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妄想狂的世界

 

坚守是一种美。悲剧的美,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小津安二郎很认真地思考过“什么东西可以代表日本式的美”,金基德很认真地思考过“什么东西可以代表韩国式的美”,徐浩峰肯定也很认真地思考过“什么东西可以代表中国式的美”。
他喜欢把背景放在民国早期,然而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时代,因为已经有枪了。

有了枪,就不能神化武功——《东方不败》那种一针钉死一个人的内功,就不能有。

有枪的时代,习武就变得没有实际价值,而只有审美价值,而一个坚持武林“规矩”的人,就变得尴尬,与世界、与自己的理想,都格格不入。

坚守是一种美。悲剧的美,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坚守也是一种悲剧性的滑稽,就像唐吉可德大战风车,就像民间科学家声称自己发现引力波。

民国早期所有的,不仅仅是枪。这还是一个因各种剧变,而非常驳杂、奇特、包罗万象的时代,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容得下,什么奇思妙想,都可以塞得进去。

习武者在大时代之下的人生,有一个大的感伤的底子,另一方面时代又赋予了他们灵活和有趣。

《师父》里失败的老头子,他把武馆一关,就带着在红房子里跳舞的白俄美女,跑到巴西种咖啡去了!

这是一个你可以给他任意结局而不显得太突兀的年代。

电影里有和尚,有道士,有短打,有长衫,有穿旗袍的婀娜女子,也有穿西装和长靴的帅女人。
 


徐浩峰是个妄想狂!
他懂得习武的那些规矩章法,但是自己还臆造了些。

箭士柳白猿,这是一个武行之中,为人主持公道者的名字。一代代用箭主持这个公道的人,都叫柳白猿。他站在门外连射四箭,镇住争执的双方。

世界似乎有章有法,又让人觉得不知所以。

《师父》里面的耿良辰,宁死不肯离开天津,理由是,天津是好地方,死也不能离开。《箭士柳白猿》里,老头子匡一民回顾一生,梦想都破灭了,人生失败了,自己唯一擅长的,就是武术。到了这里,我们以为他真的要退出江湖啦,结果他要求和柳白猿再打一架!
他的“意识流武侠小说”,是自成一派的。

不是成龙和袁和平那种香港路数,也不是电视剧里那种花拳绣腿。这种电影辅以长镜头展现真实的打斗过程,无替身,无威亚,无特技。

廖凡在深巷中那一场恶战,如何用到十八般兵器。《箭士柳白猿》里面的“划勒巴子”,虚虚实实,刚柔相济。

“电影从来不是物质现实的复现,而是心灵的复现。“

“出了电影院,能有一个镜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电影往往是好电影。这一个镜头能总括全片,是一切情节的标杆,直接决定着影片的档次,名为导演意象。 ”

徐浩峰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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