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 因你愿倾余世温柔
母子一场,我终不忍有太多来不及;母子一场,我终将倾尽余世温柔;母子一场,我终愿力所能及来成为一个更美更好的母亲。...
奶奶在厨房淘米烧饭,充满生活气息的断断续续的水流,嘶啦嘶拉的专属于厨房的声音……我蹲下来对椰子说:“椰子,妈妈要走了,和妈妈说再见。”
椰子一蹙眉,红了眼,趴到我肩膀说:“妈妈,我想不再见。”
椰子是个敏感的男孩。尽管他的“不再见”的表述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但我深知眼前的离别带着些许残忍,我不容自己难过,椰子手足无措。
“椰子,外婆也要烧饭,妈妈要到外婆家管妹妹。”
“妈妈,等外婆发微信给你,要你回去你再走……”
“好!”
临别,我和椰子说再见,椰子执意要送我到楼下,他说:“妈妈,放心,我知道奶奶住几楼。”
走了几步台阶,椰子看看自己穿了拖鞋,说:“哎呀,妈妈,我怎么穿拖鞋出来了。”
我搂了他的肩膀,说:“没事,就是走台阶要小心。”
到了楼下,我说:“椰子,妈妈要走了,你赶紧回去。”
椰子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哭脸,但马上恢复平静说:“妈妈,你先走。”
“我先看你上去。”
“妈妈你先走。”
我闪到转角,听到椰子趿着拖鞋上楼的声音,及至传来他与奶奶的对话声,我才悄然离开。心不在焉地开出小区,心里感觉像拐了十七八个弯。“妈妈,你先走”,一声一声回荡,讲不出再见,却不得不一段时间的不见。
我能想象那个背影,却不敢去揣测他小小的身体裹着的心是怎样的情绪。我无疑刺中自己的内疚,深感自己的无能……
记得有天晚上陪椰子睡觉时伏在我胸口低低地哭,对我说:“妈妈,我有点难过。”
“怎么了,椰子宝贝?”
“早上我踢妹妹了,奶奶说,不管猪肉还是鸡肉,都不用吃了,我就哭了。”
想起哭的情形,椰子又忍不住哭……晚上真是特别脆弱,我搂紧他说:“妈妈知道你不想踢妹妹……”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而且,椰子已把两件事混在一起,他把所有让他觉得恐惧不安的记忆都混杂在一起了。
我想了想,说:“椰子,你能把难过说出来真棒,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先说出来,好吗?”
但椰子却找到了他自己的兴趣点,说:“妈妈,妹妹是不是难过还不会说?等她长大了也会把难过说出来了。”
我说:“是呀,所以你看妹妹,现在只会哭,最多说一句不要嘛……”
于是椰子又学起妹妹的“不要嘛”这句口头禅……气氛顿时嘻嘻哈哈起来……
“我对妹妹说妈妈在忙,等下再抱你,妹妹说不要嘛;我说那你到外面等一下,妈妈马上来抱你,妹妹说不要嘛;我对她说球球盖盖等妈妈,妹妹又说不要嘛……”
“妈妈,怎么妹妹老是说不要嘛……”
“妈妈,怎么我怎么做妹妹都不高兴呢……”
想起这些童言稚语,不禁泪盈于睫,太多询问,太多讨好。我偶尔对生养的抱怨,不正是因为自己无能么?与椰子偶尔的顽劣何干呢?
他偶尔的顽劣,是他内心深处各种未被看到的声音,而我却没有这样博大的心灵来酝酿安放本该给予他的深情。
从始至终,都是他在迁就包容我的无知无能。
母子一场,我终不忍有太多来不及;母子一场,我终将倾尽余世温柔;母子一场,我终愿力所能及来成为一个更美更好的母亲。
如今尚可各种努力,愿能为孩子顶起一片云,种下一片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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