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另一种游记

为了回趟Dehradun。...





斋普尔城市宫殿的四季门之一。没有放四扇门的照片是因为实在没有看出各自象征的四季。想了一下，印度的气候一年到头四季也不分明，于是了然。

1.

降落在德里的时候正是凌晨，飞机上看下去，整个城市就是在密布而摇曳的灯火通明中。想起印度出了名得不稳定的电压，一下就从物理学的角度释然。

2:30走出机场，前不久才被小雨润湿的空气透出初夏夜晚的凉意。虽然疲倦但是没了睡意，于是一头扎进夜色中。

6:00火车从德里到阿格拉，4：00到火车站发现席地而睡的满大厅的人。穿鲜艳纱丽的女人，缠白色头巾的老人，穿蓝色短袖衬衫的小孩。到站和离站的人对他们只是散乱的梦境中轻微的扰动。他们翻个身，挠挠鼻子，继续睡得很沉。

终于到了阿格拉。在电影和书籍中再怎么听人生动描绘，都无法消除空间距离带来的对光影和细节的扭曲。“站在泰姬陵前面有什么感受？”澳大利亚小哥后来笑着问我。我说，以前的都是轮廓，今天把轮廓里面填满了。想起当初去天坛，站在天坛脚下，也有同样的感受。我在宫殿旁的空地坐下来，亚穆纳河上吹来的风很大，有些美让人目瞪口呆。

阿格拉本身不是一座口碑很好的城市。下午逛完阿格拉堡和小泰姬陵于是很早来到车站。到印度之后习惯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地上。于是我坐在地上，看来往的行人，看来往的火车，看在铁轨水管上饮水的猴群，有人站起来准备离开，拍拍衣服，于是又可以看阳光下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到斋普尔是21：40，比预定的时间早了1个小时。我吃惊地喝掉了两瓶水。火车上旁边带2岁小孩的大哥问我什么时候到的印度，我说今天凌晨，这才发现是很漫长的一天。走出站发现谷歌地图坏掉了。最后急中生智用之前打印的地图截屏大概找到了方向。行走在斋普尔的夜晚的街道，心里开始无比紧张。想起当初从五道口地铁站出站陌生庞大城市耸立眼前的无助感。但是在印度旅游的好处之一在于，可以放心地认为不至于会在街上被抢。恼人的叫卖商贩和粘人的突突司机最多尾随一段之后就会失去耐心。你不久就又发现你一个人走在了街上。走了一段之后，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开始想象自己在拍一部纪录片。你调度灯光，安排道具，布局摄影机，你说：“各就各位－action!”你开始念画外音：“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初夏，斋普尔已经修起了高架。车灯很暗的突突车在夜里穿梭，它们就是暗夜中的精灵…“

到达青旅不算太晚。登记入住洗完澡和澳大利亚小哥聊了一个钟头才12点。没有空调的房间，风扇夸张地很大声作响。那天晚上的梦境，大概就是喷火的巨龙在驾驶一辆拖拉机。

2.

早上8:00起床发现澳大利亚小哥还在熟睡。如果早知道等会儿会在楼顶吃早餐再见到，也不会先留了个便条到别，还拼错了他的名字。

楼顶的露天餐厅吃早饭可以感受一天慢慢积累起来的热度。躺在阴影里的垫子上的外国人，他们一定认为这样打盹很文艺，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他们醉得不成样子。

碰到一对美国情侣来印度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顺便到处玩了一个月。女生一直在强调加州海岸的旖旎风光。男生在吃早餐麦片的时候也会戴墨镜。澳大利亚小哥终于上楼来。一起吃完早饭，然后道别。“抱歉我把你的名字拼错了。”然后出门。

和突突车司机小哥聊得很开心，虽然他的英语还停留在单词的水平，我大半时间都在抱歉，说，不好意思，你说啥。不过意会到，很开心，就对了。因为聊得很开心所以很爽快地谈妥一个套餐，去山上的琥珀堡，然后回城里的风之宫殿，然后去城市宫殿，然后回旅舍拿行李，然后去火车站。于是免去了和不同司机讨价还价的困乏。

琥珀堡是这一趟最赞的一个城堡。狭长的甬道尽头永远等着一个惊喜。城堡有很多狭长的甬道。在风之宫殿售票处碰到两个小朋友，要买学生票，结果卖票大叔让他们出示学生证。我说，看他们样子也是学生呀。于是卖票大叔无奈地笑一笑挥手让他们进去了，然后回过头来义正严辞地收了我高价的国际游客票。印度的绝大部分景点票价都是双重标准，印度当地人就是一瓶矿泉水的价，国际游客就是一瓶杰克丹尼的价。

回到旅舍吃了一顿很晚的午饭，然后拿好行李去火车站。去德里的火车上遇到在埃森哲工作的大叔。他向我隆重介绍了加香料的西红柿汤。尝了一口之后委婉地说我怕辣于是再也不敢端起来。到德里是晚上快11点。冲到行李寄存处提回了第一天寄存的行李，然后冲进地铁站搭上末班车。出了地铁站继续走了2公里来到旅舍。一路上继续想象在拍纪录片。“这一带是德里比较富有的人居住的区域，少了一份旧德里的脏乱差，多了一份资本主义的情怀。不过明天我就要去旧德里…”

3.

美好的一天始于莲花寺。

虽然叫做寺，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宗教——巴哈伊教。全球有8座巴哈伊灵曦堂，德里的这座就是其中之一。和印度教寺庙以及清真寺完全不同的清爽和干净，就像真的莲花一样。中午和老朋友相聚，然后去德里的三里屯，一个叫HausKauz的地方吃饭。小资氛围的餐厅和酒吧就权且认为是新德里的活力和激情。

在朋友的帮助下终于拿到了当地电话卡，于是在地铁上也可以发朋友圈。德里的地铁始建较晚，车厢设施不输国内，车站还差轨道旁的护栏。就是还缺少一个环线，否则会方便更多。

傍晚在突突车司机的助攻下认识了印度理工毕业的大神，从三星辞职跑去喜马拉雅山徒步。也因此刷新了对印度理工学生的认知——都是一群自信心爆棚，爱好广泛，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晚上回Haus Kauz一起吃晚饭，爬上餐厅顶楼露台发现起了风。于是成就了在德里最美好的一天，吃着roti唱着歌。

4.

今天启程前往德拉敦，就是去年夏天待了6周的地方。

德拉敦在印度出名的就是天气。谈到德拉敦，人们都会点着头露出向往的神色。“嗯，那里气候超级好。”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德拉敦还有什么可以谈的了，只能尴尬地谈谈天气。

“德里－那里可是大城市！”

“孟买－那里可是产电影！”

“班加罗尔－那里可是我们的硅谷！”

“斋普尔－那里可是粉色的城市！”

“德拉敦－唔…今天天气很不错！”慢慢就演变成“那里天气很不错！”了。

夏天的德拉敦依然很热。而且会时不时下一场莫名其妙的暴雨，就像你把微波炉打开，里面呼啸着旋转10分钟，然后“叮”的一声，雨就停下来。

回德拉敦主要是为了看看当初的朋友。回印度主要是为了回德拉敦。在阿格拉待了一天，在斋普尔待了一天，在德里待了两天，却计划在德拉敦待三天，就是这个道理。朋友大多是高三毕业生，最后一门考试正好就是我到德拉敦的第二天。然后我在德拉敦三个晚上就坦然地流连于三个不同的地方。愉快地重逢，聊天，出游。只此，没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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