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想家No.30ll蔡培国和他的微型诗

 

《微型诗》wxpoemer“诗文本”栏目第4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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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培国和他的微型诗
文/亚夫
蔡培国,男,一九六八年出生,山东汶上人,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诗联谊会会员,中国黄河文化促进会会员,有诗发表,曾出版《红帆船》、《啼血的春天》等五本微型诗集,诗观:用精品说话,要穷尽一生!
【作者简介】 亚夫(1968--)本名蔡培彬,山东汶上人,现为山东枣矿集团柴里煤矿工人。86年始,先后在《作家》《人民文学》《时代文学》《诗刊》《星星诗刊》等杂志及报刊发表过散文、诗歌。2000年后不再投稿,致力于微型诗创作及探索。有微型诗集六部:《青眼集》、《魔怔集》、《断指集》、《燧火集》、《亚夫魔怔诗评集》、中国微型诗丛精华系列之《失意的煤》。
 
之一


应该说,蔡培国的诗我读的最多,包括他的成品和半成品,也包括他抛弃的作品。如果我不回老家,他会用短信的方式将刚写的诗作发给我,我们之间的主题就是诗,几乎到了疯魔的境地。假如我回家,不需喝酒,他也会更快地疯掉,他瘦弱的骨肉里蓄满了诗的酒气,从里向外渗透,从里向往燃烧,并以突如其来的方式一次次把我化为灰烬,混迹成他诗的一部分。他的诗就像他的人一样,自然、纯净、稍显腼腆。

他拒绝虚伪的反刍、拒绝故作高深的玄虚。他对待诗诚恳,并诚恳地面对生活以及生活中应该面对的一切。他穷。他穷的像一件青铜器。他穷的古老,穷的一敲当当响。他穷的只剩下骨头。他用那些当当响的骨头彻夜碰撞那些当当响的诗,碰出的火花照亮着他的方向。君子固穷,他并不相信这句隔靴搔痒的古训。

很多时候,他身心轻松,开开门走出去,但“走着/走着/便成了鸟”,在那首叫着《林间》的小诗中,他的心灵茂密、常青,疏密有致。不,他并非于自己的林间修身养性,只是和生活触碰的一刹那,不小心感到了翅膀的震动。

于是他坐在林间之外的阳光下,“不在乎吃什么美味/只是/嚼一嚼阳光”,这样的《野餐》使他忘却了天堂,虽然,上帝的笑声依稀缭绕耳边。他想忘却,忘却那些高高在上的笑声。

有时,他的目光会越过神鹰的方向,看见那些来至天堂的《雪花》,“开/就开它个满天满地/风流自己”。他的梦想在跃跃欲试,在清越而和谐的辽阔中,他的翅膀越剪越长,最终掩盖了他的脊梁。但他更习惯用眼睛说话,在那雪花飞舞的和美中,他常常看到春天,看到一束《腊梅花》,“摘几朵/带回家/家里的雪便化了”!他枕梅而睡,清凉的梦境摇荡在《春风》之上,“经它一搔  春/就醉了/绿  吐了一地”。而一棵《小草》正于他绿透的梦境中张扬开来,“苍茫里/仅仅一棵  便/把春风拴在了戈壁上”,他用一棵小草,扑灭了飞沙走石,那些石头敲着他的手指,并慢慢把他敲醒。然后,他把敲疼的手指伸向一片《叶子》,“顺着脉路摸下去/发现  有一片阳光/还在里面打着盹呢”!他迷恋阳光,就像迷恋阳光下的生命一样,他在阳光下静静睡去,又在阳光下静静醒来------
之二
那天,我看见他从阳光下醒来,一如他静静地睡去。他听见一个声音说:“天国里最小的比他还大”!事情就是这样,他因为那个声音而后悔,在圣灵的神殿旁,他剩下的唯有决绝,并在自己的家门口一步踏上了贼船。而“箭一旦离开弓/便失去了选择和自由”,他竟慌不择路地许下了诺言,迫于黑夜的恐吓?还是白昼的挟持?!

狐欲过河,无奈尾何!他站在巨大的空虚之外,面对那个更为空虚的《背影》,“你突然的转身  让/许多人迷失了自己”。谁在谁的背影之前?谁在谁的背影之后?也许这正是诗人的悲哀,他光滑的毛裘一度闪烁于光环之中,又在光环的环绕下黯然凋落。

这几年,他居无定所,四处飘落,从生活的这一头走到生活的另一头,他把感觉藏进口袋,但每一次掏出来都掷地有声:用精品说话,要穷尽一生!在绝望的尽头,他舔着自己的伤口,固执地据否《药》的谄媚,“就是因为你/世上/才生出许多病人”。他是他自己的病人,他是他自己的药引子,没有谁能为一个诗人把脉,或者引领他走向比月光更远的地方。

在深夜,抑或在深夜的更深处,他又一次面对了那只来至地狱的间谍,《鼠》,“不知从第几代起居然/站立起来/穿行在我们中间”。是啊,从第几代起?从我们鼠目寸光的那一天吗?还是――还是我们逃避阳光的那一天?踽踽独行的那一天?走不出人间死巷的那一天?其实又何必多动念想,时间的《胡须》自会化解比内心更黑暗的阴影,“黑黑的琴键/在儿子的脸上/奏响”。触摸童心,正是诗人避免恶性感染的唯一良方。

撕裂一个诗人的心,就像面对一截千年的墓碑,语言只是一种障碍。一种无法逾越的障碍。而微型诗作为一种现代诗载体之一,是在近20年的时间内,成型、发展并日渐成为现代诗歌表现方式中不可替代的、难以或缺的一种最简洁、最精炼,乃至最贴近人类第一直觉的宣扬或表白。他选择了这种宣扬或表白方式,用一颗《心》,决开了一生的堤岸,“容得下海/现在/一个名字就涨满了”。真正属于我们的只能有一种倾诉,只要你诚挚地敞开,敞开生命之门,你定能看到,“历史的眼窝里/石头也是一朵花。”

蔡培国业已将语言锻造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春游五章》其一“刚出家门  就/和鸟撞了个满怀”;其二“花丛中/弯下身来/站起时  我成了一只蜜蜂”;其三“暖风/从枝条上荡落下来  溅我/满身阳光……像透明的蝉翼,利刃割不断,金枪刺不透,随风而荡,云雾飞扬,内中物事,鲜亮净明,仿佛你根本看不到语言本身的存在,若鱼游清溪,影布石上,忽来倏往,臻入化境。其行文节奏如破竹、如裂帛,如吞云吐雾,如虹带当空,不小心你会当作夕阳下的小桥,一脚踏上去,而梦不惊,心不动,风绾杨柳,丝丝入扣。

亚夫人微言轻,更无意为谁作传,只是感念其中,不能自拔,溢美之词,任其粲然。
早上,我又一次接到他的电话,他已于今日凌晨走失。我等着他回来,坐在微型诗的台阶之外,等他“归来/忽然发现  春天/正在我的小院里探头探脑呢”!
之三
他是一个近于木呐的人,仿佛走在生活的夹道间,不敢旁顾左右,也不去看天的脸色,只是沿着路的方向走下去,努力地拉长着无法隐藏的背影。“山羊俯下身来  用青草/擦亮眼睛/认识  春天和泥土”,他并不认识春天,在心灵歇脚的地方,他用嘴唇和梦想接吻,用泥土擦亮眼睛;而“风叹息着  树/高举着鸟巢  等待/歌声”的降临,他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高举着双手,摇响上帝的脚铃;在静谧的“月光下/树裸光叶子  探听/秋风的密语”,他听到了什么呢!梵音的天籁袅袅打开,没有尘埃的镜台隐约于黄昏,又何必作棒喝的启示呢!没有人看见,此刻,他正“乘着风的翅膀  夕阳/羞红着脸/悄悄溜进夜的洞房”,内心的喜悦,做成茧,抽成丝,羽化出一个怎样的景致呢!

于是,他只好《沉默》“一个人沉默  是一份疼痛/十个人沉默  是一份暗哑/整个社会沉默是一种疾病”,他常常于泯灭中苏醒,攥在掌心里的冷汗像一群盗贼的眼睛,掠夺一空的梦闪闪发光。想渡河吗?他《致摆渡者》说:“来也是岸/去也是岸”,回头也好,一双干净的脚又该踏向何处?在更远的地方,《牧人》“鞭子一甩  草原/就抽响了/羊群――滚向天际”,并非鞭长莫及,是你的心不够响亮,属于我们的牧场上,通向天涯的路早已尘土飞扬;待尘埃落定,悚然竖起的《碑》“历史走过去了  路/还在这里醒着”,那么,沉睡的是谁?沙漠中的骆驼?退潮后的礁石?良心一旦风干,你无法读懂《星星》“历史的备忘录里/熠熠闪光的字迹”,翻开那些虫蛀的扉页,表层的剥落,演绎了多少无法识别的面具,还有那些脱落的长发、短发,被历史的光头照亮着。把它交给《铁匠》也好,“千锤万锤的击打中/一次次  领略/生活的白热化”,淬火的水槽正一点点变热,捂不住的心跳忽然锋利。

有时,他还会来到操场上,打打《篮球》“拍手为你叫好  是/因为你落入了圈套”,人,将堕落到怎样的地步,灵魂的泡沫,才会从水面上重新浮起呢?索性学学《坐禅》,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拥炉而坐,打开天目,“雪原上/一棵剥光叶子的树  坚守着/自己的根”, 不死的荫影从他的睫毛上倒挂下来,接着,倦归的鸟鸣雪花一样白上了他的发梢,独守心魄,又如何守住一个注定的宿命!但他坚持要说,以一种无法挽回的执拗,坐在黑夜的《雷》声之上,“哪怕是在黑暗里/话/也要说的响当当的”,这就是蔡培国,他从倔强中挣扎出根系,缠绕进自己的骨缝里,拓开一条血路,打马西出阳关……
之四
在创作之夜,如你所知,暖热我笔尖的已不止一个蔡培国。此刻,一千个诗人或一万个泡影,如露亦如电,在我或者在一个诗人的家园里,期待着上帝的端详。他在一个叫《家》的陷阱内躁动不安,“一口深深的井/冲不上来便是一只青蛙/蹦上井就有一种脱水的痛楚”,脱水后的诗人是什么样子,他会随木乃伊私奔去埃及吗?诗人拒绝回答,他点亮《窗口的灯光》,“幽幽地/将偌大的天空导入居室  让/一个叫诗人的家伙独享”,诗,是属于心灵的,透过诗人无意或无法掩饰的窗口,我们企图去窥视一个最初的萌动,企图去拨弄一个无弦的琵琶,在深秋的酝酿之中陶醉。

解析一个诗人,或者解析一个诗人的诗,剖断一根灵魂的根弦,这本身就是一个残酷而无望的过程。你又将怎样选择一个《对话》的方式呢!“当一双脚印碰撞另一双脚印/耸立的石头/是否应该有一段文字刻上”?而我却坐在自己的冷板凳上,团抱一颗火热之心,且任心飞扬跋扈着,若庖丁解牛,游刃之余,给诗人平添多少血光之灾,或赐戴了几多虚美的花冠呢!诗人的《孤独》恰恰是“心跳最响的时刻”,他的一双《脚》始终是“心的使者”,义无反顾,奔向那片《沙漠》,那片“渴死的海”洗一个澡,打一个滚,堆砌一栋动摇一生的寺庙,团坐进去,而等你往《寺院一瞥》,“木鱼声里/阿弥佗佛  一再地叩首/放生池里  大鱼追着小鱼”,迷醉的是谁呢?

是的,在创作之夜,在理论不清的夹缠中,另一个再创的空间已高驾于诗歌之上,但也许离诗歌的心核更远。就像外国的诗章,无论如何也摸不着它原始轨迹的脉络;也像古诗文的诠释,冷过冰霜的刀锋,越过心脉之巷,在你心动的地方,你急欲画眉、急欲点睛,却不可推托地担当了蜻蜓点水的罪名,扼杀的正是它独有的梦想,还有一双双你不敢对视的眼睛。

既然做不到将心比心,不妨从神话的虚拟中脱身而出,回到平实,去读读诗人的《家信》吧!“故乡的枝头上/坠落的一片叶子”,读的懂吗?深秋茫茫,冬雪羽飞,思念的蹄声无息而来。而我分明看见了,看见了月光下的那爿玄《月》,“一条银色的扁担/这端天涯  那端/故乡”,诗人瘦瘦的肩膀,弓成一弯彩虹的影子,托起一个清凉的梦想,让烂衫的游子,坐在命运的赌桌旁,归梦夜夜轮空。想回家吗?回家,回到冬天的渡头,握一握母亲的白发!那么,请穿上那双圆口的《布鞋》,“穿上它越过冬季吧/母亲――/十指的温暖全部缝进鞋底”,把我也缝进去吧,连同我日益失真的面孔,连同我熄灭的目光,连同我无处寄托的脚步。但这一切都是诗人的,他远行的翅膀,又怎能载得动一个俗念的空想呢!

在童年的小屋里,在那幢裹满伤口的《旧居》,我仿佛还能听到谁的笑声,“那笑声还在屋里/泪――/已在门楣上冻结”,敲碎的玻璃扎进心里,拔出来是痛,拔不出来还是痛,诗人的痛是透明的,透明的诗人拿着透明的刀子,剔除塞进牙缝里的骨头。好在有母亲陪着他,好在有真情,好在有无法湮灭的悲悯情怀,好在还有《乡情》,“疲倦的人们静静地睡去了/秋场月光下/立着的母亲  警惕地守护着沉沉的秋”,粮仓收紧,果实闪闪发光,疲倦的诗人睡着了,他梦见了一只《鸟》,“振翅之间/把歌声和黎明留在窗口  让我/满身霞光”。

我坐在黄昏的门口,吐出白天的白,敞开黑夜的黑。一切都留给诗人吧,包括那顶虚美的花冠!

亚夫于矮檐诗屋

2006.11.29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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