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呼啸，珍重在心

在时间的浪里，坐看岁月呼啸，我知道能留下些什么，也终究留不下什么。...

岁月呼啸珍重在心

——观《山河故人》

文 | 刘尧

三年前，一直想写篇文章，踌躇了很久。后来只草草写了三行，便搁置了。那张纸后来不知道去哪了，文章的题目我现在却记忆犹新，叫《阳光故人》。

当时在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时，就觉得非常美好。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那种气氛，无法名状，久久挥之不去。

我关于阳光和故人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西安。

在西安读书的那几年，每到冬天，总要和朋友在年末出去，四处游走。

西安的冬天是特别的，前几日刚下了一场雪，冷到彻骨，隔几天，太阳就出来了。冬日的阳光，温顺，和煦，温度舒服得恰到好处。平日里，总觉察不到阳光的好处，冬天里才体会到温暖的可贵,冬天的阳光是有重量的。

刚到西安的一零年年末，我和M君去了杜陵，那时候，我荒唐到不知道杜陵是谁的的墓葬，只是感觉到格外的幽寂与荒凉。站在枯草旁，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了李太白“夕阳残照，汉家陵阙”的诗句。繁华皆成流水，昔日帝陵的一切终究被时间风化成断壁残垣，满目疮痍。那一刻，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时间的巨大力量，心里无限悲凉。

后来这些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曾经一起结伴出行的人，也早已别离天涯。直到科长的《山河故人》上映，我才在每天的冗杂繁琐里抽出神来，曾经的往事又跳了出来。山河，故人，阳光，故人。未曾料到我胡诌的文章题目和科长几年后的想法“不谋而合”，后来看一篇报道，讲的是《山河故人》影片名字的由来，我惊喜于我们，在某个刹那的时空，经历过相似的生命体验。

我对时间更着迷了。

时间如一座山，把人和人生活中有形的东西隔断，甚至摧毁，我们在时间的河里漂流，经历分别，离散，生死，情殇，无人可以幸免。这一切，是被动的，不知不觉，如宿命早已安排注定，个体在时代里只有无奈地承受。我曾经感受过有形直接的疼痛，被滚热的沸水烫伤，灼热难耐，寒风吹到脸上，会有彻骨的寒冷，这些疼痛来得迅速，愈合得也快。而人在时间里受到的伤，无形，如丝，针刺一般，难以感知，最终却被侵蚀地体无完肤。

我曾经以为时间万物都抵不过时间，可是后来才明白，时间却并没有摧毁一切。往事看似淡无痕迹，实则雪泥鸿爪。时代的巨轮滚滚向前，纵然记忆支离破碎，可浓于水的血，骨肉亲情，语言文字，这些都在时间里和我们的生命藕断丝连。影片里，张晋生摆脱不掉煤老板的思维方式，儿子道乐远在澳大利亚遥远的呼唤，赵涛母亲用年轻时候《Go West》的舞步在雪地里回应着。

时间如一把巨刀，丰盈了一些东西，削减了更多的东西，最后把一切无情地削平。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最终都要分开。这句话，我读了感到万分悲伤。回首过往的二十五年，我的生命在这天地间留下了痕迹，很快又被消磨。我保存着未被时间摧毁的碎片，借以抵抗时间的洗刷，印证自己曾经的存在。可我依旧要在时间的河里行走，未来的故事，还等着时间去书写。