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的泪,汇成这方土地的湖”
“爱护辛苦劳动的人,爱惜水果和蔬菜。更有耐心,带斑马过马路,教他们看红绿灯”...
暴风雨
小男孩弯着腰咬着牙把小三轮一点点挪出来,车上摆了些西瓜和一个纸皮做的牌子,上面写着:新鲜西瓜,9毛一斤。太阳用尽他的力气,散发着它自认为骄傲的光芒。才出来一会,小男孩脸上已经布满的汗珠。在这宽敞的人行道上,挤满了各种小贩。卖小饰品的,卖小吃的,卖盗版书的,应有尽有,俨然一个小市场。汽车喇叭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夹杂在一起,有点热闹,有点夸张。
小男孩有点茫然的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在众多的小贩中,他稚嫩的面孔显得格格不入。几位路人走过,瞄了瞄,小男孩硬着头皮喊:买......西瓜吗?路人看了看,还是经过了。几个学生结伴而来,饶有兴趣的挑选了两个西瓜,小男孩熟练的拿起了秤,8块7,第一笔生意完成。学生们露出的笑容无一不洋溢着青春,而小男孩脸上的笑容则是带着点稚气,纯真,像一个未熟透的番茄。他想起了此刻正躺在床上的爸爸,一抹阴霾罩在他脸上。
下午时分,街上的人大汗淋漓,卖冷饮的档口前人越来越多,而小男孩的白色小背心早已湿透。几片云聚集在一起,颜色逐渐变深。一缕清风掠过,地面上几片落叶翻了翻身。
天色愈发黯淡起来,街上的人加快了脚步,小贩们渐渐感到不妥,小男孩紧紧的看着找零钱的小铁箱子,一时入了神。他想要一个崭新的书包,或者是一盒蜡笔——别的孩子的这些总是让他心生羡慕。他想着能带爸爸去饭店吃一碟西红柿炒蛋,因为爸爸炒蛋总是忘记放盐,还可以告诉他,我也会赚钱了呢。
“啪”一滴硕大的水珠砸在地上,细尘轻扬。“娃子,快收拾东西跑吧!”隔壁摊档的一位大婶一边提醒着小男孩,一边快速熟练地打包着自己的摊子。其余的小贩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收拾着自己的摊子。一时间街边的摊档都开始忙碌着收拾起来,有的直接推着车子跑,动作之快如神让刘翔也为之愧疚。“要下大雨了吧”小男孩这才察觉到,然后手忙脚乱的把锈迹斑斑的铁箱子放好,可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天色早已彻底灰暗起来,乌云不断地在堆叠。明明是下午,可转眼就成了傍晚。“哗啦啦”的,倾盆大雨曳然而至,犹如被困已久的猛兽,肆意的蹂躏着这稀稀落落的小摊。街上早已乱成一片:掉下的各种饰品食品,飞舞着的报纸,翻滚着的轮子,倾倒的摊子。小贩们有的神色惶恐,有的庆幸自己逃之夭夭,有的心生绝望,大哭大吵。
一阵狂风夹杂着暴雨,像一张深渊巨口,吞噬着小男孩的摊子。小男孩神情开始扭曲起来,“不要啊!”他展开双手拼命护着这车子,他看到了自己的西瓜掉落在地上,鲜红的西瓜汁染红了雨水;他看到自己的秤砣重重地砸在地上,杆子一分为二;他看到了铁罐子被吹倒,一沓零钱随风飞舞,飘零散落。也不知是泪抑或雨水,小男孩脸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他慢慢放开护着的手,表情呆滞的站着,手中紧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钱。
盛夏的暴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会儿,太阳破开阴霾,重新散发它的光芒。凌乱的街市也逐渐归于平静,然后又再热闹起来。小贩们又开始了摆卖,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要不是地面上还残留着各种散落的商品和积水,无人会记得刚才那场暴风雨。
眼前的这座城市变得陌生起来,两滴缄默的泪敲在地板上,汇成这方土地的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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