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真君公》看窦唯的艺术

 

许多人嘴里说着“诗和远方”,却嘲笑一个坐地铁出行的音乐人混得差。他们的诗大概真的在远方,而窦唯,对他而言,地...



许多人嘴里说着“诗和远方”,却嘲笑一个坐地铁出行的音乐人混得差。他们的诗大概真的在远方,而窦唯,对他而言,地铁马桶都可以是诗,触手可及。

窦唯曾经说过,听不懂他,是因为我们离中国文化已经太远。

窦唯的音乐里,一直有种飘渺不定的东西。

声即是意,意即是声。出手就是织锦绸缎,华丽而不张扬,甚至不需要区分哪里是声,哪里是意。

窦唯曾在采访中说,做音乐最让他头疼的事就是往旋律中填词,所以从《山河水》开始就已经有所端倪,《幻听》开始他的音乐风格转变非常大。窦唯后来沉迷于电子音乐之中,在他看来,这些纯器乐已经足以表达他的想法了,没必要开口唱歌了。乐评人崔述形容现在的窦唯更像是声音的艺术家,“后期窦唯不管专辑销量如何或别人是否欣赏,他只做自己的音乐,他的歌可以没有歌词,但他用音乐来填充、来表达自我的想法。

以前他会在《山秀谷》里加上悟空喊的一声“师父”,特别有趣。宛若水墨画里,层层叠叠翠屏之下的角落里,会看到挑担的农夫正在濯足,举足轻重,又若有似无。

窦唯的电子音乐一听就是青山秀水,又像中国化了之后的说唱,用中国人的腔调和语速,配以中国的笛箫和中国式的鼓点,专属于窦唯的轻盈的合成器,安安静静,又心如倒海。虽然他自己说“无实意解”,但仔细听,他骨子里的人文情怀始终都站在那里。

虚虚实实有有无无,中国得不能再中国了。

从屈原香草美人的借喻,到石涛的山水,再到曹雪芹真真假假的红楼梦;音乐上,窦唯一直抓着这个中国文化的内核,很多年都没有变过。

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老子之后的庄子,把声音之美分为“人籁”、“地籁”、“天籁”三种。“人籁则比竹是已”,即箫管之类,属下等;“地籁则众□是已”,即风吹□穴之声,属中等;“天籁”则“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即块然自生的自然之声,为上等。白居易《琵琶行》中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就很接近于老、庄所提倡的“大音希声”的境界。不过,如果没有这之前“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等等的“有声”,也就不会有在一定条件下的“此时无声胜有声”。所以李德裕的《文章论》中,在批评“今文如丝竹□鼓,迫于促节,则知声律之为弊也甚矣”的同时,正确地指出:“丝竹繁奏,必有希声窈眇,听之者悦闻;如川流迅激,必有洄□逶迤,观之者不厌。从兄翰常言‘文章如千兵万马,风恬雨霁,寂无人声’,盖谓是矣。”

相比甚嚣尘上的流行音乐,我恰恰觉得,窦唯的音乐已接近天籁了。

早些年,记者问起痛骂摇滚的窦唯,“你是不是太消极了”,窦唯回答:“我还在做音乐,这就是积极。”我从来都相信:他不是痛恨摇滚,相反他爱得不得了,只是受不了某种虚假的摇滚而已。伦敦奥运会开幕式上,摇滚乐贯穿始终。有中国网友吐槽说“怎么能用那么小众的音乐开幕?”引来笑声一片。那是因为他不懂摇滚,和摇滚之于英国的重要。

同样,会说窦唯“小众”的听者,只是不懂中国文化而已。我就这么大放厥词了,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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