许进贡矮奴的那个人。“我只有一问，陶罐不过数尺，这矮奴如何来的。”

阳城从惊异中恢复过来，询问着下属。

“矮奴自然是驯养而来，世上岂有那么多侏儒。历任道州太守，为了升官发财，便从本地捉来健康的儿童放在这种陶罐里。平日里重物压顶，只让孩童露出脑袋，每日教授孩童优伶之术。时日一场，这些孩童自然只有陶罐这般高。此法世代相传，已有百余年。历次进贡这些驯养好的孩童时，道州境内都是哭声遍地。这些人进了长安城，能回来的就只能是几缕思乡之魂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孩子是否还认得回家的路。”

“大人！我们听说过您的贤名，如果您真有决心，还请上奏天子，恳请君王降下天恩。道州百姓，必对大人感恩戴德。”

阳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拒绝为李唐皇室继续提供这等非人所为的服务。

当阳城拒绝送矮奴的消息传到长安后，时任大唐天子的唐德宗，接连下了好几道诏书，让阳城别墨迹，不要违抗天命，矮奴毕竟是祖传了上百年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中断进贡呢。

看到皇帝的数道诏书，阳城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直接写了一篇奏折，让御使带了回去。

城云臣按六典书，任土贡有不贡无。

道州水土所生者， 只有矮民无矮奴。

唐德宗看完阳城写的奏折后，沉默了一会，宣布中止这种延续了上百年的荒谬之事。

吾君感悟玺书下，岁贡矮奴宜悉罢。

自此，道州不再向朝廷进贡矮奴，道州子民再也不用因此而骨肉分离了。

为了享乐，拆散家庭，将健康的人折磨成陶罐人，这种不是君者该做的事，竟然延续了上百年。

唐德宗虽在史书上评价不高，但仅就此事，称得上是贤明君王之为。

道州民，老者幼者何欣欣。

父兄子弟始相保，从此得作良人身。

道州民，民到于今受其赐，欲说使君先下泪。

从此之后，道州百姓再也不用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官府抓走，看着孩子被关在瓦罐里，看着孩子登上前往长安的马车。

仍恐儿孙忘使君，生男多以阳为字。

将阳城视作再生父母。

市作矮奴年进送。

这浓缩的七个字，控诉唐德宗之前的历代皇帝默许道州进贡矮奴为自己服务。

这首词很短，短到寥寥数笔，却道尽道州百姓的百余年的苦楚。

矮奴的由来

所谓有始有终，矮奴在唐德宗时期被废除，那么这一习俗又从何而来？

隋炀帝杨广在位时，身为大隋天子的他兴趣广泛，喜欢收罗一些古灵精怪的东西。

当时他身边有一位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侏儒，此人名为王义。

虽说是侏儒，王义但一开口就能让隋炀帝开心，所以隋炀帝把他放在自己身边，作为逗自己开心的宫廷优伶。

有次隋炀帝问王义，是哪里人。

王义回答说是道州永阳人，说家乡的父老乡亲，长的都不是很高，和自己一样黑不溜秋的。

上有所好，下必所效。

隋炀帝对王义这种嘴皮子溜，能言善辩的侏儒宫廷优伶感兴趣，那么下面的官员便想再献几个嘴皮子溜的送上去，以博取君王的欢心，换取自己的官运亨通。

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发现了一个问题。

嘴皮子可以后天调教，可道州百姓虽然普遍长的不高，但那是相对来说不高。

大部分道州百姓身高都高于王义，甚至很多道州百姓身高是正常人的身高。

这数尺的高度差，着实让一部分官员望而却步。

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为了追求富贵荣华，这些企图升官发财，加官进爵的官员，便铤而走险，人造侏儒。

道州的‘父母官’，捉来一些当地儿童，把他们放入瓦罐里养，瓦罐上压着重物，平日只让“矮奴”露出脑袋吃喝，并对这些矮奴进行优伶方面的调教，怎么博取别人开心。

进贡之时，才允许这些矮奴离开瓦罐，准备前往长安，去服务至高无上的君王和皇族。



模具水果

和这些水果一样，被人为的限制成了侏儒的身高。

唐灭隋后，继承了隋朝的诸多事物，包括矮奴。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侏儒充当贵胄身边的“开心果”，都是很正常的。

西方的画家笔下，也描绘了不少西方宫廷中，侏儒艺人的生活举止。





汉武帝刘彻的宫里，也是有几个逗他开心的侏儒。

从古至今，侏儒被调教成艺人，为君王服务，的确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而且一般人的确想不到，侏儒还能人为的创造出来。

道光还以为一个鸡蛋三十两呢。

但大唐对道州子民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很难用历史原因去辩解的。

现在的“道州”，在湖南省永州市道县。

道县有几个别名——“天下谷源、理学圣地、神州陶本、人类始祖。”

天下谷源——因在道县内发现世界上最早的一株水稻而得名。

理学圣地——理学大家周敦颐，出生于此。

神州陶本——因发现世界上最早的陶器而得名。

人类始祖——因发现东亚最古老的现代人的人类牙齿化石而得名。

历史多么无情而又有情，不遗忘每一个善举，也不宽容每一个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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