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的人--讲个故事给你听

 

大概是5、6岁的样子,我还在养母家里住。养母家有三个儿子,便生不出女儿来。我们那个地方,也是个奇葩地,偏偏喜...



大概是5、6岁的样子,我还在养母家里住。养母家有三个儿子,便生不出女儿来。我们那个地方,也是个奇葩地,偏偏喜欢女儿比儿子多些。养母并不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她会读书写字,也会看报。但那个年代,我并不知道这些,她一个人带着我,还有她的三个儿子,一共4个小孩。养父是个不能下地的人,据说是得了一种病,无法干重活。

我是个很调皮的假小子,整天上树下河偷鸟蛋摸虾,基本上除了不能上天入地,能干的坏事我都做过了。每天没有几个上门告状的村人都算是不正常,除非我生病了。

秋收的时候,在大稻场里把收好的稻子一列列排好,到了下午三四点太阳偏西的时候,就开始撵压稻子了。最开始的时候,那声音像竹枝爆裂的声音噼啪作响,听到这声音,便知道这是随在稻子上的肉螺被压裂了。最初那几年还是老牛拉着磨子撵,到后来是拖拉机撵着更快更省事。

那个夜晚我听了一夜的吆喝声,哟荷,驾!得,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到养母在用稻草垒起来的杍zi旁边捂把子,我一直在想这个zi要怎么写出来,这是一句方言,但用现代语言来讲,就是草堆子,但草堆子太矮小,无法达到我要表达的高度。哪一家的zi垒得又高又大,代表着这一家兴旺平和。养母是个很能干的人,依我当时的眼光看来,咱家这个zi,算不上全村最大,(不能和皮蛋他们家的比)在咱这湾子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养母招手让我过来,说:“来,有新鸡蛋了。”咱家的鸡最听话了,有了新草就去暖窝,新zi刚起好,那几只老母鸡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新窝了。一大早就下蛋了,我乐得屁颠颠去掀草窝子,一只黄黑色的老母鸡跳了出来,咯哒哒直叫唤,很不乐意地被赶开了。一手摸下去,好家伙,三个热乎蛋。可惜时间已经生下来太久,蛋壳已经硬化了,要不然软壳直接挑开多好。我左右手各一个,轻轻一碰,一个蛋应声而裂。我挑开了蛋顶的裂缝,一昂头,举过头顶的蛋液便哗啦一下,进了我的嘴。还没等我,开第二个,三哥便跑了出来:“妹妹,给我留一个。“养母一把拦住他,说:”南南乖,一会等妹妹吃完了,你再吃。“

三个生鸡蛋下肚,在三哥羡慕的眼神中我用舌头把嘴唇舔了一圈,一丝蛋渣也不留。三哥叹了一口声:”姆妈,妹妹都吃光了,我吃啥呀?“养母笑着说:“你让妹妹带你找鸡蛋去。”我的心情此刻极其满足,一般来说,我是最怕大哥,最喜欢捉弄三哥的,但既然我先吃饱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对三哥说:“南哥,你跟我来。”我猫着小腰,身子贴着zi,眼睛闭了一会,手轻轻地放在稻草上,好象睡着了一般。三哥不敢吵我,又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双手一直拔着大指甲壳,这毛病真不好,以至于,到现在40岁的人了,一紧张就会拔指甲壳。我偷瞄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咦!听到了,有了。我迅速地加快了脚步,摸到zi的一个转角,差不多离地半米高的小凹糟里,一只白花母鸡惊恐地跳了出来,看到我贼兮兮贱笑的样子,连咯哒哒地都忘记叫了,等跑到离我们就十几米远的地方,才敢转身朝我发怒,扬起翅膀假装要扑过来,但我一声学鸡的尖叫声响起,它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冲着三哥努了努嘴,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进母鸡逃离的现场,慢慢试探地往里伸进手臂,不一会儿,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等缩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个又大又白的鸡蛋。他往我手里一塞,两只手同时又伸了进去,这下好了,他得瑟地跳了起来,扬着手跑向养母:“姆妈,姆妈,你快看,妹妹找了六个蛋。”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最多的时候,一窝能摸出九个来,但是不能告诉三哥啊,因为那一次我只分了他三个蛋。吃完蛋,我们就背着军绿色的斜挎书包出发上学了,我的书包是新的,养母一针一线给我缝的,上面的红五角星是用做被面剩的布缝上去的,让我得意了整整一个学期。天气晴好,我一口气就跑到了下湾里,三个哥哥很快就追到了我,爱耍赖的我不服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大哥皱着眉头跑过来,假装要拎我的耳朵,人还没到跟前,我的哭声足以让上湾的养母听到了。大哥连忙说:“小祖宗,快起来,看你的新书包都脏了。”

果真,我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连忙拍打着书包上的灰尘,心疼地不得了。但是任由三个哥哥怎么哄我,我都不愿意再往前挪动一步。谁让你们跑得比我快,哼!不走了,坚决不走了。二哥是个老实人,木讷讷地,却也最心疼我。他把自己的书包交给大哥,然后弯下腰,双手撑着大腿,扭过头对我说:“快点上来吧!我背你去学校,要不然咱们都得迟到了。”我开心地一咧嘴就蹦了上去。其实三个哥哥里二哥最瘦,背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他的肩膀磕碜到我的肉了。从梅芳他们家的稻场前穿过去就是荷花塘,我听见塘里梅芳他爹冲着我笑:“四丫头,你就欺负你二哥了?还不快下来,懒成这样,看你长大了还怎么嫁人?!”这个老古板,真是气人,我再也不要跟梅芳玩了,她爹太可气了。我故意把头偏向另一边,双手抱紧了二哥的脖子,脸埋在二哥的脖子后面。二哥的汗蹭到了我脸上,我也假装不知道,不看他们任何一人。哼!我就是不走路。

夕阳西下,大门口最大的泡桐树下,大哥和三哥抬出了四角小桌,二哥摆好了碗筷,连我都难得勤快一回,搬出自己最喜爱坐的小竹凳,引来皮蛋爷爷的一阵嘲讽:“哟!四丫头,馋虫吊眼了,今儿你姆妈给你做了啥好吃的?你还自个搬椅子了。”这老爷子,哼!肯定是闻到咱家饭菜香了,流口水,所以才嫉妒我,故意气我。我哼了一声,把小竹凳特意搬过去背对着他走过来的身影。养母做了我最爱吃的酸米茶,配上自家酿的豆瓣酱,两股味道早就沿着我的鼻腔入了我的五脏六俯了。我一连吃了四碗酸米茶,摸着圆鼓鼓地肚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一撇看到皮蛋在zi后面朝我招手,我连忙跑过去。

“四……四……四……丫……你……你……你……要……不要……去去去……去……看…………影……影……子…………戏。”皮蛋是个小结巴,我最烦他结巴了,但我有治他的妙招。

“皮蛋,你小子说话再打结,看我不敲爆你的后脑勺。”我作势右手举起成个栗子状,要敲过去了。

“哇!不要哇!”皮蛋最害怕我的爆头丁怪,他一害怕说话就顺溜了。

我还是好奇地问道:“什么片子?”其实影子戏就是电影。

“小……小……,”我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挺起象上课回答问题一样精神,一口气说完:“小兵张嘎,在下湾,一会就开始了,梅芳和燕子还有裤兜他们都去。”

竟然有电影看我都不知道,虽然小兵张嘎我看了四遍,不,五遍。但是在农村来说,看露天电影,即使是同一部影片,你让我看100遍,我还是会觉得新奇的。我斜着眼看向大哥,放电影的张胖子,是大哥最崇拜的人物。张胖要来我们村,大哥竟然捂着这么大个秘密,分明是故意瞒着我的。

大哥的脸在大粗瓷里呼哧呼哧地埋头苦干,我双眼怒视着他,他竟然装着看不见我的愤怒。

吃完饭,大哥说约了同学写作业,我故意要跟着他去,他一脸地不耐烦。我耍起了无赖本色,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死活不撒手。养母走过来说:“大黑子,你带着妹妹一起去写作业吧!早去早回。”

大哥怨念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露出无奈的神色,只好任由我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地往下湾走去。

遇到他的同学张红军,他竟然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是吧!约云莲看电影还带个小尾(yi)巴?”

大哥一翻白眼:“小点声,这丫头贼精。”

我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哼!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去相亲亲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连忙捂住我的嘴:“小祖宗,你乱说什么。”

我扬起头,瘪了瘪嘴说道:“我现在不跟着你了。你去写作业吧!我回家就说,你跟云莲姐去看电影了。多大点事儿,不就是男生跟女生玩嘛。”

大哥吓得脸都白了,直朝张红军瞪眼。

张红军连忙蹲下身来:“四丫头,哥知道你最听好,最乖了,你刚刚听错了,我跟你大哥是去写作业。我们不看电影。”

我装作听不懂:“嗯!男生找女生玩。哼!”

张红军倒吸了一口气:“咦!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个啥?你不也跟裤兜和皮蛋天天混一块吗?”

我扬着脸,冲着他大声说道:“我们是兄弟!”

张红军嘿嘿直笑:“呵!多大点,还兄弟呢!那梅芳和燕子是你啥?”

我一脸正气地说道:“是我姐妹。”

张红军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对大哥说:“大黑子,你家出了个不男不女的假小子了。”

我气急了,一把推过去:“你才是假小子,你才不男不女。”

一剁脚我朝下湾猛跑去,大哥在后面喊我,我也假装听不见。



下湾靠近荷花塘最大的稻场里早就支起了两根高木桩,扯起了黑边大白幕。放映机已经架在了对面的石磨旁,场子里摆满了长条凳、小竹椅、木头板凳,有的甚至摆上了竹床,这是全家上阵都坐得全的家当。此刻还是零星几个人头在场子里,可是你知道过不了一会就看不到一丝大幕了。椅子上虽然没有坐着人,但椅子在那儿就代表人在那里,每一把椅子都不一样,都有属于它主人的标记和特征。瞧!最旁边的这把竹椅就是皮蛋家的,他爷爷喜欢用过年染红对联的墨水给椅背上写个隶书“陈”字。这字是别人模仿不了的,因为繁体的陈字里有一橫,他却故意少写一横。这人才是贼精呢。

我在一旁踢踢这把椅子,又故意把几把椅子的位置对调。一会儿我看不见电影,也准给他们找点事做。

场边燕子的奶奶望向我喊道:“四丫头,没抢到好位置吧!来,来奶奶这儿一块坐。一会你姆妈来了,一准也会来跟我坐的。”

我嘟了嘟嘴,眼泪都快出来了。以前最前面的位置都是我和三哥抢到的,因为我们有大哥的线报,比别人都早知道张胖子会来我们村。可是今天因为大哥的背叛,害得我们连第一排都抢不到。

我一转身遇到三哥端着自家的小板凳来了,脚都没停,气呼呼地往上湾跑去。

从月桥往小路上绕就不会遇到去电影的同村人,我走着小路,天色渐渐暗下来,下湾里爆发一阵欢笑声。开场了。我站在上湾的斜坡上,看到夜色里一个白色的点在闪光,心里似猫抓一般。我噙着眼泪,一步一步慢慢地挪着步伐往家的后院走去。

我从桔园的院墙翻进去,走过自家内里的小菜园,经过猪圈,夜色四笼,家里四只大猪已经呼哧哧开始睡了。到了厨房,听到养父对养母说:“你也去看电影吧!累了一天了。”我听到养母小声地说道:“小英这两天快生了,我得去看看,你一个当亲哥的都不照顾她,她指望的人就更少了。”养父嘿嘿直笑说:“我哪来的这么好的福气,这辈子人家都说我走霉运,其实能有你,就是我最大的福份啊!”养母推了一把养父,嗔笑道:“老夫老妻了,还兴说这个。你去换双鞋,我拿点肉和炒米,咱俩一块去,转回来说不定能看到第二场电影。”

养父母笑得那么甜,我心里酸酸地,为嘛别人都那么开心呢?

我没有第一排,哥哥们也不跟我玩。我一个人又转回桔园,在园子的墙角,找到一根过年赶火把节未烧完的黝黑色木棍,上面的棉花还似乎残留着油味。

我在桔园的矮墙上趴着,看着养父母一前一后拎着自家的小竹篮向月桥走去,从月桥往西边走上几里路就能到英姑姑家了。可是英姑姑要生小毛毛了,她不能陪我玩了,要不然我也能跟着养父母一起去找英姑姑玩了。我翻过了桔园了,从自家大屋边檐的小梯坎上绕到正屋前面的稻场,空无一人。满天的星斗镶嵌墨蓝的穹顶上,下湾时段时续的笑声随着晚风传过来,我擒着木棍一个人绕着老梧桐转圈。

一个黑影急速地从上湾的斜坡顶端向我移动过来,我迅速地藏到老树后面,那个黑影渐渐近了,边跑边喊:“四……四……四……”。

听这语速,不用多想了。我从树后面猛得跳出来,站在他身后,大叫道:“皮蛋”!

“啊!——”气喘吁吁的皮蛋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急急拍了几下:“你真的跑回来了,我到处找不见你。”瞧!这下他又不结巴了。

“有什么好看的!”我扛着木棍朝我家ZI走去。

“你……你……你咋……不……不回……”他一着急话又顺了过来,“咋不回家呢?”

“姆妈他们去英姑姑家了,留我守家呢!”我撒了个小谎,脸都不红一下,大晚上的,谁也瞧不见我是不是长了长鼻子。

“那你去咱……我家……玩吧!”皮蛋跟在我后面,踩着我的影子说话,我拎着木棍跳来跳去,躲着他的脚印。

“我哪也不去,就守着我家的新ZI。”我的牛脾气来了,谁也别想劝动我。

皮蛋窜到我跟前说:“我家新ZI高,要不,你去爬我家新ZI?”平时他是不会让别人爬他家的ZI。

我摇摇头,哼了一声:“你家新ZI,跟我家也差不多高。”虽然是夜晚,但皮蛋家的新ZI还是能很清晰地在夜里分辨的清,隔着几家人的稻场,他家的ZI是这一湾人家,甚至是这一村最高的。但我这会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他挠了挠头,看着我的黑木棍说道:“对……了,我家还有好几根火把棍呢!”

我看着手里不过小手臂长的棍子,不服气地说道:“又不过火把节。”

他又绕着我走了两圈,忽然拍着手兴奋地说道:“我家厨房有盒新火柴,我们拿出来过火把节。”

我忽然觉得这个主意真的不错,比我在这儿打圈圈要好玩。

于是两个人结伴从他家院墙的狗洞里爬进去,直接窜到放柴伙把子的小黑屋子里找了几根又大又粗的火把棍,上面的棉花还有浓浓的柴油味。

皮蛋从他家的烧伙房里又找到一盒新火柴,借着月光,上面画着大红色的双喜字。我们俩又从狗洞原样地爬了出来,一人抱着两根火把棍。我的太沉了,皮蛋从我手里接过去,挑了一根小的又从院墙扔了进去,咣当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家的夜壶给砸到了,半响不敢动。我在一旁乐得直拍手,他边抖手边说:“我爷爷明天肯定会敲掉我的后脑勺。”

我拍拍他的背说:“没事,明天你去月桥边藏猫猫,我给你送油饼吃。”

凉风在这个夏夜渐长了威风,一阵阵绕着白杨和老柳吹得满树丫子乱舞。我俩在风里划了好根柴都没见火星正常亮起,皮蛋看了看空荡荡地上湾场子说:“要不咱俩别玩了,你看风婆子都不让咱俩玩。”

我不乐意盯着他说:“要玩,要玩就要玩!哪有耍赖的人!”

说完我用手拢着个半圆,对他说:“你再划一根,我给你挡着风。”

我见过养父跟人递烟划火时也这样,一下子就能燃起来。

但皮蛋担心烫到我的手,他抱着我俩的木棍领着我站在他家又高又大围成个小半圆的ZI旁边,这里的风明显小些,我俩面对面地蹲下来,又划燃了一根火柴。

火苗像一个蓝色的小精灵,调皮似的左右乱摇晃,火光映在我俩的脸上,皮蛋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爷爷说不能在ZI旁边玩火。”话音刚落,他的手一抖,火柴应声而落在了地上的火把棍头的柴油棉花棒顶。呼 啦一下,我俩同时往后退去。三根火把棍有两根已经燃得火光通亮,我俩手忙脚乱地去抢棍子,同时抓了一根,另一根燃烧着不知被谁的脚混乱中一踢直接靠近了ZI边。只见稻草开始只燃了一点发黑的红丝条,很快就被风婆子煽了起来,一块前襟大小的火舌开始从下至上蚀虐开来,靠近我俩的稻草都烧得滚烫起来,有草灰带着火星在脚边随着风起舞。火的翅膀在风的撩拔之下,展开了双翼,直接向两边延伸,整个ZI像被丢进灶堂里的红薯块炙热滚烫,让人无法靠近。

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转身就朝家的方向跑,可是刚跑了两步,一个激灵,发现皮蛋没有跟过来,他的头发上被火星溅到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我只好哭着跑回去:“皮蛋,皮蛋,头发着了,头发着了。”

他这才像从魔征中醒过来一样,痛得直跳脚:“啊呀呀!烧着了!烧着了!”

我俩拍打着他的头,一路小跑朝家的方向。头上的火是拍灭了,可是ZI的火却越烧越旺,似乎根本不愿意停下来,风带着火星随着皮蛋家往上的方向,飘到小池塘,飘到老柳上。

我们的哭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下湾电影里的战争正打得火热,炮火声,冲锋声热闹非凡。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铜锣声,当当当……的敲锣声从上湾传来。接着我听到了下湾同样传来了当当当的锣声,人们呼喊的声音交汇在了一起,比冲锋的胜利更让我感到坦实。

我和皮蛋在我家桔园的矮墙下并排坐着,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身体一抖一抖,喃喃地说道:“这下爷爷真要敲掉我的后脑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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