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道取阳关

 

检点过往,命犯独孤。热闹的场所,总是上不了,就是少年时上山砍柴的路,也跟人家不是一条。...

剑走偏锋道取阳关
作者:王珍奇
一首《地球,人口将翻一番》的歌曲唱道:“我知我不该出世,因我是老三。”而我已经是老四了,隐患是从错批马寅初开始的。当北斗七星完全升空,在一棵老塔枝树(该有千年了吧)下的杉板土墙房中,在李白驾鹤1200年、曹雪芹解脱200年、莎士比亚空降400年之后,据说我被隔壁的舒伯娘倒提起,在观音菩萨拍过的老地方又拍了一下,应和着金沙江的滩声,像所有人一样在亲人的笑声中哭着来到世上。虽然心烦,但鉴于人生难得(各种阴错阳差,其概率比中七星彩、双色球、大乐透头奖还低),所以我还是欢喜的;比起那些投不了胎的冤魂,你我总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之所以不敢泄露生辰八字,是为了免遭坏人暗算。我爹是除夕夜出生的,我是元旦出生的,都是急惊风。

因是家中小儿小女,受到的关爱要比上面的多一些。小时候,好玩得很呢,人也机灵,口才亦佳。痛苦是从读书开始的,东坡先生说的是。大约是慑于父亲的威严,性格变得拘谨、死板,方言说的“木杵”。作为民歌高手的儿子,竟然寻不着一丝歌舞的因子,反而荣获“王大笨”的雅号,是笨得屙牛屎的那种。小三之前,茅草一团,四则混合运算简直就运算不开;留了一级,茅塞顿开,写字还是茅草一团。高玉宝做梦都在想“我要读书!”我成天想的是“我不要读书!”但不敢提出来,怕挨打,也苦不起,差点没挨出头。最羡慕的生活是,没有机械、全靠人背马驮猪粪牛耕的蛮荒时代,在弟兄中点中一个依靠,做个盐巴(独身者),终身不孕不育。放放牛、放放羊,背个篮子、挎把柴刀、披件披毡,搭个锅腔石,每天野炊。热的时候,捡个阴凉处躺下,任蚂蚁聚散奔忙;暖和的时候,曲肱做枕,扯一根干草衔在嘴里,躺靠山坡看江水。大门以内的事,除了上点牛草,一概不干!一辈子不出大村,不受洋罪——做你的黄粱美梦吧!

前个世纪,有两个绰号,一为“赵本山”,一为“刘罗锅”,你不开口,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斤两。身高一米六,背还有点驼,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发育不正常,因为父母都是乡下高人;天天吃饭不见长,还往下沉。同事朋友中,有叫“王兄”的,有叫“王老”的,有叫“王教授”的,还说白天晚上不一样。叫“王兄”的,表示亲切,叫“王老”的,架空之外,多了一道防护墙。叫“王教授”的,理都不要理。你叫我“王兄”,我想我还年轻;你一叫我“王老、王老”,我就想“完了、完了!”耳朵听得起茧的,是“王老师”(头号“人类鬼魂的工程师”)。其实,你最好叫我“老王头”;当然,“老顽童”也是很好的。

朋友比较多,有白丁有黑丁,但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有。比如说,少外省人、无外国人,没有戴博士帽的、穿铠甲的、披袈裟的和倚栏卖唱的。说明圈子还是比较狭小,阅历枯燥单调,方方面面都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那种。这对于一个写手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个硬伤。朋友之间少联系、多真诚,别人帮我忙的时候多,别人的忙我基本帮不上,亲戚熟人也如此;实在需要搭个手的话,也是“秀才人情纸半张”的那种,来生吧。生活中,需要感谢的人多了去,但尤其需要感谢不多几个,就是那几个混账东西!没有他们,我们能“如此优秀”吗(意思是只会更差)?

检点过往,命犯独孤。热闹的场所,总是上不了,就是少年时上山砍柴的路,也跟人家不是一条。但凡重大历史时刻,我都像漂浮在漩塘里木渣片,望着别人搏击中流,想当小英雄雨来而不得。大集体那会儿,生产队不时开批判会,大人从来不准去,可能是因为是中农的原因,仅仅在白天看见有人在打场扎金鸡马鹿、纸人纸马,还看见“公鸡上了母鸡背”的漫画。罗五叔家境贫寒,最会讲故事,我的那些小伙伴经常围在他家火塘边愣神,“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火塘边的王珍奇像荷塘边的朱自清,“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害得大我一岁表哥褒弹我,说我像个老倌倌,成天蹲在灶背后连“嫖风”(找小姑娘谈情说爱往家拽)都不会,还不辞辛劳掀起我的上眼皮,“让我来看你的眼”,并断言这只憨公鸡确实还没开叫(他哪里知道我胸中的火是怎样地在燃烧?)他当然会“嫖风”,我还没进高中,他就当了爹!又比如,“张王李赵遍地刘”,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没几个姓王的;汉族人口那么多,但真真假假我周边尽是少数民族,好像没有哪个民族是纯之又纯的;上大学那会儿,全班一百二十多号人,都是有色人,就我一个灰色的;我不抽烟的岁月,烟囱林立,我抽烟了,他们又唇红齿白了;在人手一车的今天,我在一二一;大家低头划指,我看天花板,不进什么什么“圈”,怕口干舌燥,用个老年机,算是退到了死角;很少看电视、很少上网,不打麻将、不哈鸡;从时兴弹吉他、跳交谊舞、下围棋、踢足球的时代起,我就每天争取看书50页。学校足球队长说我“一样球不会”,我说不是不会,你们没叫我。于是右前锋,18号,35岁入队,36岁进球(先后进了十多个),37岁挂靴。王队说,“可惜发现晚了!”其实也就善于捡干柴、瞄空子而已,但我不告诉你(因为有时候,球已经在我脚下了,你们却叫我“闪开”,然后一脚踢飞,我要记这“一记”之仇。)时间有的是,遗憾也有的是:一是父母生养了我一场,却没能从我这里得到些许回报;二是都快要退休的人了,国都出过了(新马泰),却还没跨过黄河到达天安门(就凭这点见识,还教书?教汉语文!)

生活是越来越不成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是觉得越来越不好玩。发自内心地讲,国家、人民、执政党,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亲戚朋友也如此,更多的时候是在“受”而不是“施”,而且也从没人找上门来讨说法,自己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就说上学吧,从来没交过一分学费,还享受生活费、困难补助费,工作是国家安置的,就业前还有派遣费。弟子三千、五千,也未必就能从我这里获得多少教益,所以从来不敢说,谁谁谁是从我手上出去的,哪个不是受教于几十个老师?又不是私塾。学风正盛的时代,我初出茅庐,是一锅热气腾腾的夹生饭;这些年,总算是有点融会贯通了,却成了过马耳的冷风。没办法,“事有必至,理固宜然。”

羊肠八米长,一下两下也是理不清爽的。为人做事点赞启功老:做个老实人,但也不能太老实。我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就怕你不信!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不是一个争着买单的人(肚量还可以),不是孝子,不是情人,不是菩萨。我是一个不能脱俗的大俗人,是一个阿Q式的人,不做阿Q,恐怕早疯了。你从我的文字中,能见到一些好东西,但你千万别上当,误以为就是鄙人的自画像,那当中至少有一部分是“缺什么,吆喝什么”。不过,我也有一点好,就是越来越不讲道德。这倒不是叫你缺德,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的,道德是叫人落实在行动中,而不是叫人挂在嘴皮上的。

承蒙各位抬爱,在这小地方上,我还小有名气,有幸拥有一笊篱的粉丝,有朝一日,如果增加到一筲箕的话,我很乐意搬出大簸箕晒一晒的。因为怕粉丝多了,遭人批灰粉饰,所以把丑话先说在前头。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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