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南 初访古树,看水上莲花

 

自然崇拜对于我来说,是一有空就去亲近它、看看它、摸摸它,跟它玩耍,然后更好地了解它,打听它的故事,欣赏它的美,跟它聊天,给它画画,花更多的时光跟它在一起,认识栖居其中的花鸟虫兽。更为有趣的是,在这些过程中自身也会充满能量。...



题记

2016年9月28日-30日,由传统公益研究社群主办、敦和基金会资助、潮汕古村之友协办、普宁市溪南村公益理事会与普宁市梅塘溪南古村保护与开发理事会共同承办的“中国传统公益探索与发现研习会”在广东普宁市梅塘镇溪南村如期举办。我有幸成为古树调研小组的一员,通过古树看古村。

我在溪南古村结识的第一株古树是白兰树,一棵上百年的白兰古树。白兰,又叫白玉兰,是东南亚常见乔木,也是著名的庭院观赏树种。树皮灰色,叶色浓绿,揉枝叶有芳香,夏秋开花,花期很长,花洁白清香。在前期准备的时候,周光祥指导老师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相关古树的资料,因此也了解到了这株有灵性的古白兰的一个故事。这棵白玉兰是溪南乡“南益公”二十世裔孙周永昌先生建窑时种下的,据说,在周永昌先生逝世那年(年享九十六岁),这株一惯枝旺叶茂的白玉兰,在那一年无缘无故的掉枝落叶,而且也不开花。那一年是1972年,没有风灾也没有雨祸,只是种植的人离世,然后,枯萎垂怜。过了几年,白兰树才慢慢恢复正常,长出新芽,重新绽放。至今它仍然顽强的活着,见证着砖瓦厂的兴衰变迁。

在小巷转身看到白兰树的时候,并没有一种雄伟壮观的感觉,而是被一阵清香唤起了熟悉的淡雅情愫。走近抬头一看,却发现白玉兰撑起的一片天空不是想象中的触手可及。灰白树皮上有一道道黑色痕迹的树干,笔直高大,摸起来很粗躁,轻轻围抱,比看起来粗壮,苍劲古拙。

以前白兰树所在的砖瓦厂现在已经变成楼房,商铺变成住所,以前小孩欢喜嬉戏玩耍的地方也被野草落叶和零散的垃圾占据,而白兰树一直在这里,花开花落。带着淡淡的唏嘘,我跟着前往拜访老梅园的双星古榕。根据周老师提供的资料,老梅园(寨)双星古榕树,其成长年龄应在八百至一千年!据说,没有溪南村之前就有它。



双星古榕是两株同龄相伴长生古榕树,它生长在老梅园村前东侧。村里老人说,榕(神)树天赐宝地,长生在此世世代代为老梅园守水把财!除了同龄相守,双星古榕的北面那株,肥实壮大如贵女!南侧那株,高大挺立如壮士!两树相守近(约)千年,日日如此,枝繁叶茂,相依相靠,相唤成辉!村民赞它如同天上南辰北,于是称其为双星古榕。

看到两棵树龄超过七百多年的榕树站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个字,哇!第一反应是什么?我想爬上去!榕树是一种很适合攀爬的树。气根抱团生长的特性,既壮大稳固了主茎成为结实的砥柱,也留下了便于攀爬的洞口缝隙、扭弯纹路和一个个小凸起。站在其中一棵古榕面前,一边欣赏着一根根曾经盘旋交错的气根螺旋扭动融会成强而有力的茎干,一边想象着可以怎么一步一步的往爬上:先踩这地方然后右脚踩那里,手往上抓,使劲,左脚跟上,然后稳稳地上去了。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爬榕树,我可以爬的很高很高,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顺着纹路一路看上去,感觉爬这棵古榕的人应该不多,因为树干上长青苔了,经常有人爬的树是光滑光滑的,也没机会长青苔。这种不亲近是出于对古树的崇敬?出于安全?出于保护?不得解,再去其他古树看看。溪南始自周氏南益祖公,在记载中,周氏南益祖公是周文王的后裔,也是濂溪理学家的后裔、客家人的后裔,秉承周文王后天八卦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以及濂溪理学对高尚品格的敬仰。这些思想深深地影响着南益祖公及其后代的方方面面。这个影响在周氏族人置寨的表现就是讲究格局,讲究风水。 大寨是南益祖公的三儿子麟祖建造的寨子。取水中浮游的水牛形象,打造十八朝槐(怀)的格局,怀即湾,曲。取曲水有情,藏风聚气。从天圆地方的哲学思想,他们建造方正的祠堂,挂起周氏灯笼,传承周氏家风。以及,在祖祠前、在湖径尾、南门牛爷等处种下九株榕树,象征着长长久久,九九归一之意。

再去看看的其他古树,就是大寨置寨种下的九株榕树的其中一株。置寨榕树是寨子风水的承载,当然是慎重对待,不容半步移动。加上,随着六百多个春秋的流逝,古树承载着祖先的念想越来越多,曾经那么多有血缘关系的先人都在它底下生活过,说不定现在还通过古树跟子孙后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电影《阿凡达》里的那棵大神树一样。

我认为,古树存在着这么不一般的意义,怎么能不对它充满崇拜呢?

一树一世界。这一株大寨古树一点都不比双星古榕逊色。那遮天盖地的繁枝茂叶,给走进里头的人投下浓浓的绿意,让人安宁祥和。美妙而清脆的鸟鸣,悠悠地展现着自然乐章的魅力,我没有一点免疫力,立马被折服了,脚步不由自主放轻慢了,说话的语调也跟着下沉了。



古榕底下盘旋的树根,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圈像底座一样抬高起来了。想象力丰富的人们,一下子就跟莲花底座联系起来了,而溪南古村目前正在进行的一个推动保护溪南古村的公益项目的命名就是:让溪南重现水上莲花。

树底的土地上是一层厚厚的黑褐色腐殖质,应该是这株古榕的枯枝落叶,还有一年又一年掉落下来腐烂了的果子,散发出榕树果子特有的淡淡的清甜的味道。没敢蹲下细看,因为随处可见不少垃圾,害怕看到让人感觉不舒服的东西。



其实不止是这株古树,之前看的古树也存在这种情况:古树下面随处可见各种零食袋、塑料袋。





在前期准备的时候,我们组有伙伴在网上查找到一些资料:榕树是长寿的象征,南方多地,自古有拜榕树做“干妈”、“干太公”的习俗,它们也是家庭和睦的象征。潮汕人拜为干爹干妈,折射出潮汕人的自然崇拜!(后来访谈村里的老人知道,溪南并没有拜榕树做“干妈”、“干太公”的习俗。不过,在溪南有一个传统习俗,每年正月十五,溪南人会折取榕树的枝叶,插于香炉上。在溪南人看来,榕树可以为家族辟邪,保一方平安。)

指导老师也跟我们提及:榕树,在溪南村称它为神!村民以前信神!榕树长在墻上,能可留树不留房!双星古树旁边就有三山国王庙,许多榕树旁边似乎都会有伯公。

这种自然崇拜的精神一度让我十分向往。因为我曾经想过,如果随着年龄增长,到达要通过信仰些什么来对抗各种烦恼获得心中安宁的阶段时,我一定会选择信仰自然。因为自然美的很真实,而且置身其中轻易就能得到愉悦舒畅充满力量的体验。



可是,拜访古树过程中的体验却是矛盾的。一方面为古树可以长存润泽一方赞叹不已,一方面又为古树周边满目疮痍的情况黯然伤神。对于自然崇拜,我没有过多的深入认知,但我以为,保持清洁卫生的环境,是自然崇拜最基本的表现。

没有人愿意跟垃圾朝夕相处,自然古树也是,古树也不想再见垃圾。

在看到我们拜访古树的时候,周边的村民明明是很自豪地跟我们介绍古树情况的。可为啥还是一地的污秽呢?然后就会有这里的村民是否真热爱古树的疑惑,他们真的有自然崇拜?

自然崇拜对于我来说,是一有空就去亲近它、看看它、摸摸它,跟它玩耍,然后更好地了解它,打听它的故事,欣赏它的美,跟它聊天,给它画画,花更多的时光跟它在一起,认识栖居其中的花鸟虫兽,做一些事情让它更好的存活(其实自然情况下它并不需要的)。更为有趣的是,在这些过程中自身也会充满能量。保持清洁卫生的环境,可以让我或者更多人,更好地、更恰意地进行上面提及的各种活动,而不用分神去捏着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溪南古村的古寨保存相对很完整,古树也一直得到良好的生长,没有过多的人为干扰。只是随着社会发展,现代建设已没有了古时的格局讲究,种树承载的风水学问也更少。而全国农村都面临的环境恶化和古建筑毁损的困扰也在溪南呈现:污水横流,垃圾遍布;水源枯竭,田园荒废;臭气冲天,恶物横生;建设无序,民居毁损。

让人感动的是,溪南有一批有识之士,很早就深刻认识到社会快速发展存在的问题对古村和传统文化破坏的严重性,并为改变这个困局开始各种尝试:做古村文化记录片、组建队伍治理污染河流、申请成为中国传统村落、开展各种调研活动,甚至发起“一起来保护国家级传统村落溪南古村:让溪南重现水上莲花”的公益项目,让更多的人了解、参与、重视古村保护。

爱之深痛之切,正是这爱与痛之间,让更多的人义无反顾地拥有一颗兼得自然美好长存与古村文化传承的“野心”吧!

想了解更多关于“一起来保护国家级传统村落溪南古村:让溪南重现水上莲花”的公益项目,请点击下方的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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