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报(2)

 

张翰在李福家住下后,头一天他详细了解了村里各家的情况,第二天上午出了一趟门,到了第三天他要陈氏休息,由他陪李...





张翰在李福家住下后,头一天他详细了解了村里各家的情况,第二天上午出了一趟门,到了第三天他要陈氏休息,由他陪李福聊天解闷。陈氏哪里清闲得下来,忙完后就去给李福采草药。她刚走到村口,迎面走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背着一个行囊,举着一个木牌,边摇铃边吆喝:“算卦了算卦了,测字算卦,不灵不要钱。”陈氏本来就最信算卦之事,恰恰李福又遭遇变故,便停下脚步招呼那老者。那老者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板凳,坐下后掏出卦签,村里人见了都围过来看热闹。陈氏想试试到底准不准,便要老者先算算她有几个儿女。老者让陈氏抽了一签,看后说道:“从卦象看,夫人命里并无子女。”众人一听,都称奇不已。李福不育,这村里人都知道,但这算卦的算得如此精准,也真是神了。接着,陈氏又求了第二签,问最近运势如何。老者看完卦后说:“夫人家里最近有一劫,从卦象看,此劫已经发生。”陈氏一听,惊诧不已,赶紧又求了第三卦,问此劫可有化解之法?老者笑呵呵地说:“你家遇到贵人了,此劫即将化解。”陈氏心里惊骇莫名,难道张翰就是贵人?

众人看算卦的如此了得,纷纷求卦,无不灵验,很快全村的人都轰动了,求签的排起了长队。这时忽然人群外响起了一声怒吼:“让开!”大伙一听声音,立即像潮水般让出一条道来,原来是蒋老财的管家来禄带着两个家丁过来了。来禄走到老者跟前,声音舒缓了许多:“先生,我家老爷听说你料事如神,特请先生去府上一趟。”说完,两个家丁不由分说上前把老者的行囊扛走了,那老者也只好收拾东西跟了上去。



那老者待了几个时辰方才离开蒋家,随后,蒋老财家的大门就紧闭起来。

当夜,陈氏正准备睡觉,忽听门被拍得山响,开门一看,只见来禄说:“李福咋样了,快扶他上马车,去城里找郎中医治。”陈氏扶着李福到门外一看,外面停着三辆马车,车上坐的全是此次患病的那几个长工。

李福等人的病就这样被蒋老财出钱医好了,李福也不知道张翰到底使的啥法子,倒是张翰正准备告辞去京城时,忽然京城传来消息,今年秋试延期一个月。张翰正犯难,李福却高兴地说:“这是天意啊,要留贤侄在此多住一个月。上次你父亲未能在此盘桓,这次你就放心地在此住到考试吧。”张翰一看别无他法,谢过后便继续住下了。

蒋老财等众人的病一好,就要他们继续去他那里做工。李福想,这蒋老财是不是良心发现了,不但治好了他们的病,而且又重新雇了他们。天没亮,他便带着大伙赶到葡萄园,准备好好地为蒋老财干活。

中午的时候,蒋老财黑着脸来了,指着拴在柱子上的牲口对跟随其后的管家说:“来禄,把这耕地的牲口全部牵走!”然后他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李福等人说:“你们听着,为了治好你们的病,我可是花费了大把的银子,如今你们病好了,该是偿还我的时候了。从今天起,我扣除每人半年的工钱抵药钱。另外,你们以后还要学着当牲口耕地。”说完,用拐杖在地面上一顿,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李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上半年的工钱一分未给,这还要接着扣下半年的工钱,而且还要他们当牲口,这不是要人命吗?回家后李福就把此事跟陈氏说了,张翰在旁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赶忙宽慰李福:“恩公您别生气,既然这个蒋老财心肠如此狠毒,那我教您一个法子,好好地治治他。”说完,他附在李福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李福听完后一头雾水,说:“这就能行?”张翰肯定地说:“只要您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能行,明早就去做吧!”

第二天一早,李福领着众人直奔城里,来到县衙,击鼓鸣冤。这个县城新上任的县令是个疾恶如仇的人。县令连忙升堂,问他们所告何人,有何冤情?李福跪答:“草民状告东家蒋老财,告他不守信用,出尔反尔。”县令一听,忙差衙役把蒋老财给押了过来。蒋老财大大咧咧地来到堂上,看到跪在地上的李福等人,跑上前去踢了李福一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狗奴才,竟敢血口喷人,胆大包天……”还没骂完,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被告,见了本官不但不下跪,反而扰乱公堂,左右先给我打二十大板。”话毕,立即有两个衙役上前将蒋老财按倒在地,打起了板子。蒋老财这才看清,原来是换了新县令,随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打完了板子,县令问李福:“原告你受何冤屈,讲出来让本官一一断明!”李福颤声说:“大人,是这样的,前天东家见到我们,忽然要我们表演头朝下走路,我们哪里会啊?东家就说,要是我们谁会做,当月的工钱就双倍,要是谁不会,当月的工钱就没了,我们没办法,只好回去苦练,哪承想,等第二天我们辛辛苦苦练好了,他却反悔不认账,求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蒋老财一听,心想我只和他们说过拿下半年的工钱抵药钱,没说过打赌的事啊,看来这个李福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听成了打赌的事,而且竞还夸口说练成了头朝下走路的功夫,这不是吹牛吗?这时忽听惊堂木又是一响,县令厉声道:“蒋老财,可有此事?”蒋老财两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决定将计就计,于是叩头说:“有有有,前天我那孙子顽皮,非要看人头朝下走路,我就问他们有谁会,李福就拍着胸脯说他们都会,我不信,他就说愿意打赌。于是我和他们打赌,谁要是能头朝下在田里走一圈,我就把这个葡萄园拿出一成给他,要是做不到,就一年没工钱。李福他人老记性差,把大赌说成了小赌,请大人明断!”县令一听,这原告和被告就打赌一事并无争议,只是赌大赌小说法不同,便问其余九人:“你们倒是说说,这当初定的到底是大赌还是小赌啊?”那九个后生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回大人,是大赌!”县令又转头问蒋老财:“那你可曾反悔?”蒋老财道:“小人绝不反悔,只怕他们做不到耍赖皮,还请大人明断!”县令说:“好,那我们现在就重新写个赌约,然后去你的地头,你们就当场决个胜负吧!”

双方都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人来到葡萄园。一到地头,李福等人就纷纷拿起牲口耕地的套索,套在各自的肩膀上,躬着背,低着头,使劲朝前拉。县令一看,就问蒋老财:“怎么让人耕地,牲口呢?”蒋老财答道:“牲口卖了,这是他们自愿的。”说着心虚地低下头,县令一看,明白了这个蒋老财心狠手辣,心里就有点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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