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 -- 民国才子,乱世荡子

 



胡兰成 -- 民国才子,乱世荡子
文/秋子红






不喜欢胡兰成,但喜欢胡兰成的文章。

《今生今世》封页有幅胡兰成的照片,斯时胡已垂垂老矣,一袭长衫,清癯瘦削,眉宇间依旧可寻旧式文人的清俊雅朗。前几年,有杂志曾推荐二十世纪中国散文佳作,作家止庵曾将胡兰成的《民国女子》列为其一。《民国女子》之所以入选,极有可能是沾了张爱玲的光。私下以为,胡兰成的文章,水准与《民国女子》不差上下的,还大有可寻。比如,《今生今世》里《胡村月令》《世上人家》《汉皋解佩》等几篇,写的真不错。
胡兰成的文章,文笔轻灵清婉,文采甜腻妩媚,其文不温不火,让人读着有一种如玉在握的感觉。

比如,他写故乡胡村风物人情的《胡村月令》中,陌上的“桑树初发芽舒叶,金黄娇嫩,照在太阳光里,连太阳光都成了是新的”,署夜“有人吹横笛,直吹得溪山月色与屋瓦变成笛声,而笛声亦即是溪山月色屋瓦,那嘹亮悠扬,把一切都打开了……”,还有采茶时江村里来的采茶女子,戏文里的白蛇娘娘、梁山伯与祝英台,清明、过年时的风俗,无论风物世故人情,都透露出一种属于民间的亘古如斯的平和静好,在这样的山水间活一生,穷苦也好富贵也好,都是值得。

比如,《汉皋解佩》中,胡兰成写他从上海至汉口接办《大楚报》时识得的新欢小周周训德,“她的人就像江边新湿的沙滩,踏一脚都印得出水来”。后来抗战胜利,胡兰成从汉口逃亡时,将一包半食米叫车夫载送周训德家,“时已薄暮,医院里暝色荒愁,装米的麻包有洞,抬出我房门外阶沿时漏出许多米,训德执灯,与我在地上捡米,一粒粒沉甸甸的,好像两人的心意”。及至后来渡汉水时,想起嵊县戏梁山伯、祝英台《十八相送》里的唱词:“前面来到清水湾,两只双雁戏沙滩。雄雁一翅飞千里,雌雁难过万重山。”胡兰成的文章,起兴比喻,脱俗而别具一格。

《今生今世》里的胡兰成,活脱脱是一副荡子相,从发妻玉凤到汉口医院的小周周训德,从逃亡路上“十八相送”结为姻缘的范先生范秀美,再到逃亡东瀛日本,又与上海滩的白相人吴四宝的遗孀佘爱珍结为夫妻。其用情也真,但却不专,他要的就是风流才子的“处处怜芳草”,他要的就是“此时语笑得人意,此时歌舞动人情”。但这正是乱世里的人生,诚如李后主词所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当明天成为一个未知数时,人所顾得的,只能是抓住眼前的人眼前的温暖,“一晌贪欢”。

当然,论说胡兰成,绕不过去的是张爱玲。
张爱玲曾说:“粘着人,就粘着脏。”可是,张爱玲所“粘”的这个人,偏偏就是行事做人不清不白的胡兰成。

当年,胡兰成读到张爱玲的小说《封锁》,觉着好,便想着见其人。后来,胡张相识后,张爱玲曾将一张照片送给胡兰成,在照片背后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大凡一个女子心里有了一个男子,才能“低到尘埃里”,“ 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也许,胡兰成是真的懂得张爱玲的。胡兰成曾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因此,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后来,胡兰成逃亡至温州,张爱玲还从上海一路辗转来温州看望胡兰成。此时,胡兰成前有小周周训德,身边又有范先生范秀美,胡张不欢而散。一年后,胡兰成生活稳转后,张爱玲写来了绝交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

随信,张爱玲附了三十万元给胡兰成。三十万元,是张爱玲写电影剧本《不了情》和《太太万岁》所得。

为着这样一个处处留情,一路“怜芳草”的花心才子如此,真为张爱玲抱屈。
秋子红,本名宋睿,陕西岐山人,生于1970年。小说写作者,兼及诗歌与散文。近年来,作品刊发《延河》《黄河文学》《鹿鸣》等文学期刊。现居陕西岐山。


投稿:wenyizhiguan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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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者微信公众号“民国文艺”介绍:那是一个大时代,那是一个胡适、林语堂、沈从文、鲁迅、齐白石、徐悲鸿、张爱玲、徐志摩、林徽因等群星璀璨、大师辈出的时代!让我们跟随着大师的足迹,一起领略那个伴随着清新壮阔的文艺复兴的民国大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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