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SFLS情结这东西

 

再听一夜梧桐雨。...

收到学妹寄来的《外苑》的时候还是会有很难抑制感动的感觉,据说人称之为“情结”。

“我没有特别的母校情结。”
许多人如是说。

庆幸毕业之后仍被梧桐诗刊和外苑约稿几次,让这些隐约的所谓情结得以持续。其实情结这东西特殊,不见得是专属对一所学校倦鸟归巢的依赖,可能是那年偶尔抬头看到的星空和夏风里漂浮的梧桐叶的味道,也可能是乌云滚滚的一个黄昏或是暴雨过后湿滑的风雨桥。
嗯,对,大概只是一个回忆的载体,那段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的日子。


湿冷的季节穿透了雨幕,这个陌生城市连月不开的霏霏淫雨竟让人即视到几年前那抹梧桐骄阳。

那时候以为所谓梧桐山脚众人憧憬的校园,也不过是坐落于盐田路一号的普通建筑——甚至是一座监牢,藏住我们大大的梦,却又在毕业后投递向五湖四海,作蓬草散而终。

没想过开学伊始,就一不小心爱上了教学楼莹白的灯光,毕业这些年,我竟再也没进过像那样明亮的教室。

站在黑黢黢的操场看,那些亮光一路从风雨桥星星点灯直达通透的教学楼,像要引路到天明。
深圳的夏天很长,潮热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却,从五月初到十一月底总计七个月将近半年多的夏天,蝉鸣都要叫到倦怠。那一年我认识了四十来个很善良的朋友,从军训到高一结束,其实也只一年,但那些人不但未变成过客,竟还成了心灵至交。

像初中那个孤僻的自己,我依旧喜欢涂涂写写,写楼际初阳,写夜幕沉霞,写无病呻吟,写风月诗吟。靠窗的位置,在一本深棕色纸质的随笔本上,色彩斑斓乱乱杂杂记满了大大小小的情绪碎片,偶尔几页上还浸了泪渍,凹凸不平。
那时同桌的姑娘总会借我那本随笔去看,像大多数人都觉得我只是擅写些不痛不痒的文字一样,我以为她不会懂我,但她每天都看,看得很仔细很认真,直到我一个人的日记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文字交流,她将所有的心事都写在本子上递给我,字字句句都是愿望和美好。

深外的孩子总有多多少少那类的情愫,这些情愫使得他们在往后的日子里潜移默化都携着文青的细胞,爱音乐,爱摄影,爱文字,时而骄阳笑新芽,时而秋风悲画扇。

有人在我的随笔上写过一句话,那天她哭得双眼通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行清秀的字迹仍在: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很多年后我才真正读懂《红楼梦》,而那句引语同她的经历,我至今也不明白。也许那个年纪我们并不懂爱,却又佯装得风月情浓。
我们讲些心事,在稍稍昏暗的走廊,在蚊虫肆虐的爱国园,在空旷的操场,他们说三楼四楼五楼之中那个让他们挂念的人今日是喜是悲,他们说这次数学成绩失常发挥难以同父母启齿,他们说以后想做一个撰稿人走遍天南海北以笔杆子为生……他们还有热度和梦想,他们还企盼诗和远方。

那个教室有和我一样偏爱孤独的人,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人潮攘闹着沿风雨桥涌向饭堂,只我们寥寥几个人留在喧哗后安静得可怕的课室,那时我们之间并未过多交流,只是照面的寒暄和离开的道别。

许久不联系的朋友来到了上海,带着对于艺术设计的梦想和热情,多年未见却依然熟悉的故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你居住的城市,就那样站在那里,映过夕阳的光晕,活脱脱一幅不加修饰的艺术人像。

如果你在我的年纪看过《夏至未至》,大概就会记得上海栽种一类植物,名叫法国梧桐,大片的落叶,有甘涩的味道。他说记得在深外高一那年我同他讲过话,也许有天我看着这里的法国梧桐,会想到一个有梦的少年,在真正的法国实现他的梦想。

前些天听起DJ okawari的纯音乐,发觉钢琴真是件神奇的乐器,听不厌的语境不同情绪,一首曲子时过境迁后仍永垂不朽地封存,黑白琴键,相得益彰。

然而毕业后,才发现大学是没有琴房的,因为失望,许久都不能习惯。冷雨敲窗,女生宿舍背后的小环山路上,琴房透明浅墨绿色的玻璃门,十个琴房传出的混音竟然毫不违和。

那时候很喜欢钢琴,她教我怎样识谱,说弹琴的人不留指甲,因为指甲敲在琴键上的声音会让整首曲子出戏。

那时放学后常去,好像是一种习惯,须听到那些叮咚的天籁这一天才完整,在琴房待到锁门的阿姨来催促才肯离开。
有年冬季,大家收拾了行礼已经有奔赴寒假的喜悦,行李箱在花纹遍布的地板上摩擦来去嘈杂不已,锁门的阿姨说时间到了,我冲她笑笑,理琴谱的时候客套问了一句“阿姨什么时候回家过年”,不想回答却是她们不能回家,没有年假,只因学校离不开她们的看守。

在深外读书读了三年的我们或许从来都不曾注意过她们的存在,我们只记得宿管阿姨在楼下声传千里的咆哮,只记得门口戒备森严的保安,但他们的生活从来都是我们不知道的。

分班来得仓促,高二高三在报送考和高考的备考中快闪,依然是同样的日常,多了些为成绩和大学的憧憬,携带烦恼。我们分批而走,却在一个教室拼搏,踏入高三的那一瞬间才突然觉得,好像离毕业近了许多。



月考模考报送考,尖叫哭泣喜悦,一条走廊,人生百态,如同戏台。

又到了一年一度天涯四方的校友都将头像换成五颜六色的“深外加油”的时候,祝福启航的歌声飘得老远,宿舍楼灯光组成的“2013”的模样,对,2013,那年我毕业了。
圣诞专属于南方的飞雪香味连带着祝福启航,一连串相继而来,过的片场走马观花,如今看来,短得比当年亲身经历还要仓促,指间流沙。

如今看着孩子们还能过着属于圣诞狂欢的时候,归于平淡的我们只能转载朋友圈以示缅怀。那种极度与歆羡的矛盾啊,一年又一年滚成圣诞大大的雪球,砸地碎了就走,都不等融化。

有人说毕业就是撞碎一窗玻璃,血肉模糊之后开始各自全新不同的人生。而我们撞碎玻璃之后还将往事记得十分清晰,怎么会忘记,真正算得上青春的时光,我全部留给了深外。
在文科班的日子里,我很荣幸有个很漂亮的班主任,她年轻的倔强总让我看到一些熟悉的影子,毕业一年,她结婚了,或许下次就能见到她的宝宝,这些琐事茶余饭后弹起来,就像在谈论家人那样自然而然。

只是从深外走出后的我们作鸟兽散,对至交的关心还温热存在,却鞭长莫及。

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又忍住,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就像是我很关心你,却给不到你想要的陪伴。天各一方,我们的关心竟越来越惨白和淡泊,也只有提起深外时,会有那样一致的归属感。
2015年,深外梧桐计划拍摄的校园电影《风起梧桐》在复旦大学播放的那天,我在复旦报告厅门口拿到一张明信片,正面印的是风雨桥,右侧的配字是:
我的生命里,再没有十七岁那年的倾盆大雨。
只看一眼,我的眼眶竟红了,那个学校究竟承载了我们多少记忆,也许只有每每提起的时候才会发觉,每年回深圳都想要回去看看,物变了多少,人变了多少,老师是不是还记得你。

突然就想穿林拂叶去看深外,那个我成长中最深刻的地方,年复一年,牵挂未变。


桃李不言
下自成蹊
二零一一年我与最好的几个朋友接手外苑时,曾立志要对它做一番彻底的改造。那时我们像继往开来所有的理想主义者一样固执地坚持,首先它不能平庸,其次它不能合群。

——外苑文学社第十任社长/王肇宣

高考不是战争,我们也并非无衣,更无须与子同袍。

——外苑文学社第八任副社长/蔡晓仪

现在想来中学时光真是美好啊,因为我在世界观还没有形成、一切皆有可能的时候,进入了一所学校,这所学校的老师睿智而勤奋,同学活泼而上进,生活环境优美而舒适。我无需为太多的杂事所烦忧,拥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能一心一意地思考知识、思考自我、思考这个世界,逐渐成长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

——外苑文学社第四任社长/魏源



无论怎样,盐田港上空总是笑声悠长,书声琅琅。

——叶婧莹/现就读于复旦大学

是好是坏,是笑着走遍,还是哭着爬完,这三年就这样永远烙入了我生命的轨迹,沉淀出最美的风景。

——王思齐/现就读于上交
我战胜了万山阻隔
纵寒风萧瑟
都过去了
笑容很清澈
迎接这耀眼的转折
纵是哭也快乐
我记得彼此温热
一起去选择
握紧年轻的向往勇士加我一个
迈大步绝不改了
对 我势必 做胜者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了吧
这个词虽然已经很陌生
还是希望
深外加油
图片来源/@梧桐计划

@深外校友总会

@深外校拍SFLSNAP

特别感谢丘子靓学妹

和所有《外苑》的编辑负责人


    关注 小童话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