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玉：《世说新语》（1）

记言则玄远冷隽，记行则高简瑰奇。...



背

景介绍

《世说新语》，刘宋临川王刘义庆所著。全书共36篇1130则，主要记载了东汉末年直至刘宋初年近三百年及魏晋南北朝这一特殊时期的人物故事，内容包罗万象，涉及政治、经济、文学、思想、习俗、民生等诸多方面，保存了大量珍贵的历史文献资料。《世说新语》反映最丰富的一部分内容，是魏晋时期的名士风度。名士风度，也称魏晋风度，是当时名士们言谈举止的一个总括。名士风度主要有三个外在表现：饮酒、服药、清谈。饮酒，意在纵欲享乐、惧祸避世、物我两忘，任性放达；服五石散（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这五种金石类药调制），意在求得长生、美容、使心情开朗、体力增强；清谈，是魏晋名士外在风度与内在素质的综合体现。我今天讲的，不是这些魏晋名士，而是本书中的第一篇——德行第一。本篇共47则，以至孝的故事居多。其中王祥，就是一个大孝子。开

山取石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①。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②。时风雨忽至③，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④。值祥私起⑤，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注释】

①王祥：字休征，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汉末携母隐居庐江三十余年。后任温令，累迁大司农、司空、太尉。西晋时官拜太保。

②殊：极，很。好：美好；优良。守：守护。指防止风雨鸟雀糟蹋。

③时：有时。

④斫（zhuó）：砍。暗斫：偷偷地砍杀。

⑤私起：因解手而起床。私：解手。【译文】

王祥侍奉后母朱夫人非常恭敬。家中有一棵李树，结出的李子特别好，后母经常叫他去守护李树。有时碰上急风暴雨，王祥会抱着树哭泣。王祥曾睡在别的床上，后母暗中过去用刀砍他。碰巧王祥起床解手，后母一刀砍空，只砍在被子上。王祥回来后知道后母非常恨他，便跪在她面前请求处死自己。后母因此受到感动，终于醒悟过来，疼爱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剖

石见玉

故事中的王祥与他的后母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形象。王祥作为后母的继子，遵从母亲，尽到了一个儿子的责任；而后母完全是一个凶恶的恶母形象，甚至还想杀了王祥，好在后来被感动，爱王祥如亲生孩子。这篇文章举了两个事例，王祥遵后母之命看守李树，因疾风骤雨刮下李子而大哭；后母计划在王祥入睡时将他砍死，因他正好起夜而砍了个空，后来王祥请求一死，后母开悟。

王祥知道继母十分恨他时，非但没有故意逃避后母，反而“跪前请死”。以现代人的角度来说，这分明是大难不死而又自己送上门去，脑袋实在够迂的！可是我们认为，这反倒正是一种至勇、至孝。对于王祥来说，成全母亲是他最大的使命，而此时母亲要让他死，他也只有请死，这样做虽然冒了很大的风险，却也可以用他的孝顺来感动母亲，获得生机。

对，就是如此。人，遇到困难、挑战，总要冒个险的。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波涛之后总会风平浪静。勇于挑战，才可能获得意料之外的收获。为什么要缩在角落，不敢尝试、冒险呢？顾问：

张    蛰   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

杨庆杰   汕头大学中文系主任 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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