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长镜头的回忆呀

 

少年啊,我看过你白衣翩翩的样子。...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跪拜神灵时老一辈人总是口中念念有词说,”菩萨你要救这个孩子“。更为年少的时候,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不久于人世,以至于让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他们看来,所有人的前方都是黑暗而需要救赎的。

人生而来到这世上受苦,因为需要救赎而有了宗教的存在。

承认吧,这样的全黑假设让你在纵然撑不下去的日子里也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站在身处的时间点上,不管往前还是往后看,都有奔头和值得留恋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是说最近这两年。我只剩下来了对过去无限的留恋。

三岁。

开始有了记忆。从此降落到雪地上,之后的每一个脚步都将留下印记,那些白软的脚    印做出告别的手势,浑然不自知。以后回头,早已经被一场新雪掩盖再难寻觅。

终于要开始正式的旅行。

六岁。

彩虹在阳光下融化,缠上手指变成糖。站在幼儿园和家之间的路上东张西望,采了谁家露出墙的粉色的花,又怕被主人发现拼命地奔逃,鞋带散开许久都没有发现。在家门外和如今再也没见过的邻家小伙伴一起玩滑板车,妈妈打开厨房的窗大喊吃饭。

动画片里会变身的美少女,和晚饭时豆腐鱼汤的浓厚气味。妈妈爱好打毛衣的手串起了整个春夏秋冬。

十岁。

数学第一次考了满分,跌跌撞撞跑回家。收获的奖励只有一句话。又气又委屈地把门关得很响。

停电地夏天晚上跑到广场上,蚊子西瓜手摇扇。一小时后回家还是没电,在劣质的蜡烛光里说了晚安。

遇见了第一个喜欢的好朋友,算到现在为止也有九年没见。

六一学校举办的游园活动,有个夹弹珠比赛。

一个。两个。三个。还是三个。还是三个。

十五岁。

老师上课逮住了后排一个玩手机的男生,让站了一个午休。放学时你跟那个男生说话他说这个傻x老师就知道收钱在办公室里看片。

你看着他站在教室里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忿忿不平的咒骂。他看起来是多么想掩饰内心的愤恨以至于随便编着捕风捉影的谎话。

开始帮别人在课上传纸条,后来换了位置就没有这个任务了。后来那两个人分开了也就没有这个需要了。

校门口中午有偷偷卖糖葫芦的小贩,你问了接头地点和时间攥着一块硬币去买,被保安抓了个正着,一路狂奔只吃到了一颗通红的山楂。

十八岁。

莫名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烦恼最多的人。心里养了一头怪兽,有一种让你迷路忘记方向的力量。错题本上抄满了歌词,数学考卷上打满了草稿。

“你就不能不要在试卷上打草稿吗?”数学老师指着考卷呵斥。

“我没有用草稿纸的习惯。”

可我现在有了。

慢慢懈怠了成叠的卷子,自以为考中传也不要努力拼搏。却被班主任嗤之以鼻当众嘲笑说“中传那样的学校”。最终也还是屈服,终归是不够热爱。

学校里每天中午都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时间是被揉长的,而疾呼很多歌夜晚都能看到蹲在操场某个角落里的女生在抹眼泪。也会和同桌闹矛盾,想到她没有在化学老师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叫醒我而耿耿于怀。

是嘲笑他人自寻烦恼的人更多,还是自寻烦恼的人更多呢。明明她们会在时间前后产生一个巨大的几交合点。而就算是你,对哭哭啼啼的女生投以鄙视,也会一样在被子里为自己才明白的原因掉一点眼泪。

是谁都以为自己悲惨更造作,还是谁都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更悲哀呢。

二十一岁。

很早就扔掉了几年前与杂志上认识笔友的信笺。小时候看的杂志统统打包仍在车库,几个梅雨季过去后都长出了绿色斑点。

曾经以为还有多久才能到来的二十一岁的夏天,不仅来的一如既往,甚至已经将要过去。

“欸,你今年几岁了?”

昨天刚被人这么问到,我下意识看向了我爸。我不记得自己几岁了,就像我不记得我爸妈几岁一样。我想我是选择性不想记住吧。

到底是什么定义着我们的岁月。

Forever 21.

一千五百岁。

当“物质守恒定律”证明着我们的一切都不会凭空消失。我们的头发、指甲、身体的水分、肌肉骨骼,甚至小时候吃下的一根鱼刺。它们都绝对不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所以一千五百年后,并非没有了我们,而是我们的身体上生出了绿色的草,还有一部分山,一些被风吹进海水,甚至有些随着尘埃飘进宇宙缓慢地凝视地球。

……

……

要经历许久才明白我们的虚弱来自何方。

承认吧,我们是需要宗教的。

生日时,在心里默默许愿“今年一定要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

睁开眼后吹熄了蜡烛。

这一刻你几岁?

所以,

……

……

……

答应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一次五月天的演唱会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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