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朋友的不严肃访谈

 

对一个朋友的采访,或者说是闲聊,沿用《太平年代的兵荒马乱》这个主题,只不过是为了表达对平凡生活的感受。...



太平年代的兵荒马乱之四

对一个朋友的不严肃访谈
我认识M有两年多了,但前前后后只见过两次,除了偶尔在朋友圈点个赞评论一下,我们也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事实上,与微信上众多的联系人一样,我们不过是占据着手机内存的一个代号,无益无害的僵死粉.

我们认识于14年,当时我从湖南返回广州,某次和朋友在棠下骏景花园附近的食街吃饭喝酒,后来她和其中一朋友的女朋友一起过来,那天有哪些人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食街饭店那种热闹而喧腾的环境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我连M实际上的模样也没有记住.

第二次见面已是16年的5月,我约朋友C小两口吃饭,他说起今天也约了M,大家一起吧.于是,我们下班后赶到员村,在饭桌上,我们闲聊,大约说到我总是混在咖啡馆写东西,于是我对M说下次请你喝茶,你讲讲你的故事吧.

后来,我便约她喝茶,也不觉得唐突,倒好像是多年老友.

我从员村地铁出来,朝着红砖厂的方向慢慢走.近下午七点的广州依然燠热难耐,空气中蒸腾着烈日灼烧的热气,街道两旁的商店玻璃门紧闭,"内有空调WIFI"的字样贴得十分醒目.与几年前的坑洼泥巴路相比,如今的平坦干净的水泥路面让整条街道看起来高大上了不少.

M所住的这片区域是许多工作在天河的上班族首选的地方,无论是公交还是地铁都十分方便,但因此上下班高峰期坐车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而密密匝匝的出租屋见缝插针地抢占着任何一块可资利用的土地,因此,从稍大些的街道折进约一米来宽的小巷,再从小巷折进更加狭窄的弄里,电线、网线、电话线错综复杂地在头顶纠缠,而阴暗潮湿的巷弄里老鼠横行,污水垃圾遍布。

那是几年前我和朋友还居住在员村时的情形,如今是否有所改善呢?我站在路口等她时望着密匝的房屋并不乐观的想。

吃过湛江最知名的白切鸡,我们往红砖厂走,在近路口的地方看到有人贩卖旧书,M饶有兴致地翻看,问我有什么好书推荐?我问她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她大约想了想,“有用的吧。”她指着书摊上的《乌合之众》、《从0到1》,“我看过《乌合之众》,但是看不下去,《从0到1》是本好书。”

我想她并非想表达《乌合之众》不好,而是哲学和大众心理学这样艰涩的学术书籍并不适合。她从书摊上挑出余华的《活着》问我这本书写的是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或者我不知如何介绍这本书的内容,她拿过去问老板多少钱。

“9块一斤。”

称下来《活着》价值四块五。

“不值得!”她告诉我,“二手书,又不是正版,还不如买本新的。”

我们在咖啡馆坐下来后我才认真观察她。她穿着一件印着米老鼠的粉红或是淡红色短袖T恤,头发刚过锁骨,脸上微微出汗,头发平贴着头顶,微笑时脸颊会露出明显的酒窝,但却总是迅速淡去。右手关节处带着护臂——前段时间她手臂被烧伤,疤痕未褪。

烧伤的事此前我通过D了解过,据说是拔火罐时工作人员不慎将酒精洒落,M为此住院很长一段时间,连D的婚礼也没能去参加,烧伤后M与店家交涉,很明显这事完全是店家责任,但耍赖皮的店家让M也很无奈,最后大概是赔了医药费了事。

不愿意去为难别人,于是最后只能自己承受委屈与磨难。

“我的生活就是特别平凡无趣,没有什么波折吧。”她笑了笑,但随即又说,“不过也经历了些事,稍微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的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感情之类。”她自嘲似的笑笑,轻轻抿了口茶,“和初恋在一起五六年,分了又复合最终分开。”

他俩高中就认识,大学后在一起,那时她认定了他就满脑子的全是他,根本不想别的,想着的就是和他要结婚,考虑着结婚要攒钱要别的什么,为以后考虑许多。我问她觉得自己是感性多还是理性多?她想了想回答说理性吧,会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譬如后来复合是明确谈了许多条件的,比如结婚什么的,后来发现他并没有(结婚的想法),便分了。

“我年纪不小了,不是实际来岁的小姑娘了。”她不止一次说到年龄的问题,实际上她与我同龄,在我看来,这样的年龄还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但家人亲戚却觉得已成了大龄剩女,再拖下去怕是想嫁人都难。

于是,她的亲戚家人为她安排各种相亲,在她看来,亲戚或是朋友为她介绍(相亲)都是出于一番好意,因此直接拒绝对别人很不好,并且,也许也能遇见很好的人呢?

我问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她摇摇头。

“是不是因为对初恋放不下,还是以初恋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呢?”我虽然这样问,但我并不很明确什么是初恋的标准,“就好像是……”

我脑袋里冒出的词是“影子”,以前的那个人影子,但这样说未免太不礼貌。

“我觉得我放下了。我放不下的是对过去的,回忆,那段感情的一些记忆,而不是那个人。”她用左手手指将左侧脸上的头发拨拢到耳后,而右侧的头发滑了下来,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咖啡馆的灯光散发出浅淡的光亮,她身体微微向椅子内侧靠,因此右脸上的阴影显得更浓一些,而玻璃上映出的左脸并不清晰,倒像是映照在波纹微漾的水面上,让人觉得有种宁静的忧伤之感。

岛村在开往雪国的列车上看见叶子映射到车窗上脸,大约也是如此吧。

(2016年6月24日晚   因周末爬山,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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