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房后的大埠头

 

水乡的孩子都是泥鳅转世,“楝树花谢,汰浴汰到夜”的角色.........






看《你有多久没在白马湖里游泳了?》,想起二字房后大埠头。

早年乡下只晓得白马湖中学,而不知道有春晖。在我幼时的概念里,白马湖中学就在一个湖心小岛上,拥在湖的怀中,肯定是“门前长流水,屋后水长流”的地方。当我肩荷锄头,挑着担子跨过春晖桥,走进春晖校门以后,才知要亲湖近水,只有两个去处。一是二字房后大埠头,二是仰山楼前游泳池(虽然有一片水杉林的掩护,但要在这里玩水不容易)。

旧时光里大埠头北侧的白马湖广阔水域
是昔日春晖男生们的嬉水乐园
二字房其实是个四合院,东、西、北各有一排寝室,南边一堵墙,围成一个长方形的园子,园中古柳几棵。学校立水泥杆数根,之间穿上铁丝,供我们学生凉衣服晒棉被。二字房东西外侧遍植柳树,北侧是一排法国梧桐。柳树粗大的树干上,常有一些大小不等的树洞,中心早已中空而朽腐,一看便知是树中的爷爷娘娘。然而,依依柳丝随风飘摇,却十分茂盛。每年柳絮飞舞的时候,星星点点的柳絮飘过门窗,进入寝室洒在我们的床上,如诗一般。二字房北屋走廊两端各开一扇小门,一扇向东,一扇向西。出西小门向北数十步,便是一个大埠头。如果出东小门,则要沿北屋的墙跟,转过一个屋角,在法国梧桐的浓荫下向西,再向北才到埠头,那会多走数十步路。我常走东门,因为喜欢梧桐树下的漫步。


八十年代的男生宿舍二字房老照片
现在已拆除,改建成了女生宿舍......
河埠头有条船,是当年学校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我常想摇着船儿去湖上一游,或去湖中捞菱角,或去水的那一边采一朵田间小花,但一条铁链将我们的美好想象锁在老树桩里,只有在摇摆的船帮上走上几圈,体现一下自己是江南水乡的孩子。

二字房后大埠头,当年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这里老师不来,女生不到(女生住西雨楼),是我们男生的世界。也许是春晖唯一与大师无关,与诗歌无关的角落。


旧时的女生宿舍——西雨楼
这里是男生们的禁地,此楼如今亦不复存在了
每天中饭或晚饭后,我们三五成群来大埠头汰衣服洗袜子,谈天说地,任意嬉闹。这里视野开阔,左边象山耸立,右边小山连绵,疏疏村落点缀其间。向北水面浩渺,一直可以看到数里外列车驰过两山之间的缺口。是欣赏白马湖四季景色的好地方。有风的日子里,风吹浪、浪打水,湖面可谓是波涛连天。近看,浪打在大埠头的石阶上,一浪一浪绵绵不绝。浪拍出声响,溅起飞花翠玉般的水花。每当考试不理想或心情不佳,便去大埠头站一站,(这里是全校风最大有地方),遥望宽阔的湖面,任风吹过脸颊,内心便会安静许多,重新充满信心。
早期的春晖全景图,红圈部分为二字房
大埠头在其西北侧(此图左下角方向)
‍要说大埠头最热闹的时候,自然是九月初开学的这个阶段。当时的学校没有洗澡室,河埠头也没有“水深危险”的牌子。学生可以在此任意游泳嬉水。水乡的孩子都是泥鳅转世,“楝树花谢,汰浴汰到夜”的角色。听学长们说大埠头曾经淹死过人,我们虽不信鬼,也怕水里有神秘的东西,据说像猫头鹰,像粥甏,夜里会蹲在树上。所以一个人不敢下水,天暗了也不敢下水。


2013年夏天
“五水共治”游泳队从白马湖东南水域下水开始横渡


周日下午或晚饭后,约三五个同窗好友,比潜水,比耐力,看谁游得更远。常常游啊游啊游到湖的中心去了,离任何一岸都有数百米远。好在白马湖其实并不深,试着用脚去踩一下湖底,不行,游点过去再试一下,竟然能找到不少不足一人深的地方。在湖的中心,站在水中露出一个头,休息休息。最有趣的是摸河虾。几个同学,各自找一段河沿,张开双手,贴着河底,由下而上摸索,突然有东西跳动,敏捷一合,一只河虾就到手了。特别是柳树根下,水中泥洞里,往往一摸二三只。几个同学凑在一起,一碗老脚河虾用不了几分钟时间。
傍晚时分,青少年赛艇运动员还在东南水域进行训练
白马湖已成为上虞水上运动基地之一
转眼间,35年不曾在白马湖里游泳了。当年的天是蓝的,山是绿的,水是清的,江河池湖都可以游泳的。想起二字房后大埠头,大埠头还好吗?白马湖还可以游泳吗?能否在某个夏天的傍晚,象山夕照里,相约几位当年的同学畅游一次白马湖?
此生难忘的白马湖
忘不了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生活过着过着,以后再没有力气来看望白马湖,更不要说游泳了。但春晖、白马湖、二字房后大埠头,永远是我生命中无法忘记的地方。
你有多久没在白马湖里游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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