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青年问（三十七）：从军训的耳光说起
写在前面：再次通告，为更好地服务青年，陪伴青春，《答学生问》于9月起更名为《答青年问》，话题涵盖青年人和大学...
写在前面：再次通告，为更好地服务青年，陪伴青春，《答学生问》于9月起更名为《答青年问》，话题涵盖青年人和大学生所关心的校园、情感、职场、规划、挫折等等范围，题目有改变，真诚到永远，不离不弃陪你行遍万水千山。哎，咱就这么办。
一
这两天最热的一个小视频是山东一个航海学校，军训期间，某老师因为迟到问题对一个学生释放洪荒之力，各种拳打脚踢。周围一群围观的学生，有人拍摄，无人阻拦。
当然，围观的学生后来还有几个也逐个被打了耳光。
简直禽兽！
枉为人师！
这是我的本能反应和直接评论。
怎么有这样暴戾的老师？
怎么有这么乖巧的学生？
你们就不懂得反抗么？你们怎么能由着他这么侮辱，打他啊！
你看，我情绪很激动。
视频发到了我们的好兄弟的群里，大家讨伐了一阵，突然沉默了。
因为有个兄弟真诚地问了一句：
这个群里谁上学没挨过老师的耳光？
二
短暂沉默之后，大家开始拼命忆苦思甜。不回忆不要紧，一回忆，原来，我们都曾这么凄惨。
有的说：我们从小学到高中经常挨揍，甚至比这揍的还狠……
有的说：仔细想来，还真挨过老师耳光……
有的说：这有什么，当年我爷爷是我班主任，他让我去布置作业，结果我玩忘了，上课时候直接拿起板凳腿狠揍了一顿，很长时间腿都是肿的，后来我哭着离家出走了，哈哈。
有的说：说个刺激的，小学我们语文老师比较变态，将杨辣子（一种虫子 ）直接往我们脸上倒，几年以后，听我同学说这老师精神出了问题，在家自杀了……
有的说：初中以前被打是经常的，高中时没被打过，就是我班一美女，被数学老师骂晕过去了，直接从座位上倒地！
有的说：我们小学一老师惩罚学生，从教室外检俩干土团，让受罚学生蹲在教室黑板下，将干土团放脚后跟下面，要是在放学前将干土团压碎了，后果是纠眼皮和耳朵然后再狂踹。我们当年得多能挨打……
我呢？有没有被打过耳光？
有，不止一次。
三
我家人没怎么打过我，能数得上来的也就一两次。不过，在学校，老师不会像家长这么仁慈。
小学老师们手段很多，花样迭出，刑罚种类争奇斗艳，比如揪耳朵，就是那种能把耳朵揪得半天都是热辣辣红彤彤的；比如用竹竿敲头，能直接把竹竿敲坏；比如打后脑勺，能打的眼冒金星；比如扇耳光，能扇的惊天动地……
我小学四年级的语文老师是崔正信，是我一个远房亲戚，论关系应该叫他舅舅。
他还是我们的地理老师。恩，你懂得，过去我们的老师都是身兼数职的。
后来我上初中，我们的英语老师就是化学老师改装的。
这个崔老师对我特别严格，也许是家人拜托过他，也许是他对我期望很高，不允许我出半点差错，有一次就是仅仅把“南回归线”背成了“北回归线”，他就走下讲台，一步步逼近我，“你不是很牛么？很牛怎么还背错了一个字？”说着，就是一个耳光。
火辣辣地疼。
脆生生地响。
还背错一个字，我特么现在连北回归线在哪儿都搞不清楚了。
耳光是吃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后来上了大学，我们外教一听我小时候被打耳光，一脸懵逼恨不得当时就报警。
这还不是高潮。
高潮是他一脸义愤填膺地问：你现在恨他么？
我说，不恨啊，挺感激的，人家也是为我好。
他彻底懵逼了，你们中国人太疯狂了！打你竟然还感激他！
群里正在热闹非凡，突然大家又沉默了。
因为有个兄弟真诚地问了一句：
我们没有被老师打出毛病或不想上学？
为什么？
四
因为习惯了。在我们上学的那个年代，老师体罚学生司空见惯。
体罚学生在当时应该是祖国各地的老师共同具备的一项基本功能，从白山黑水到苍山洱海，从东海之滨到世界屋脊。
老师们很习惯付诸于武力；大家也很习惯接受惩罚。
挨骂怎么了？人家还被打呢；被打怎么了？人家被打的更狠。
我们依靠彼此的悲惨来相互取暖，这大概也是集体主义荣誉感的一种培养途径。
过去的家长也打，而且也相信信所谓“棍棒出孝子，不打不成才”。
所以送孩子上学的时候都跟老师做思想工作：老师，孩子交给你啦，您就当自己亲儿子，放心，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那时候在学校被打了，回家敢告状？
来吧，再来一顿。
所以，你没听见那个小视频里老师的杀手锏：不愿意念回家去。
你敢回家去？
五
由此说到人生的弹性。所谓人生的弹性就是能吃得了苦，也能享得了福，能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怕人生低谷。
所谓人生的弹性就是面对困难不怨天尤人，面对挫折不灰心丧气，面对喜悦不得意忘形。
我认为最好的家庭教育并不是给孩子四季如春的美好，因为家不是生活的全部，然而世界还是四季分明，雨雪风霜。
我也一直认为，对孩子一个指头都不舍得动甚至都不允许小孩子之间打来打去未必就是好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人打他，但他一定不能认为被打了多么严重。
所以，我儿子犯错的时候，我也会噼里啪啦打屁股。
而且为了让他能够很好地接受这个现实，我还会买一本漫画书配合我的行动。
这本漫画书叫《噼里啪啦打屁股》。
别笑，真的有这本书。
虽然我们被打的很惨，但是我们的承受能力很强。
很意外的一种收获吧。
今晚咨询，正好接到后台一个新生的提问：
我来到新生宿舍，被告知要十五天以后才能装好空调。看到只有一个空洞和一个电风扇我的内心十分失望，并非是我们不能吃苦，但是空调对于学业确有帮助。当我们在外面劳苦时，如果有空调，那总能想起还有一片阴凉地等着我们；而非在外很热，回宿舍更热，直至半夜仍然燥热无比，无法安眠；当老师们都吹着空调坐下办公室，我想这不是教导我们艰苦奋斗的理由……
当然，我还是耐着性子给了四点答复。必须有耐心，因为我们有爱。
不过，我内心里觉得十五天而且有风扇的九月其实没什么好讨论的。
六
当然，我们讨论的体罚都属于过去，在当下体罚学生是要付出代价的。山东这个学校老师打人耳光绝对不应该，而且肯定不是初犯，他也被开除了。
但是，面对生活中正常的那些不如意，我们还是希望青年朋友更能经受一些挫折，不要事事计较。
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处处平坦，还是会有沼泽甚至泥泞。
因为这个世界不会永远温暖，还是会有阴沉甚至寒冷。
我们永远不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指望一把火柴温暖整个世界
我们要学会坚强，容忍，其实人生可以粗粝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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