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剧照(六)记忆·京山

 

一等不了多久尘如雪在记忆的冬天里覆盖在悄无声息的冷还没有开始时冬天便这样彻头彻尾的来到一切就如此这...





等不了多久  尘如雪

在记忆的冬天里覆盖

在悄无声息的冷还没有开始时

冬天  便这样彻头彻尾的来到

一切就如此这般的开始

传递出一些寂静的信息

等老树还有权利

爆发出新的嫩芽时

雨水已经渐渐稀少  没不过

根  在废墟间挣扎的姿势

等这么一个不那么冷的冬天结束

街上的石板路  路过的人们

已经搬走   留下的砖瓦

堆在那  在年初的这些日子里

等风  吹断了魂

可还有孩子们  在中间

玩   自己发明的游戏





可谁会记得住这一瞬间的快乐

在风中  会有动听而清脆的回声

渐渐吹散在不远处的楼道里

拼命撕咬着这稍纵即逝

时间的灵魂

谁也说不准再见面的时候

拆迁的机器  悄悄的来临

在深夜的深处

依旧轰鸣  独奏的孤独

涂抹上黑色的外衣

就隐形在星光的狂野里

可原先是不好用这样的词

来形容老街的

冬的冷一开始  搬家的车轮

也冷得转不动

邻里间   没有多余的道别

信息发达的今天  手机

在轻轻挥舞间  还是能找到对方的

家长里短  还是可以

在互相问候中  敞开门窗





问一问  赵家老太的身体状况

问一问  那叼走咸鱼的猫  产仔子了没

问一问  你现在所住的地  菜价如何

问一问  兰花的叶好看不  这地境

车来车往  扬起的灰尘

有八尺高  拿网兜一划来

可以为社会主义添一块砖

问一问  这拆迁的政策  到底对谁好

这不是谈恋爱  腻了几十年的家

在老人凹陷的眼眶里   那是命啊

问一问  老迷糊的儿子  高考的情况

这孩子有出息  考出去  考出去

活的方法  就大不一样了

而现在那阳光  在他的功课桌上

停留了   整整一下午

随风撩动的课本   有一点耀眼

没有白花花的纸  满书面

黑压压的字   在上面蠕动着

现在那阳光  金灿灿

透过指尖  滑过笑脸

然后晃过老钟家的玻璃房

落在李家的对联上

让鲜红在一缕阳光下  更加

鲜红   等车前行时

碾压过邻里的瓦砾

在扬尘的后面  炮竹

炸响  那是离别时

最后的吆喝

呐喊着奔向幸福的另一个驿站









多半在这个时刻  会有好多

信息张贴在粉红的墙上

原价  现价

瞳孔撞击着脆弱的心灵

没有门窗的房间  吹响哨声

呼唤着主人的到来

破败  得到了隐形的长袍

在屋角下  等待

墙的坍塌

惊吓的孩童  其实

心里欢腾如花 比往昔

开得要 灿烂夺目

这场面  真是难得

在以后  是不会在重复的

这场面   啦啦啦

啊   哈哈哈

这一辈子  你就

只需  见这一次就够了







会有多少往昔  就这样

消失  给硬生生的收藏

在岁月深处   在苍穹之下

你生命的游戏还没有  结束

故事  就一节节

被削去皮  露出

洁白的皮肤  让你

咀嚼出  满口甜甜的汁

此时

蝴蝶的翅翼  撞响孩童的笑声

追逐  折腾我们的岁月

长长的年  在日历的一页

轻轻撕去寒暖交织的生命

一节节   坐在冬日的暖阳里

看见  你长大

老去



年轮  是铁锈的大门

紧锁的锁   不知什么时候

早已被打开  没人

可以拒绝  这无奈的选择

到底是幸福的  还是

一言难尽

多半在这个时刻  时光

最难甩出记忆  要知道

生活的习惯   会成为

以后闲暇时的果冻

喝一口  绿茶

嘴角边的故事一大堆

数着  葡萄干的酸甜

一下午  你可以想起

三楼  老董家蓝须子拖把

所带来的那场临时小雨

在那个浪漫的下午  路过了

你的时光





生活的旗帜  高悬

花床单夹杂着红色的棉袄

剃头铺子里  沸腾的歌声

飘扬在你的上方

天际飘过云彩  歇脚在个这地方

北三楼与南四楼的狭缝间

是社区幼儿园的小广场

滑梯的最高点   可以

看到   二楼大班窗外的绿荫

那是教室另一边

另一扇窗外  靓丽的风景

并不宽裕的老街

青石板  一直

平铺在凉爽的路上

不成老去

人们轻声   路过

在聆听嬉笑间  日子

是灵魂窗外的一只风筝

滑翔过   你足下幸福的影子

在暖阳的下午  伴着

她的影子

依靠在竹椅子上

小盹一下







离幼儿园  不远

需要  安置的户数不少

离去的忧伤  涂满墙体

弃物  满地

小巧的双层床  横竖

在教室里  藏满梦境

阳光满满的  将犄角伸进窗

撩开  紫色碎花的枕头

起舞的棉絮  跨过无门之门

在狭长的老街上  晃悠

顺着光泽的铁门  石榴树

将叶长在了蓝色的钢瓦上

这是老王家的杂货铺

爷儿们  围桌而棋

对弈的手脚  谈论着

房屋拆迁补偿款的高低

在冷不丁丢失一颗棋子时

长叹的是话题  欢笑的是棋局

谁都有能力把控着棋子的走向

却只能看夕阳在时针的挑逗下

逐渐  消失









躲不开这老街的一号

绕也绕不开  在街景的最南方

最先离开  我们的视野

在那短短的骤雨来时

在街景的最南方

说没了  就没了

在浩瀚的水来临之后

游戏结束 船只

在古老的墙头  晃过

上班的该上班去了  满满

一屋子家当啊  在水中

浸泡成  故事

在自己的牢骚中  希望

是一兜芽 在绿中

暗暗  藏进一颗鹅黄色的泪

这是上苍的眼泪  稳稳当当的

在老街上瞎逛游  满满

一屋子家当啊  在水中

浸泡成  无语

一切   只有等明天早上开始

明天拥有明天的太阳

今天这倒霉的雨  怎么这么大

连夜的思考都从这雨的伤口中

滑落出来









这日子  在一宿

难眠的湿润中开始生锈

长出青苔  长出满满一缸子烟蒂

在明月的照耀下凳脊  靠在

门背上   长出一缸子苦涩的茶

这是上苍的眼泪  歇斯底里的

在老街的胸口   洒上痛的记号

这是老街的泥土  在风中放出哭泣的信号

这是明月的影子  在老榆树的枝头

松动了  老街那古老的房基

躲不开的老街一号

你是老街的一块伤疤







谁能有此耐心   一折子戏

反复听   闭着眼睛

心里头   乐不知的哼着

旧时的调子

甭管  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疯狂

待在自己的空间里

自由自在的活

这梦一般的国度里

谁知道是睡着了  还是

醒着   脚尖挑逗着老街上的光景

在自家的门口   风

都会自在许多   默默的路过

消失在上一季节

糖罐  的分量渐渐少去

身材  没有多大变化

在月上枝稍时  人们

聚集  在棋牌桌上

骰子  轱辘不出多大动静

麻将  摞好为的是开始的信号

跟着老头的调子  笑一下

或者 骂一声“这臭牌”









兜里的钱 比案板上的肉

色泽鲜艳  李婶提溜着肉

路过小卖部时  要了

一包加碘的盐

谁  离得开谁

青石路  在老街的正中央

左邻右舍的

十几年  几十年

看日出  从李家院墙升起

从老钟家的厨房里夕下

热腾腾的菜  就数他家做的好

人家  必定是煤球的炉子

还有一个不起眼的老锅子

在温暖的火光里  一切

都便得温柔可爱

在过不了多久  这一切

都将成为往事

和一碗鲜甜的粥  一块

在过不了多久后

早该退休的煤球炉子

真正要退休了





真正要退休了  老街

在一阵狂风之后

就一切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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