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这是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李鸿章说的,当时梁启超去找李鸿章,想说服他支持戊戌变法,...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

这是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李鸿章说的,当时梁启超去找李鸿章,想说服他支持戊戌变法,李鸿章委婉拒绝。

一句话,道尽了李鸿章无尽的辛酸与无奈。

但是,一代人也未必只能做一代人的事,因此,我更愿意将其改为: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

这是我看完蒋梦麟先生的《西潮》后,最大的感慨。

蒋梦麟是第一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也是继蔡元培之后又一位优秀的北大校长,掌校长达17年。他生于晚清,受过传统的中国教育,上过私塾,参加过科举考试,还考上了秀才。可是,在晚清到民国这段风雨飘摇的岁月里,任何人都不能置之身外。蒋梦麟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也想当时很多其他知识分子一样,出洋留学,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哲学、教育学博士。

《西潮》是一本自传,几乎囊括了1842至1941年间所有的重大历史事件,其中既有他对社会和人生的透视,也反映了在中西文化碰撞下,整个社会的激烈动荡,在台湾出版后影响甚大,被奉为“人生教科书”。

这本书之所以叫《西潮》,我想有两个原因。一是清末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以及生活用品似潮水般涌进中国,冲击中国,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二是西方列强的各种思想,包括民权、立宪、民主、共和、科学、自由、平等、无政府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等各色各样的思想,也像潮水般涌进中国,深刻地影响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的思想。

蒋梦麟就是其中一位。

刚刚说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在晚清到民国这百余年的时间里,每代人都有不同的事要做:先是以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为代表的满清官员开展洋务运动,学习西方器物技术;接着是以康梁、孙中山为代表的维新派、革命派开展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孙中山虽未直接领导辛亥革命,但他却是辛亥革命的精神领袖和思想导师),学习西方的制度;然后是以胡适、陈独秀、李大钊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发动新文化运动,学习西方的思想;最后,在袁世凯死后,中国陷入军阀混战,并于统一不久后,发生了抗日战争,救国成了这一代人最大的任务,而蒋梦麟等就是这些人的代表,他的具体任务是,教育救国。

蒋梦麟刚到北大的时候,曾给学生做过一次演讲,他说:“故救国之要道,在从事增进文化之基础工作,……,而负此增进文化之责者,唯有青年学生。”

所以,当日本不顾一切发动了卢沟桥事变,进行全面侵华战争,妄图建立所谓的“东亚共荣圈”时,北大、清华、南开三所大学,在北京、天津沦陷后,立刻转移到长沙,合而为一,建立长沙临时大学。后又因日本对长沙的侵扰使教育工作无法进展,长沙临时大学又迁往昆明,改名“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简称“西南联大”或“联大”。

爱国不忘读书,读书勿忘爱国。就是这些人,在艰苦的环境下,仍从事学术文化、科学技术的教育与建设。抗战不能以牺牲人才培养、文化建设为代价,这是当时上至国民政府、下至各学校教授、学生的共识。
西南联大9年的办学中,培养学生8000余人,毕业生达4000余人,均学有所成。其中,有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杨振宁,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黄昆,“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邓稼先、朱光亚等。假如没有西南联大,这些人是否还能有如此成就,不可想象。

西南联大能有如此成就,作为联大掌门人之一的蒋梦麟校长,厥功甚伟!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蒋梦麟先生完成了他们的事,那我们这代人的事情又是什么呢?到现在我也没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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