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关于文玩核桃的感人故事。

 

相信有很多人通过小小的核桃相遇,那些故事大多平淡,却最温暖。...





谈到蒋师傅,那是一年前的事了,我忘记他的名字了,只记得姓蒋,不到六十岁,叫大哥不合适,叫叔叔又有些过分,因此当时就叫蒋师傅了。

( 1 )
快到春节了,又该走亲访友了。我家是个大家族,亲戚多,因此每年都是在这过节前和朋友们聚一下,吃顿饭,好把过节的几天留给家人。

前几天,我约了一个医生朋友吃饭。张医生是我一年前因病住院时的主治大夫,后来成了朋友。席间,我们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从国际形势谈到今冬气候干燥,从萨达姆被绞死谈到个人养生保健,山南海北,无所不谈。突然间,张医生将目光注视到我手上的核桃上。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道:“你不喜欢核桃?”。

他突然好像缓过神来:“不不,我想起了和你同病房住院也玩核桃的蒋师傅了。”

“噢,蒋师傅,对!他也是个核桃迷,我还送过他一对核桃哪!不知道他的病现在怎样了?”

“他前不久去世了!!!”

“什么…?”

“大概有一个星期吧!肿瘤扩散了,没办法了。”

此后,我除了感到吃惊以外,一丝丝伤感不知不觉地影响到我的情绪。逐渐的,我恍然间觉得一股热流顶到了咽喉部!我沉默了良久,周围笑谈声我仿佛听不见了,包间内似乎寂静了很多。张医生好像觉得我不高兴了“大过节的不说这个,今天……”在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也不知为什么,思绪不断地涌现。
( 2 )
一年前炎热的夏天,我独自一个人在病房里,一手输液,一只手揉核桃。我玩的是一对秋子,因为病房里传说有小偷时常关顾,因此没敢带好核桃到医院。病房内三张床,只有我一个人,除了输液就是睡觉,常感有些无聊,每日盼着早些出院。

我正欲欲入睡时,隐约听到揉核桃的声音,玩核桃的人对这样的声音都很敏感,醒来一看,新到一个病友,一张微笑的脸正在向我打招呼,我也以微笑回应。但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到他手中的核桃上了,天哪!好不容易盼来个做伴的,还是核桃友,老天有眼!“我看看您的核桃!”他将核桃递给我,一对不错的鸡心,盘的红里透亮,晶莹剔透,品相端正,而且应当在40cm左右,就冲这个,肯定是个玩家。

“您也是来住院的?”“对,做化疗!”,此时我才注意到老人家的外表,黝黑消瘦的面庞,中等身高,花白的寸头,眼睛很有神,不像是病人。但我清楚,做化疗的应当是令人谈虎色变的“癌症”。后来知道了,老师傅姓蒋,家住西城区,58岁,老知青,肺癌,前不久做了手术,现在来做化疗。

此后我们天天以核桃为中心,大聊特聊,有时一直聊到深夜,直到护士干预才罢了,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后了解到:蒋师傅,68年到陕西插队,在那个时代这是很多人的命运,一去就是近三十年,在陕西娶妻生子,政府出台新政策后,老婆和一儿一女户口都回了北京。

蒋师傅说,原本自己不玩核桃,得了病后,总要住院化疗,一做化疗就是不间断两天,随即玩起了核桃,解解闷。但谁知玩核桃上瘾,治疗间隙,他每星期都骑车带着十八岁的小儿子到北京各大核桃市场去逛一逛,自己觉得生活很有乐趣,像焕发了青春,把病痛放到了一边。因为蒋师傅每月收入才一千元左右,所以逛核桃市场,大半也只是散散心。

谈到自己的病,他出奇的乐观,蒋师傅语“人总会死掉的,不过是早晚的事,起初诊断时,大夫还不告诉我,非要叫我家属来,我对大夫讲,您就跟我说实说吧!没事,我什么都经历过了,太平间的抽屉不是也能睡人吗?…”

谈到在陕西,蒋师傅说:“当时在陕西,在我插队的村子附近的山上就有山核桃,个很大,当地没人要这种核桃,不能吃,生火都嫌麻烦。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机会回去看看,要是官帽什么的,来它一麻袋,然后送给你一半。”

哈哈哈哈…盘核桃声、谈笑声充满整个病房。

“你们别聊了,睡不睡!”楼道里传来值班护士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一点了。
( 3 )
此后,每天我都叫老婆送饭时从家拿一对核桃,蒋师傅也经常打电话叫家人带核桃来给我看,我们相互评价鉴赏,很是难忘。一次蒋师傅说:“现在,我看很多人玩核桃,就知道买‘贵’的,其实核桃就是个玩,通过玩交朋友,通过玩健身、通过玩丰富自己的生活。像你,自己有些好核桃,但平时就玩一对秋子,不在别人面前显呗,这挺好!…玩就是玩,不要搞的那么复杂,什么文化不文化的,老百姓能喜欢的就是文化。”就这样每天都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

一天早上,大夫通知我可以出院了。我把出院的消息告诉了蒋师傅,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恋恋不舍,我收拾完行李,同蒋师傅告别,我看得出,他也很不舍的我离开。我说:“留个电话吧,我有机会去看您,这对秋子送给您,我玩了几年了,不值什么钱,留个念想吧,你今后保重呀!…”蒋师傅,默默看着我送我的秋子,然后底下头,低声对我说:“你小子成,谈起核桃头头是道,干别的也一定行,…”停顿了一下,我说:“走了。您多保重。”

我拿起行李,和老婆走出了病房径直向电梯口走去,走了十几米,我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下病房的大门,蒋师傅正站在门前目送我。

他看到我回头。又大声说了句:“感觉身体不舒服,就赶快回来看,可别耽误喽!”

“知道了,您回去吧!”

没想到这竟是我们最后一面。

此后的一年当中,由于工作忙,我没有实现去他家拜访的诺言,倒是在国庆节时打过一次电话给他,他儿子接的,说她回陕西的单位办理医疗手续去了。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电话号码也找不到了。
( 4
从餐厅到家只有一公里左右,但我觉得很长很长。回到家中,我久久不能入睡。

深夜,我再也忍不住了,拨通了张医生的电话:“麻烦您明天给我查一下蒋师傅家的地址和电话…。

蒋师傅家,在北京西城区一条胡同里,胡同保存得很完整,如果不看胡同四周的高楼和胡同内停满了汽车,俨然是一幅前清老北京市井老照片,在朝霞的照耀下更显风韵。

在一个杂乱的四合院的套院里面东北角,我找到了蒋师傅家。我叩响了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打开门,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我是蒋师傅的住院时的朋友,听说他去世了,前来看看…”

“您请进,您姓星吧,这个姓真少,我父亲生前经常提起您。我是他的儿子。”

小伙子二十岁左右,长相和蒋师傅有些相似,但个头要高些,头发很长,戴一副眼镜,眉目清秀。

房间内很乱,里外间,里间是蒋师傅生前住的房间,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正中摆着蒋师傅的遗照,照片照得很好,很生动,那种微笑正是我曾经熟悉的。

“我爸爸,前一个月,感觉非常不好,住院后,发现(肿瘤)已经扩散了,开了刀后没作任何处理,大夫说没有在进行医疗的价值了,我们向父亲隐瞒了实情,但他知道这次和以往不同,他对我说:你们别骗我了,我自己的病我知道,太平间的抽屉里不是一样睡人吗?…。十天前就走了。”

这时,我看到小伙子手里正盘着一对核桃,仔细一看,原来是我送给蒋师傅那对秋子。

“这对核桃?…”

“噢,这是我父亲生前玩的最后一对核桃,去世前还攥在手里,当时他已经不能在手里旋转了,后来他神智清醒时把核桃交给我,说是怕掉在地上摔坏了,现在我留作纪念吧,其实我也不懂这个,您今后得多教教我…”
( 5 )
从蒋师傅家出来,我独自走在这条老胡同里。

冬日上午的阳光朦朦胧胧的,照在脸上,感觉暖暖的。不知是不是雾气的原因,我的眼睛是模糊的。

有幸能与蒋师傅因核桃而结缘,并拥有了一段十分快乐的时光,如今蒋师傅已不在人世,那对核桃却依然在他的后代手中,看着那对核桃,我仿佛还能感觉到蒋师傅的气息。

恍惚间想到,核桃是否会是生命的延续呢?

(原文作者:幸运星,转载时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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