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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经是一个深情的混蛋(节选)来自于【One一个】原文/王云超五年前,地铁西直门站冲出一个...

我们都曾经是一个深情的混蛋(节选)

来自于【One 一个】     原文/王云超


五年前,地铁西直门站冲出一个女孩子,她拎着高跟鞋奔跑,一路行人驻足观看。当时与她一同乘坐地铁的是老家的几位姐姐,也许还有她们的孩子。姐姐们并排坐下,像平日那样嘻嘻哈哈聊起家长里短,坐在一旁的妹妹望着她们一语不发,列车关门刹那,她突然丢掉自己的亲人,起身去追赶那个前来送她的男人。

她迎着四月的风沙站在天桥上张望,像只被解放了的惴惴不安的精灵。

这是我知道的关于爱情最浪漫的一个段子,男主人公是我的前同事。前同事与隔壁公司这个姑娘交往了半年多,女方家里始终反对。后来,姑娘所在的公司解体,远在老家的父母听到消息后当即指示在京旅游的姐姐们带她回家,要她去参加一个事业单位的考试,言下之意,就是要她离开北京再不回来。姑娘当时身处异乡无产无业,跟男朋友一起租住在每月七百块的地下室,这种情况下她也迷茫起来,觉得自己在家人面前已经失去了争辩的能力。前同事同样不敢反对,他更没有底气,薪水还没女朋友多,他甚至都不敢去见女朋友的家属

三年后,这对恋人分手了,分手原因与这个时代大多数恋人的分手原因一样——出轨。前同事换了工作,当上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主管,并与这家公司的财务总监兼老板的妹妹关系打得火热,两人出差时干脆住进同一个标间。他后来给出的解释是:自己报花账被这个女财务总监发现,对方以此要挟做她的情人,说到底,是为了钱。我丝毫不怀疑前男同事对他女友的爱,那时候我与这两人很熟,经常去他们的住处吃饭,我也不怀疑前同事对此事的解释,他历来率直,只是穷日子过久了,有点爱钱。

有了老板妹妹的袒护,前同事开始赚钱,经手的项目和差价再没人过问,不到一年就巧取豪夺了七八万,同时伴随的是他女友的大呼小叫与两人的分分合合。最终,2012年情人节的前一天,前同事下班归来,发现女友不见了,这姑娘辞掉工作换掉电话,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驼祥子》里有句话:“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祥子是拉车的,前同事是卖车的,他们殊途同归,最后都栽倒在老板家的女人身上。这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要命的俗论:都市里的底层人不配拥有爱情,即使他们短暂拥有了它,也不过是藏在兜里的一颗干燥的炸弹。

我认识的第一个支持这个俗论的人是我表哥,2007年秋天,在京创业的他请我和我大学同学在立水桥附近吃饭,席间教导我们说:“好好拼事业,事业未成前不要恋爱,恋爱会消磨一个男人的野心和勇气,另外,就算找了个漂亮的,以你们现在的条件也很难守住人家,你想想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再铁石心肠也受不了有钱人天天车接车送,届时,你就不重要了。”

前同事就是个漂亮的小伙子,简直又高又漂亮,他有了钱,有了车,还在丰台买了期房,只是再没交过女朋友。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2012年冬天的一个饭局,当时他已演变成一个标准的混蛋,穿着笔挺的西装,抽着带金嘴的香烟,装腔作势地与半桌子人神侃。他数遍世界知名品牌的概念车,扯够金融与电商的关系,眯着眼睛嘲笑我与另外一个男孩子没有女朋友,他说:“我现在住的地方跟好几个大学挨着,那边租房子的全是读研的和学外语准备出国的女学生,有兴趣了跟我说,我免费给你们介绍几个。”那天他喝大了,我们几个人把他送回家。他住在四环附近一所高档社区,像快捷酒店一样单调干净,我走遍客厅和卧室的每一个角落,连双拖鞋都没找到,最后只在床头抽屉里发现一堆他前女友的照片。回地铁站时,另一个老同事对我说:“我告诉你,别信他那些吹牛逼的话,这人可没德行了,平时老朋友有事找他帮个忙,他从来都说没空,他却有空开着车拉着微信上认识的小妞四处乱逛,前些天他喝醉了,跑到他前女友家里,结果给人家老公堵在楼道里打了一顿,搞得警察都找上门……”

一个穷小子有了钱,并不一定能立刻化身高贵,他往往要盯着那些钱看上好一阵子,这就是惯性思维,当人们极度缺乏一样东西,或对一样东西渴望许久,就会产生一种扭曲的价值观,仿佛除了那样东西,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再值得留恋。

但我的这个前同事,还想要回当初爱他的那个姑娘。他的世界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与水灵灵的肉体,可他那张恶心的面具下面依旧藏着一个无处申诉的灵魂,他的痛苦与悔恨无法用钱和女人去平衡,他只能默默地和这座城市一起干枯,同时期待着时间带来的诸多的美好的遗忘。

人们常说:只要还在奋斗的男人,都不能被叫做失败。但在一部分大龄女青年眼里,男人的奋斗是有期限的,并且很容易被定义为失败,而那些“失败”的男人,也注定在感情上失败。这年头,物质造就的感情裂痕往往可怕,它不会缩小,只会扩大,生活节奏越快,它撕裂的速度就越快,大家都还年轻,都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都还有始乱终弃的资本。

可是爱情又是什么,谁也说不好,前同事倒是在网上给爱情下过一个完整的定义,他说:“爱情没有友情长久,没有亲情厚重,没有爱好执着,它不过是孤独的夜空飞起的一道烟火,绚烂,却也短暂,绚丽过后,只留下一地的碎屑,没有人愿意站在碎屑上去坚守一份信念,生活若讲究效率,便不再有了坚持,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望望街上奔走的人,大家早已习惯了在算计与妥协下生活。”很可笑对不对,这样动人的话竟然出自一个被爱情折磨得焦头烂额的男人,可谁又能保证那些清醒的人会不戴面具地去评说爱情呢?或者还有谁会闲得蛋疼去探讨爱情的本质?大家更关注的不过是如何在算计和妥协下生活。

当然,作为在算计与妥协下生活的我们,同样需要一个戴着面具般的安慰,那就是我们不必再迷信爱情,我们既然不能预知心动的临界点,也无法预测它们肆虐的时间,那就好自珍重吧,不要为了一道烟火去放弃自己的尊严,因为届时你可能只剩下了尊严。

2012年的夏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追一个多年未见的姑娘,姑娘轻盈飘逸,很快就在大道尽头消失,我怅然若失地回过头看,是一片高槐,满树,都开满了白花。我们都曾是迷信爱情的人,也都用过世俗的手段去玷污它,我们不配拥有爱情,只是因为我们是一个混蛋,而混蛋,就别做梦了。

当我不再年轻,也不再漂亮,你是否还会爱我,当我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悲恸的灵魂,你是否还会爱我。

片尾曲:《关不上的窗》——周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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