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阉(五)

 

我是一个没羞没躁的人,正因为如此,但凡什么东西,能让我觉得没羞没躁,那一定是没羞没躁到家了。...



我是一个没羞没躁的人

正因为如此,但凡什么东西,能让我觉得没羞没躁,那一定是没羞没躁到家了。

1、

在我的印象中,理发,或者说是剃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在重庆街头或者公园,巷子中都有很多理发师,重庆人管他们叫剃头匠。搬把凳子,前面立一块镜子,旁边摆了一块牌子,上书“理发”,就算得了。

来了客人,招呼人家落了座,问客户需求,于是行云流水一般,剪刀和梳子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剪好了,烧好开水,往上面一浇,齐活!

当时的价格是3块钱,后来到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涨到了4块钱,物美价廉。我小时候常去我家门口的菜市场里的一个地方理发。那个大叔一看见我就乐呵呵的,来啦,坐啊,最近学习怎么样啊,一度让我怀疑他就是隔壁老王叔。

由于是老主顾,不多废话,眼睛一看,三下五除二,再一看,这小子儿真精神啊。我坐在哪儿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以专心想一想哪个女同学长得好看。再后来到其他地方上学,去过很多理发店。我要是不知道要什么发型,就说你给我设计一个吧,每次这样说完效果总是很好的。

发型这东西,那时我基本上不怎么在意,人家剃头的多有经验,让他们去操心发型的事情吧,我则要想一想为什么今天学校食堂的包子这么难吃啊,

直到我来到工大。

2、

马家沟职业学校简称工大,有一家理发店(确切的说是工大二区),因为开在工大澡堂旁边,叫做工大浴室美发美容中心。作为一个屌丝宅男,无欲无求,图个简单便宜,我就来到工大浴室美容美发中心。

一进门,我说绞个头。店里面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又说,我绞个头。有个小哥反应快,说,那进屋洗一下吧。

后来我才意识到,“绞头”是重庆话,即“剪头”的变音。屋里内帮人估计一听这词都想象:我脖子上套圈儿绳子,往上一拽的场景。

“你要什么发型啊?”

我说,“你给我设计一个吧。”

“啊哦,碎发是吧!”

我来自重庆,在重庆通用的发型说法就是,板寸,毛寸,卡尺,平头,学生头。“碎发”倒是头一回听说。傻啊,这么直白的词你听不出来是啥意思!我稍微一迟疑没有说话,他就给我剃起来。我想,先看一看效果也不迟。

我看他手法还算娴熟,套路中规中矩,还不错。完成来差不多50%吧,他跟我说,怎么样?

我说,额,还行吧。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电吹风给我吹了一下,说,15快。

我说,这,这不对啊,还没剃完啊,你看头上杂草丛生,都没理齐啊。

他说,你要的不是碎发吗?

于是我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一切。

碎发是啥?

碎发就是不用给你剪齐了,可以乱搞。

为啥我说让你设计一个,他立刻说“嗷,碎发是吧?”

因为碎发是个人都能搞,要按我当前这个造型,我自己对着镜子都能搞出来,又快又难看。

在我的心中,一个简单的发型需要满足一个基本的条件:得剪齐了是吧。你别说复杂的,就算是复杂的,也得符合一定规律吧,也得费费神设计一下吧。

再看眼前,物理学上的美感和人文学上的美感均被破坏殆尽。

就是让我走到马路中间让拉砖头的大卡车撞死也不能顶着这头型出门。

我说,这不行,你得给我弄齐了。

他说,你早说啊。

我心里话就算我不说你也不能给我弄成这样儿吧,你怎么那么没羞没躁呢?

但是还是少说两句,毕竟我的头还在他的手里。

一语不善没准给我剃个阴阳头。

差不多得来吧,消财免灾。

3、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说什么“你给我设计一下”这样的傻话来。

那怎么说呢?

我想,真正的碎发给人一种人为的美感,而齐呢,是一种如数学中连续曲线一般平滑的自然的美。

再到工大浴室美发美容中心碰碰运气吧。

工大浴室美发美容中心有一个好处就是:旁边就是澡堂子。

你想啊,先剃完头,然后就近在澡堂子把头发茬子洗干净,清清爽爽,多好啊。

里面,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那个女的说,要什么发型?

我说,剪得自然一点就行----

啊哦,假光头吧。

我说,不,不不,不是。

我是真的怂了,真的害怕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立刻分析出来以下两点:

假光头是啥?

假光头就是把头发全弄没了,加个“假”字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为啥我没说完她就立刻说“啊额,假光头是吧?”

因为假光头是个人都能搞,要按着头盖骨的轮廓,我自己对着镜子都能搞出来,又快又难看。

那你要剃成啥样?

我说,自,自然一点就行。

那女的点点头,你放心吧。

她开始拿起电推子,先把太长的部分剪掉,就好像你要做一个石膏模型,要先把轮廓勾勒出来。

我觉得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下面的一幕,使我彻底震惊了。

她放下电推子,拿起了一把大剪刀。

你见过宿舍门口的老大爷拿大剪刀修草坪树丛的样子吗?

对,就是那个样子,左边两下,右边两下,咔呲咔呲,然后告诉我15块钱,

我说我不要碎发啊,你这不就是碎发啊,比上次在这搞的还难看。

她冷冷地看着我,说,你不是要自然一点吗?

电光火石之间,我又明白了。

啥叫“自然”?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在我原先呆萌呆萌的大脑中,只有完美的曲线是最自然的,美的。

但是,请你想象一片荒芜的杂草,一只野狗在上面玩耍嬉戏,滚了又滚,啃了又啃,然后,狗离开了。

难道这不是“自然”吗?难道这不是美吗?

就这样,理发店的姐姐给我上了一堂活泼的哲学课。

顺便插一句,理发店的姐姐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她既理发,又管旁边的水房,既在澡堂偶尔客串发牌,又在门口缝补衣服,实乃德艺双馨,古今奇才。

看着这狗啃的发型,我想,就是让我从主楼10楼跳下来给地面砸一个大坑也不能顶着这头型出门。

我说,这不行,你给我弄齐了。

她说,你早说啊。

你要认为,这就结束了,怎么可能啊!

当一切的不连续点变得连续后,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

在我的心中,一个简单的发型需要满足的又一个基本条件是:得对称是吧。你别说复杂的,就算是复杂的,也得符合一定的规律吧,也得费费心神设计一下吧。

再看眼前,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我说,这样还是不行啊。

她不耐烦了,说,还不行?你说怎么弄吧?

我想,要是法律不管不顾,我早就一脚踢死她了。

我耐心的把头抬到15°角,说,你看,从这个角度看,左边比右边高,是不是?

她咔呲咔呲的给我弄平了。

我耐心的把头低到20°角,说,你看,从这个角度,右边比左边低,是不是?

她咔呲咔呲给我又弄平了。

我耐心的把头端正,说,你看,从这个角度看,中间多出来一撮,是不是?

那姐姐神情变得激愤起来。

旁边一直坐着的男的站起来啦,给姐姐递了一个眼色,要是让我翻译一下就是,夫人且消消气,让我来对付他。

那姐姐瞪了我一下,快步走到电话机旁边的凳子上,坐上去,翘起二郎腿,脸偏过去,开始嗑瓜子。

男的笑嘻嘻的,说,你说哪儿还有问题?

我又指了这么五六处。

男的始终笑嘻嘻的,

我说,差不多了,我就是图个省事,不然也不会上这儿来。

男的笑嘻嘻的,说18块钱。

我说不是15块钱吗?

他说,涨价了,

下次再来啊·····

4、

我从此再也不敢轻易踏进工大浴室美容美发中心大门一步。

人活着总要理发,头发蹭蹭乱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其实啊,我能够去学校外面理发的。但是我为什么不去呢?

首先,去学校外面理发还得走好长的时间,学校里多近啊。(我越来越胖来。)

其次,学校里面便宜啊,才15块钱(便宜没有好货),外面像样点的至少30块钱啊,这省下来的钱能吃多少个食堂的大馒头呀!

再次,自从经过以上两次的挫败,我与毁容毁发中心的斗争心态愈加旺盛和强烈起来(作死就一定会死)。

最后,如果我找到方法能同时满足理发又便宜又近又好,那我就更不用出学校理发了。

我信心百倍地给自己打气。

但是首先啊,我需要冷静的分析一下。

为什么前几次不顺利呢?

关键原因是我没有给他讲清楚他们就开始动手了。

所以关键是:怎么讲清楚呢?据我总结:当他问我要什么发型之后,我需要念口诀:不要碎发,不剪假光头,剪齐了,要对称。

5、

那天下午,风和日丽,草长莺飞。

路旁的三叶草开着粉红色和蓝色的小花。工大的猫咪喵喵地叫着春。

我又走进了工大浴室美容美发中心,一个我原先没有见过的男的过来招呼我,大概不到40岁吧。

我心想,看长相这人一定很有经验啊。(之后我但凡看到哲学中讲什么“先验理性”,我都恨不得一口碎过去。)

你要什么发型啊?

我开始念口诀:不剪碎发,不剪假光头,剪齐了,要对称,其余的你看着来就成。

他点点头,你放心吧。

和之前我经历的所有人都不同,其他人动手都非常快,快到你来不及叫停他就做得差不多了,烧好开水,往上面一浇。

但是他不一样。他剃头的动作非常之缓慢。每剃几下都要重新确认一下自己的方位。他拿着剪刀和梳子,将两物摆成直角形,如果你学过素描,老师一定会教你用这样的手势来选视角。

他手中拿着这个直角,不停的变幻着方位。这人一看就是艺术家!好的艺术都需要精雕细琢!只不过实在是太慢了,20分钟都没搞好,我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说:怎么样?

我迷迷糊糊:还,还行吧。

他的速度突然间加快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电吹风给我吹了一下,说,20块钱。

听到又涨价了,我立刻不困了。

再定睛一看,可了不得了!

你一定听说过慢火煮青蛙的例子。

量变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质变,以至于你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点,确实无疑地告诉我,你就是在这一时刻变成这幅熊样的,这又是一个哲学问题!

你一定见过或者想象过某人的脑袋扣上屎盆子时的样子。

是的,此时我的发型是:如果以下巴作为一条底的话,我这个的一张脸就是一个倒着的梯形,而且在拐角处,棱角是如此的鲜明。屎盆子扣在大脑瓜子上,完全是行为艺术。

从上面往下看,头顶是一个平面,好像是让天空中飞来的平底锅砸出来的一样。

我想,就是让我跳进重庆的嘉陵江淹死我也不能顶着这头发型出门。

我震惊了:这,这不行啊,不好看啊。

他冷冷的说,可是这满足来你的全部要求呀。

我说,是啊,可说是呢。

没剪碎发,没剪假光头,剪齐了,挺对称,其余的都是看着来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难看了。

之前总结的所有东西都派不上用场了!

我稳了稳心神,试着描述修改意见:首先,我的脸型不适合平头啊,棱角太分明了也不好看,还是自然一点的好。

他说,你不剪平头啊,早说嘛。

我接着说,其次,不能越往上越宽啊,你把头两侧的头发剪短一些就可以了。

我这边正说着,他与周围几个理发师热烈地讨论起来。

几位理发师各抒己见,不能达成统一的意见。

他为了显示自己的理论水平,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按他这个描述,他说的头型不是圆A,也不是圆B,而是圆C!

众皆叹服。

我心里话你怎么没羞没躁,手艺太差不说,你还TM装高雅。

旁边一位女理发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说:我来吧。

三下五除二,一句废话也没有,喝!小伙子儿太帅了。

菩萨你自己行善为什么之前还要放出来这么多妖精害我啊。

菩萨说:只有恶劣的气候才能使土地上长出最美丽的雪绒花。

只有妖邪满地才能凸显我大慈大悲的本来面目。

我没等女理发师说完,就拿出20块钱塞在她手里,像农村妇女见到总理一样高兴。

她说,把钱给他就行。说完,她转身走进屋子深处的黑暗中。

自那以后,我又多次碰到这个男的。

第二次时,我有心想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犯贱啊),可惜,人的想象总是那么美好的。

此不赘言,因为那次又是他慢慢搞最后女理发师出来救场的老桥段。

从第三次开始,我就再也没有给过他机会,每当他说,坐这儿,我总是讪笑着说,我不着急,再等等,呵呵,再等等。

6、

之后但凡有机会,我都找那位大慈大悲的女理发师。

但是,怎么可能天随人意呢?

不久之后,当我再次踏进毁容毁发中心的大门,迎接我的是一位农村女孩,不算漂亮,脸上有着那种被凛冽的风吹出来的红色,带着一份朴实的表情。

她说,你想剪什么样的?

我说,不剪碎发,不剪假光头,剪齐了,要对称,上面剪得高一些,两侧短一些,自然一点儿就好。

女孩儿听了有些发懵,她说,好的。

过了得有20分钟,我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是让我嘴里含灯泡儿也拔不出来也不能顶着这头型出门。

女孩儿面现为难之色。

我说,这个头型不是太好看啊·····

女孩儿于是走进黑暗中,拽着那位大慈大悲的女理发师出来。

我刚才就明白过来了,这娘儿俩是拿我练手的。

不过我能说她没羞没躁吗?不能,她羞的脸都让风给吹红了。孩子都这样了,我要是还连挖带损,我就是真正的没羞没躁,真正的没良心。

一个农村的女孩子,凭着自己的一份热忱,克服着重重的阻碍,带着一份勇气,好不容易找到了科大毁发毁容中心这么个破地儿来容身学艺挣工资,总算到了今天,我说什么也要鼓励她。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这店里还有多少是拿我练手的,啊,这不是我所想的,我想的是,你一定要坚持住,活下去,就好像我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和工大毁发毁容中心斗争到底一样,你也要时不时给自己打气,才能渡过人生的八十一难,取得人生的震惊,啊,是,真经。

我突然没有由来的想到了菩萨的坐骑在西游记中的作用,不能那么想,太不厚道了,

恍惚之间,我听得女理发师说,你看,这个头发要这样,顺着它的走势剪,才能剪得好。

女孩儿在旁边提问:为什么不能先剪这里呢?

答曰:先剪这里一会儿就会出问题的。

女理发师的讲解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我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也学到了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女理发师说: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

女理发师说:你不要动。

就这样,本来女理发师很快就能剪好的,但是为了给女孩儿演示,愣是又拖了一刻钟。

我拿出20块钱递给了女孩子,女孩拿着钱,这是她自己赚的钱啊,虽然不完美,但这毕竟是她自己赚的钱啊。

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出门时,我眼中也闪现着泪花。

我想,下回再也不能让人练手了,啊,这不是我所想的,我想的是,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7、

欢笑也好,悲情也罢,人世间熙熙攘攘,轮回间此消彼长,让人不胜唏嘘。

就在我又一次走进店里的时候,我瞥见女孩儿坐在了角落里,她没有动弹。迎接我的是另一位我之前没有见过的帅气男孩儿。他待人热情,为人诚恳,给我提着各种各样的建议。我说,其他的我都不说了,就是不剪碎发,不剪假光头,剪齐了,要对称,上面剪得高一些。两侧短一些,自然一点儿就好。

男孩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过程很快,男孩儿手艺也很好。

我看着镜子,点点头:我比这男孩儿还要帅气。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怎么可能呢?

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当你以为一件事情结束的时候,总有一些幺蛾子盘旋在空中,

为你带来不详的预感。

他突然说,你稍等一下。

我有些发愣,这不都剪完了吗,还要干啥?

只见他在桌子旁边拿起了一件配件,装在了电推子上面,他说,你不要动。

我是真听话啊,一丁点儿都没反抗,我不知道他要干啥啊我干嘛反抗。

只见他飞快地用电推子把我额角两边头发全剃光了!

全剃光了!

我还没有换过味来。

他说,这下好看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效果吗?

我这个人本身脑门子就大,让他这么一搞,脑门子就显得奇大无比。

大脑门子,大脸盘子。

就是让我拿硫酸洗脸也不能…….

等等……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问题的精华所在。

之前我所遇到的困难,无论多么凶险,还都是可改变的:不齐可以弄齐了,不对称可以搞对称了,宽窄不当可以适当调整。。。

但是,这次不一样,“全剃光了”是不可逆的。

不可逆的!

我好像站在瓢泼的大雨中,电闪雷鸣,我在大声的呼喊着:

让我走到马路中间让拉砖头的大卡车撞死我吧!

让我从主楼十楼跳下来给地面砸个大坑吧!

让我跳进重庆的嘉陵江淹死吧!

让我嘴里含灯泡拔不出来吧!

让我拿硫酸洗脸吧!

但是,那个帅气的男孩儿听不到我内心的呐喊。

他说:这回的确是比刚才好看。

我心里如明镜一般:他不是没羞没躁啊,而是真正的缺心眼儿啊!

我想,我也不能真死呱唧一下儿躺在这儿是吧。

我是一个想得开的人。

出了门,我想除一除身上的晦气,我走进了水果店,想买一些水果。

结账时,算账的大妈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

她突然笑了,发出由衷的感叹:这大脑门子啊!

我笑着说:呵呵,刚剪的,刚剪的……..

尾声:

打那之后到头发再长长了之前,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师点名,去他的吧,我都用硫酸洗脸了还怕他这个!

好消息是,我终于快毕业了。

总的来说,工大毁容毁发中心没有让我流血,更没有把我的耳朵减掉了,它们恪守着理发这一行业的基本道德准则,让我敬佩。

就在前半个月,由于学校的一些规定,工大浴室毁容毁发中心即将搬走之前,我最后一次走进毁容毁发中心。

一个小哥儿问我要剪什么发型。

我把我总结的精华向他如数说出,并且在最后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以防备他可能的对我的最后的致命一击。

很顺利,我交了钱,就走了,没想到有这么顺利。

在澡堂子中,我照着镜子,突然想把脑袋子左右转一转,放松一下。

我这才发现,我左边的头发被小哥儿设计成了直角形,有棱有角。

而右边的头发则被小哥设计成了钝角,角度平滑。

我之前的对称检查,都是上下转动头部,从来没有左右转动检查过!

我叹了一口气,

有缺憾的人生才是真实的。这回,我的心平静似水。

喟然叹曰:我不怪任何人没羞没躁,只怪自己道行太浅呐。



永恒的东风吹了又吹,把我的好运吹到了每一位工大学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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